第80章 以德服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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菀青終於出現在鏡中。
也許是她出身煙柳之地,自然知道怎樣去迎合客人。所以雖然她一直賣藝不賣身,但是那種媚笑是自然而然的流露,一般人是學不來的。
我看著鏡中的菀青出身,不知不覺便被這笑給迷住了。
突然,鏡中人影一晃。
我趕緊揉了揉眼睛,那裏麵哪裏還是菀青,分明就是三叔。
三叔怎麽出現在鏡中?
我大吃一驚,趕忙轉過身來。果然二叔正站在我身後,對著我一臉的媚笑。
二叔那張胡子拉碴的臉,卻露出一副嫵媚的笑容來。那場麵……簡直不能用語言來形容。
不過此時,我有的隻有恐懼。顯然事態已經脫離掌控了,菀青現了身,但三叔卻出事了。
“三……三叔?”我試探著叫了一聲。
“你們……是什麽人?”突然三叔張口說話了,但是發出的卻不是三叔的聲音。
那是一個女人的聲音,但是聲音聽起來十分空靈,並不像是從三叔的身上發出來的,更像是從四麵八方飄過來的一樣。而且這聲音聽著並不太真切,不仔細辯聽,還聽不清說的是什麽。中間還夾雜著一種金屬摩擦般的噪音,格外刺耳。
難道這就是菀青的聲音?一個百年厲鬼,竟然說話了。
我感覺頭皮一陣發麻,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甚至不敢呼吸了。
“你們是什麽人?”突然,菀青的聲音提高了聲調,三叔的臉上也現出了憤怒的表情。
屋子裏的蠟燭,藍色的火苗已經竄起了半米多高,顯然屋子裏的陰氣已經十分重了。我感覺身上的體溫也在急劇下降著。
“菀……前輩,我們並沒有惡意……你看,我們身上什麽法器都沒帶……求前輩放過我三叔,我們有事和您說……”我忙不迭地衝著三叔一鞠躬,拍拍身上。
這時候我才知道三叔的決定有多麽英明,如果我們身上帶著法器,也許菀青早就對我們不客氣了。那天一隻黑貓的貓怨就鬧出那麽大動靜,如果菀青出手,那我們必然很難逃出閣樓。
我說完這番話,就見三叔的身體猛然震了一下,臉上也恢複了原來的表情。
我再轉頭去看那鏡子,發現鏡中的菀青,穿著那身旗袍,麵無表情地盯著我們。
那雙眼睛裏,少有嫵媚,多了幾分怨毒,看著我心裏直發毛。
不過說實話,鏡中的菀青,雖然和費瑤長相一樣,但是卻比費瑤更多了幾分韻味,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美人。因為這是一張完美無缺的古典美人臉,配上民國的裝扮更顯得超凡脫俗。但是同樣這張臉,費瑤卻是配以現代的裝束,所以就有點不太搭配。這也足以說明,菀青能成為當年春香樓的花魁,絕對不是浪得虛名的。
隻不過現在的菀青,對我們充滿了敵意。
我看了一眼三叔,三叔衝我微微搖了搖頭,我心才放下,看來三叔並沒有什麽大礙。
三叔也衝著梳妝鏡,鞠了一躬,說道:“前輩,你要相信我們並無惡意。您的照片被封在梳妝台上,現在又被壓在下麵,我相信您的活動範圍並不大。我們之所以進入您的活動範圍,就是表明我們的誠意。”
菀青盯著三叔,冷冷地說道:“那你以為我離不開這個房間,就對付不了你們嗎?”
菀青的聲音,自始至終都是那種空靈,每說一句話,都讓我起一層雞皮疙瘩。
三叔點點頭:“我知道您可以操控貓怨來對付我們,可是……”
三叔說著,把身上帶著的那個菀青的木俑拿了出來,捧在手心裏給菀青看。
菀青看了這木俑,突然身體一震。
三叔則接著說道:“前輩隻是一縷殘魂,肉身早已沒有了。魂魄也已經投胎了,您的這一縷殘魂,全靠這木俑。如果木俑毀了……”
三叔話還沒說完,那台沉重無比的梳妝鏡,竟然劇烈的抖動起來。那鏡片搖搖欲墜,看著很快就要掉下來的樣子。
鏡子上麵迅速蒙上了一層白霜,菀青的聲音穿透出來:“你們……是在威脅我?”
我見這菀青雖然厲害,但也能正常溝通,心裏的恐懼也放下了多半。
我忙對菀青說道:“前輩,我們就是想表明我們的誠意。前輩的殘魂堅持百年不散,想必是有什麽未了的心願,如果說出來,我們大可幫您。”
三叔接著說道:“沒錯。你肉身已化,魂魄已投胎,殘魂存世本就有違天道,留在這房子裏,更給這房子的主人平添了不少麻煩,而這房子的主人,正是你的後世,你也忍心折騰她?不如說了心願,我們幫你了了,你盡快離去吧?”
菀青許久沒有說話,我們也靜靜地等待著。三叔的話不卑不亢,即表明了我們的來意,也告訴了菀青,我們並非沒有手段來對付她。
按照三叔的說法,那個木俑,就是菀青的命門。毀了木俑,菀青可能就會消失。
隻是我不太明白,如果真是這樣,為什麽我們不直接毀了木俑來解決這房子的凶局,偏偏要來和菀青談判呢?
這件事困擾了我很久,後來三叔給我講了一番道理,說的很多東西我也不懂,總之大體的意思就是,三界六道皆生靈,身為修道之人,對付鬼魂,也不能以暴製暴,要以說服為主。再總結一下,就是要以德服鬼。
在三叔說完了那番話之後,應該是對菀青起了一定的效果。
在沉默了一會之後,那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音再次發起:“你們……真能幫我?”
三叔點點頭:“我們誠心而來,但是還請前輩告知去處。”
三叔的話莫名其妙,我也不知道他想讓菀青告知什麽去處。這話,菀青卻聽明白了,反問道:“你知道我要你們去做什麽?”
三叔嗬嗬一笑:“當然。前輩是想讓我們去見木人楊。但是很慚愧,對於木人楊的下落,我實在不知。”
菀青默然發出一陣冷笑,這笑聲一起,金屬摩擦的聲音更明顯了。我感覺比自己那顆心都快蹦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