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朝廷大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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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井關雖然位置重要,但是並不被匈奴人看重,首先是他們的都城是在平陽,那裏距離天井關較遠,他們不需要天井關護衛,如果他們建都洛陽,那麽就完全不同了。其次就是匈奴人有自信,他們絕不相信從並州會有人攻擊他們,並州劉琨已經被他們打殘了,因此天井關的地位自然就是個雞肋了。
天井關的守將叫做郭滬,他的父親叫做郭頤,曾經擔任過新興太守,現在的皇帝劉聰沒稱帝之前,曾經在他手下效力過,擔任過主薄。按說他父親跟劉聰的關係這麽近,他應該得到更好的職位,但是偏偏他父親後來得罪了劉聰,因為郭頤後來倚老賣老,經常跟他人說劉聰還擔任過自己手下,讓劉聰憤怒之下,就把他貶官了。這樣郭滬也就悲催的被父親連累了。
他是標準的世家子弟,吃喝玩樂擅長,但是就是不擅長做正事。天井關隻是個關卡,因此能有多少娛樂,他對正事更加懈怠,但是在年初,天井關突然來了一夥流民,在天井關開了一個小飯館,飯館主人的女兒風騷美貌,徹底把郭滬迷住了,這個女子甚至達到了讓郭滬言聽計從的地步。他們也經常的犒勞郭滬的手下兵丁,這些兵丁都是些窮鬼,因此稍微一討好,這夥子人就得到了天井關所有駐軍的認可。從來不會有人想想,為什麽這夥子人要在天井關這麽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開什麽飯館。
這天晚上,郭滬照例來到了太行酒樓,並在自己的相好的崔妙的服侍下吃喝,崔妙體貼的給郭滬挑著魚刺,這裏河流不少,魚肉到不少見,但是郭滬在意的是心上人對自己的愛戀。郭滬也愛惜的看著崔妙,要不是兩人家世相差太大,郭滬都想把自己妻子修了,迎娶崔妙,當然這個想法隻是想想而已,他是世家子弟,怎麽可能娶一個寒門女子為妻。
“郭郎,這是父親親自去河裏撈的魚,很新鮮的,你嚐嚐。”郭滬看著雪白的魚肉,很欣喜的吃了下去,放下筷子他又哀歎了起來。
“妙兒,我愧對你啊,我跟我父親寫信想要迎娶你,但是他個老頑固就是不肯答應。你對我這麽好,我對不起你啊,你放心我一定給你個名分。你永遠都是為我付出,但是卻從不要回報,我真是枉為七尺男兒。”郭滬說著說著還流下了淚水。
崔妙伸出了盈盈小手偉郭滬擦幹了眼淚,她雙目含淚的看著郭滬:“郭郎,我的心意難道你不明白嗎,隻要能陪著你,那麽我什麽都願意。”崔妙越是這麽說,郭滬就越覺得愧對。
“妙兒,我想為你做點什麽,但是因為我跟父親說想娶你,他斷了我的份子錢,現在錢我也沒多少,權力也隻是個小小的守將,要是我有更高的地位,我肯定能夠娶你的,但是我沒用。”郭滬剛剛停下的眼淚又流了出來。
“郭郎,奴這裏還有一些,一會離開的時候你全拿走吧,為了你,我什麽都願意。”郭滬不客氣的接過崔秒遞過來的荷包掂了掂,他很高興的一把把崔妙摟在了懷裏,一帆雲雨之後,郭滬沉沉的就睡了過去,他根本沒注意到懷裏的美人離開了。
“大人,令牌拿到了。”崔妙來到了隔壁把郭滬的令牌交給了平時被稱為父親的男子,男子仔細看了看非常的滿意。
“五號,你做的很不錯,校尉大人(馮成家)也不是個無情之人,你為鐵血軍舍棄了清白,等你回去,你的家人會得到妥善安排。這個郭滬你也可以留下,成為你真正的相公,你意下如何?”監察司對內還是很和善的,馮成家就不是個鐵血之人,因此它的規定充滿了仁慈。
但是崔妙卻咬牙切齒的說道:“大人,不用了,此人我沒用一點留戀,身為漢人卻甘願成為匈奴人的狗。我恨不得親手殺了他。”既然崔妙的態度都表明了,那麽郭滬的下場就已經注定了。
他根本沒想到跟他同床共枕本年之久的女人如此的恨他,當然原因根本就不像崔妙說的那樣,是為了民族大義,而是因為郭滬根本沒給他父親寫信,也沒有休妻娶她的行動,郭滬說的都是騙她的。女人心海底針,女人狠起來,比起男子做得更絕。
第二天淩晨,酒館的夥計拿著守將令牌打開了天井關的大門,守門的兵丁跟他們太熟悉,也沒有在意。但是今天卻不一樣,城門打開之後,一萬餘大軍蜂擁而入,這座雄關短短半時辰就變換了主人,而且一個人都沒跑出去,天井關的守將郭滬睡夢中就丟了性命。楚雲順利拿到了天井關,上黨郡密不透風防禦的最後一塊拚圖終於拚上了。
楚雲命令魯弟帶領一千人駐守天井關,而楚雲則略加修整,等待長安的消息傳送回來,就準備正式出發,長安的消息倒不用去長安才能知道,監察司早就派人去了平陽,從平陽傳遞回來的消息雖然不一定準確,但是想來也差不多。
三天之後,消息傳送了過來。倒不是說消息隻是花了三天,而是早在一個月前就開始確認了,楚雲要確定的就是匈奴人現在沒有撤兵,依舊在長安附近和朝廷軍隊糾纏,這樣他才能放心出兵。
建興三年六月,大晉並州副都督楚雲出天井關,統帥一萬大軍浩浩蕩蕩的殺向了司隸州。
軹縣隸屬於司隸州河內郡,楚雲一出天井關的第一站,不過楚雲並不準備攻擊軹縣,他準備快速的攻擊洛陽,然後掉頭,自南向北的攻擊所有經過的城池,最後不管是人口、財物還是糧草,楚雲準備全部帶回上黨郡。
別看匈奴漢國建國十幾年了,但是他們攻破洛陽等地也僅僅才兩三年的時間,而且洛陽當年因為劉曜和王彌的不合,被燒成了一片焦土,所以匈奴漢國在這裏的根基十分不牢固,若非軹縣位置緊要,這種縣城都沒有什麽匈奴軍隊駐守。就算是軹縣,也僅僅駐紮了一千仆從軍,這些仆從軍就是投降的晉軍。而且在匈奴漢國沒有攻破洛陽之前,匈奴人可是每年都要進攻洛陽,這洛陽附近都飽受其害,所以治下民眾都對匈奴人恨之入骨。連帶著很多縣令和縣內官員雖然懼怕匈奴人,不得不當官,但是他們對匈奴人的命令陽奉陰違。
所以當楚雲的部隊出現在軹縣境內,並且被看到的民眾稟告給軹縣縣令付淩之後,這個奇葩縣令竟然毫不在意的選擇性忘記了,在他看來這些肯定都是匈奴騎兵,隻要不來跟自己要糧草,他們愛去哪去哪。不過付淩覺得這些匈奴騎兵肯定是要對並州動手,還有一點良心的付淩為並州默哀了三秒鍾,然後該做啥做啥去了。
偌大的軹縣,楚雲沒有遇到半點的意外竟然順利的通過了,楚雲命令所有部隊的旗幟全都收了起來,因此遇到的民眾完全把他們當成了匈奴人的軍隊,看到他們之後不是畏懼的逃離,就是藏了起來暗中唾棄,反正沒有遇到絲毫的問題。
他們在匈奴漢國的領土上行軍十幾天,竟然沒有遇到一點的抵抗,也算是奇跡了,楚雲看到這種情況,聽著黃凱監察司一路上的情報,就感覺匈奴人建國就跟兒戲似的。
當然楚雲覺得他們能夠成功立國,甚至後世少數民族不斷地建國,這也跟漢民族自己不爭氣有很大的關係,頗有些時無英雄使豎子成名的感慨。楚雲有些豪氣大生,自己到了這個時代,不管是為了什麽來,起碼也要為所有漢人爭一口氣,洛陽就是自己成名的第一站。
洛陽隸屬於雒陽郡,當然在漢代洛陽就是名為雒陽,因為漢代屬火德,劉邦被認為是赤帝之子,因此洛陽在漢朝就是雒陽,曹丕篡漢之後,為了消除人們對漢朝的懷念,也為了表示他曹魏是水德,天命所歸,因此雒陽又被改成了洛陽,並一直延續至今。
洛陽被當時的人稱為天下之中心,洛陽城位於洛水之北,水之北乃謂“陽”,故名洛陽,又稱洛邑。境內山川縱橫,西靠秦嶺,東臨嵩嶽,北依王屋山——太行山,又據黃河之險,南望伏牛山,自古便有“八關都邑,八麵環山,五水繞洛城”的說法,因此得“河山拱戴,形勝甲於天下”之名,“天下之中、十省通衢”之稱。
可惜到了現在,已經殘破不堪,在兩年前的永嘉五年(311年)五月,漢帝劉聰派前軍大將軍呼延晏將兵兩萬七攻洛陽,至河南,晉軍十二戰皆敗,死3萬餘人。漢軍大將劉曜、石勒、王彌一起會攻洛陽。六月,劉曜軍至西明門入屯武庫,殺太子司馬詮、吳孝王司馬晏、竟陵王司馬楙、右仆射曹馥、尚書閭丘衝、河南尹劉默等三萬餘人。劉曜將惠帝羊皇後納為已有,將晉懷帝、傳國璽送於平陽。
但是進入洛陽的第一功卻被大將王彌得到了。劉曜以王彌不等自己兵至,便先入洛陽,心中怨恨。王彌因為曾經對劉曜說過:“洛陽天下之中,山河四塞,城池、宮室不假修營,宜白主上自平陽徙都之”。劉曜以天下未定,洛陽四麵受敵,不可守為由,焚燒洛陽。王彌罵道:“屠各子,豈有帝王之意邪。”
因為劉曜和王彌的不和,偌大的洛陽被付之一炬,到了現在兩年過去了,趙漢並沒有修葺洛陽的想法,而雒陽郡郡守也沒有這種想法,洛陽是都城的時候,他這個郡守狗屁不是,天上掉塊磚,都能砸到比他更大的官,現在洛陽雖然殘破,但是卻是他一不二,因此他派人把洛陽城打掃出來了一部分居住,其餘的就再也不管。而許多戰爭中背井離鄉的民眾也紛紛返回,雖然沒有以前那種數十萬的規模,但是也總比被徹底焚毀時候好得多,經過兩年的恢複,洛陽現在人口達到了兩三萬人。
不得不說洛陽有著驚人的恢複力,在曆史不知道被焚燒了多少次,被攻破了對少次,但是沒過幾年就能夠重建。
楚雲的大軍浩浩蕩蕩的來到了黃河邊上,楚雲看著這條華夏子孫的母親河感慨萬千,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楚雲都是第一次來到黃河,看著浩蕩無邊且依舊清澈的黃河,楚雲感慨萬千。
“黃河,我炎黃子孫的母親河,見證著我炎黃子孫的崛起,也見證著我炎黃子孫的劫難。我楚雲今天要在母親河的見證下收複故都,重新建立我華夏民族的輝煌,上祭品,我要祭祀母親河。”在楚雲的主持下,將近一萬騎兵在黃河北岸浩浩蕩蕩的祭祀了黃河,當天上午早就準備好的船隻從林中拖了出來,花費了不少時間,一萬大軍才度過了黃河。
一行人在天色將晚的時候來到了洛陽北部的邙山,這裏是洛陽城的北門戶,秦嶺山脈的餘脈,崤山支脈,在曆朝曆代都是洛陽的北門戶,被統治者看重,但是現在這裏的關卡全部荒蕪了,依稀能看到前朝雄偉的工事,可惜這些工事都沒有防止洛陽的淪陷。
楚雲一聲令下,鐵血軍就進駐了這些荒廢的工事,他們休息一晚上,就會大舉進攻二三十裏外的洛陽,以洛陽殘破的城牆,根本擋不住鐵血軍,到時候鐵血軍將會曆史性的收複這一座代表了中華中心的古城。
鐵血軍的日月星辰旗也會第一次飄蕩在洛陽上空,楚雲親自恢複了春秋時候就出現的日月星辰旗。日月星辰旗就是三辰旗,日月星謂之三辰,畫於旌旗,象天之明。三辰象征天、昊天上帝、天道,是自舜帝以來代表華夏天子最尊貴的標誌。
楚雲相信,隨著鐵血軍的一步步強盛,三辰旗的光輝講重新照耀在華夏大地上,甚至西域、北方草原、南蠻都會沐浴在星辰旗幟之下,楚雲從來都不是忠臣孝子,不管是長安晉朝小朝廷還是所謂的東晉,在楚雲看來都是給中華蒙羞,就算是他們的前身曹魏還能遠征烏桓,讓北方草原束手,而晉朝,這個曆史上最黑暗的王朝,根本就不值得楚雲效忠。
第二天清晨,楚雲全身披掛整齊,日月星辰旗、並州副都督楚的旗幟全都被掌旗兵立了起來,整個鐵血軍全部套上了暗紅色的戰袍,象征著鮮血的顏色,當然晉軍的軍服本來就是紅色,楚雲的雖然是暗紅色,但是也不逾越。赤色的洪流在大地上滾動了起來,朝著他們的目標殺了過去。這股代表了這個時代最強勁的漢族武裝露出了他的獠牙。
中華民資從古至今都是生存能力最強的民族,戰亂剛剛過去了兩年,洛陽就慢慢的開始恢複了起來,城外的鄉民依舊跟戰亂之前一樣,帶著柴火、時令蔬菜、野味等物資上城內販賣,每天都有數百人從幾十裏外或者十幾裏外的地方螞蟻搬家一樣的趕往洛陽城。
這天劉家村的三十幾個漢子推著柴火和在山上打的野味準備進城販賣,雖然進城,那些可惡的匈奴人都會苛以重稅,但是他們也不得不這麽做,因為隻有這樣,他們才有錢買一些鹽巴等生活必需品。三十幾個人推著幾個獨輪車朝著洛陽城趕去,獨輪車是蜀漢丞相諸葛亮發明的,是他們這些沒有馬車、牛車的貧民的必備之物,也不怪諸葛孔明的大名千載傳頌。
今年下雨很少,這年頭都是靠天吃飯,三十幾個漢子,臉上都掛滿了憂愁,因為不管什麽年景,給匈奴人的賦稅都不會減少,他們也隻能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鍾,他們沒有反抗的勇氣,連朝廷都不管他們了,皇帝都被抓住了,他們還能怎麽辦?
“地動了嘛?”突然一個人疑惑的開口說道,其餘的人也都停了下來,眾人看向了以為五十多歲的老者,這個老者是他們的長輩也是村長,還是一個見多識廣,參加過軍隊的老兵。
“不是地動,這好像是騎兵,大批的騎兵,快走,快離開大道。”老村長說完,其餘的小子雖然還有些懷疑,但是手腳卻不慢,他們連忙把小車推到了幾十丈外的一些亂石裏麵。
“看,遠處真的好像是人?”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仔站在了一塊石頭上指著北方,他是老村長的兒子,天生外向好動,其餘的人都盡可能的躲起來,但是隻有他才感興趣的看著。
“三娃子,你不要命了,這肯定是匈奴人的騎兵,你被他們看見,你就完了,你忘了劉老幺,就是多看了幾眼匈奴人,就被他們活活打死了?根據我的經驗,這股騎兵起碼接近一萬人。這是要打仗啊,哎。”老村長說完,眾人臉色都難看起來,一旦打仗他們不是要出勞役,就是要出糧食,說不準他們的家鄉還要被戰亂波及,這對他們來說都是致命的。
“紅色的,阿爺。是紅色的軍服,是朝廷的軍隊。”老村長的兒子三娃子大聲喊了起來,他聽父親說過,朝廷的軍服是紅色的,而匈奴人的軍服都是雜色的,亂七八糟的顏色,因此在他的心裏,紅色就代表的朝廷。
“扶我起來,扶我起來。”劉老村長大喊著,兩個後生把他扶了起來,遠處的軍隊越來越近,如同一片火雲漫天遍野的湧了過來,劉老村長看到這熟悉的顏色,雙目淚水一下子湧了出來。
他雙腿重重的跪在了地上,嘴裏埂咽著:“朝廷,朝廷大軍回來了。”眾人紛紛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