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鳥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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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老攤頭走了,我的心依然在懸著。

    三叔的生死安危,如同一塊巨石壓在我的身上,讓我感覺到喘氣都很困難。

    我在原地來回踱步,不知道走了多少個來回。

    馬謖和梁悅看著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來安慰我。最後梁悅走到我的旁邊,拉住了我:“李陽,我知道你擔心你三叔。我覺得老馬說的對,我們幾個都沒出事,他就更不會出事了。”

    我點點頭,現在隻能這麽想來安慰我自己了。

    梁悅指著地上說道:“別轉圈了,這草都讓你踩禿了,歇一會吧。”

    馬謖也說道:“那老頭不是說一個小時就能回來嗎?算時間也差不多了吧。”

    我抬頭看了一眼天色,此時在天邊已經泛起了些微的魚肚白,看起來很快就要天亮了。我們已經在這山裏困了一夜了。

    可是老攤頭那邊卻是一點動靜都沒有,他走的時候動靜不小,此時卻像是石沉大海了一樣。

    這種心急火燎的等待,簡直就不是人受的。

    梁悅看了我一眼,咬了咬牙說道:“這樣吧,你們在這等我,我進去找找看。”

    說著,梁悅轉身就準備進那樹林。

    馬謖趕緊攔住了梁悅,說道:“不行,這時候不能單獨行動。再說了,那裏麵情況不明,貿然進入也是於事無補。”

    梁悅反駁道:“那老頭說一個小時,這都到時間了,難不成他一輩子不出來,我們還等一輩子啊?”

    馬謖擺擺手:“準確地說,他進去了五十五分鍾三十二秒,還不到一小時。”

    梁悅氣的直瞪眼:“我沒工夫陪你在這數秒玩。”

    兩個人在原地吵嘴,我迫使自己冷靜了一下。老攤頭這人雖然出口比較喪氣,但是他是這裏的揀骨人,對事情和環境的判斷都要比我們準,他既然說了一個小時,應該是留出了餘地的,而且必然有他的道理。如果他沒在一小時出來,那隻能是裏麵出什麽岔子了。與其等在這裏,真的不如進去看看。而且現在天馬上就要亮了,裏麵的陰氣也會隨著太陽升起逐漸減弱,一些邪祟鬼靈也會退去,我們進去也不至於有什麽太大的危險。

    梁悅和馬謖吵了一會,誰也說服不了誰,又都把目光看向了我。

    我對馬謖說道:“老馬,一小時到了,再留出十五分鍾的時間。時間一到,我們就進崖底尋人。”

    馬謖點點頭,和我們一起對那片小樹林翹首以盼。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盡管我們望眼欲穿,那小樹林裏依然一點動靜都沒有。

    反倒是隨著天色漸亮,越來越多的鳥雀從另一片樹林裏飛出來覓食。

    馬謖指著我們眼前的樹林說道:“你看,這山上有大量的鳥雀,但是唯獨眼前這片林子裏,沒有一聲鳥叫,而且也沒有鳥雀從裏麵飛出來。這說明裏麵的環境和外麵大為不同,我們不得不防啊。”

    這個現象我也注意到了,也知道馬謖說的有道理。這種鳥不落的現象,隻能說明裏麵有鳥雀懼怕的東西。但是此時此刻,此情此景,已經容不得我做出別的選擇了,隻能華山一條路了。

    很快,馬謖就告訴我,時間到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看了看我們三個。讓我欣慰的是,盡管我們晚上經曆了一些波折,但是我們隨身背的包都還在,裏麵有一些必需的用品,到裏麵也可能用的上。

    這時,天已經逐漸亮起來了,我們也不用借助月光和燈籠來照明。

    我把那盞通明燈滅掉,背著背包和馬謖,梁悅一起走進了那片樹林。

    果然如馬謖所說,這片樹林裏很靜,沒有蟲鳴,沒有鳥叫,好像這裏沒有一點生機一樣。而我們的闖入這死氣沉沉的林子,像是打亂了這裏的平衡,我感覺到身上的毛孔都麻酥酥的。

    老攤頭曾經說過,穿過這片樹林,就是崖底了。所以我走在這樹林裏,心裏很慌,不知道那傳說中的崖底是個什麽樣子,裏麵到底會不會見到三叔,老攤頭一去不回,又遭遇了什麽?

    經曆了詭異事太多,心裏難免胡思亂想,我生怕這樹林裏又有什麽古怪,再給我們來個迷魂陣什麽的走不出去可就糟了。

    事實上我還是想多了,這樹林的麵積並不大,我們走了二十多米後,就穿出了樹林。

    樹林外麵滿眼都是荒草,那些荒草都是野生野長,肆無忌憚的,高的足有一米多高。中間也沒看到有路,完全不知道老攤頭是從哪個方向走過去的。

    馬謖包裏帶著便攜的手工鋸,我們在樹林裏鋸了幾根樹棍當手杖,一是方便行走,二是可以打草驚蛇。草叢裏不知道有沒有毒蟲蛇蠍之類的東西,有個棍子就好了許多。由於不知道正確的方向,我們隻好隨便找了個方位,朝草叢裏走去。

    風把那些荒草吹得颯颯作響,我們三個就像個探險者,一步一步地深入進去。

    我們三個誰也沒說話,自動地呈品字形散開,相互之間保持著兩三米的距離。

    過了大概十多分鍾,突然走在我斜前方的梁悅說了一聲:“這好像有個石碑。”

    我和馬謖也集中過去,把梁悅所指之處的荒草撥開,果然在那裏出現了一塊斷裂的石碑。

    那石碑一分為二,下麵的那塊深紮在地下,上麵那塊散落在一旁。

    “這上麵有字,是不是個地名啊?”馬謖對這些比較感興趣,看到石碑忙湊過去查看。

    石碑上的字因為許久沒有人維護,早已經變得斑駁不堪,上麵也沒有色漆,所以乍看之下也看不出是什麽字。

    馬謖摘下手套,伸出手在那兩塊石碑上不斷地摩挲。

    我和梁悅都看著馬謖。

    突然,馬謖正在摸石碑的手,停了下來,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我一愣,忙問道:“怎麽?摸出來了?寫的什麽?”

    馬謖點了點頭:“是……南柳村,三個字。”

    “南柳村?你確定是南柳村,不是南流村?”我詫異地問道。

    馬謖又強調了一遍:“是南柳村,不信你摸摸看。咱們昨晚去的那個不是南柳村嗎?”

    我搖搖頭:“那個不是南柳村,而是南流村。看來,真正的南柳村,是在這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