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大軍壓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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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興二年注定是一個不平凡的年頭,隨著一代梟雄王浚的死去,天下更加紛亂。匈奴人四線出擊率先挑起了戰火,他們繼續表現出這個世界霸主的實力,而石勒也隨之動手,在幽州被征服之後,他磨刀霍霍看向了上黨鐵血軍。
石勒準備徹底解決上黨,而後勤是最重要的。因此他命令手下各州郡核實戶口,每戶征收二匹帛、二斛穀。但是偏偏在這一年,天下大旱,收成急劇減少,石勒發布命令之後,手下官員敲骨吸髓,引發了大饑荒。襄國城的糧價飛漲,二升穀子價值一斤銀子,一斤肉價值一兩銀子。頓時石勒的領地紛紛陷入了動蕩,石勒連年用兵,倉庫幾乎為之一空,各地長官紛紛向襄國求援。
正要摩拳擦掌大幹一場的石勒大為震怒,物價的飛漲,讓釜口關的孔萇軍供給困難,孔萇軍隻剩下了三天糧草,孔萇極其惶恐,連連發書求救,釜口關數萬大軍陷入了彈盡糧絕的前夕,一旦被鐵血軍知道隨後掩殺,必定是一場慘敗。
就在石勒焦頭爛額的時候,幽州發生了巨變,石勒任命的幽州刺史劉翰背叛石勒投靠段氏鮮卑首領段疾陸眷的弟弟段匹磾,段匹磾大軍進駐幽州治所薊城,石勒跟段氏鮮卑的盟約被打破。而薊城的得而複失引起了一係列災難性的後果。
依附於石勒的樂陵太守邵續,聽從勃海太守東萊人劉胤的勸說,背叛石勒,投靠段氏鮮卑的首領段疾陸眷。石勒知道後勃然大怒,把邵續的兒子殺死泄恨。
同時深受王浚大恩的從事中郎陽裕也投靠依舊效忠於晉室的慕容鮮卑,他的投靠帶動了整個幽州、青州、翼州、豫州依舊懷念王浚的民眾,會稽人朱左車、魯國人孔纂,泰山人胡母翼等豪強紛紛依附於慕容鮮卑。當時中原投奔慕容的流民有幾萬家,慕容鮮卑的首領慕容廆為冀州人設置冀陽郡,豫州人設置成周郡,青州人設置營丘郡,並州人設置唐國郡。這個慕容廆就是天龍中慕容複天天念叨的那幾個人之一,他平定了遼東,受封為遼東公,為後來慕容鮮卑的建國打下了牢靠的基礎。
晉朝的民族政策以懷柔為主,這導致了匈奴不斷壯大,引發了永嘉之亂,中原沉淪。但是晉朝善待各族的政策也不是沒有好處的,鮮卑最強盛的拓跋鮮卑、段氏鮮卑、慕容鮮卑,都是晉室的鐵杆支持者,雖然他們不想晉室過分強勢,讓他們失去各自的地位,但是他們都絕不願意晉室滅亡。拓跋鮮卑屢屢幫助晉室的忠臣劉琨對抗匈奴和石勒,而段氏鮮卑也支持幽州王浚,在王浚圖謀僭越之後,直接背叛了王浚,這不得不說也是對晉室忠心的體現。慕容鮮卑也封晉室為正統。這幾個鮮卑部落勢力極其強悍,特別是拓跋鮮卑力量不遜色於匈奴人,但是他們卻都對晉朝恭恭敬敬,以獲得晉室的稱號為榮,甚至曆史上在西晉滅亡之後,東晉無力北伐還依舊封東晉為正統,並且保持了上百年。甚至幾百年之後,鮮卑人還使用晉室冊封的稱號建國,不得不說晉朝對少數民族的拉攏,也是很有成效的。
哪怕是劉聰心底也對晉朝很有好感,在晉懷帝被俘虜之初,十分善待晉懷帝,還把他自己的貴妃賜給晉懷帝,要不是一些晉朝舊臣沒事就在劉聰麵前哭泣,引起劉聰的警惕,劉聰是不會殺死晉懷帝的。如果沒有八王之亂,晉朝徹底空虛,以晉朝的民族政策,不管是匈奴還是鮮卑,都很可能平和的跟漢民族融合,成為新的中華民族。可惜曆史沒有如果,晉朝司馬家族都是一群思想跟常人有區別的神經病,把一手好牌打成了稀爛。
一夜醒來,石勒統治的地盤紛紛改旗易幟,剛打下的幽州轉頭就失去了,石勒暴怒,他準備暫緩上黨郡的攻勢,從新收複幽州。就連張賓對上黨郡的攻勢都有了遲疑,幽州被段氏鮮卑剛剛占據,人心未付,而且還有不少忠心於石勒的人,如果拖延日久,段氏鮮卑徹底收服幽州,幽州就真的不被石勒擁有了。而現在石勒的地盤出現了大饑荒,絕不可能支撐石勒雙線作戰,因此石勒決定暫緩上黨郡的行動,沒什麽大錯,上黨郡自有匈奴人對付。
而且張賓想出一條毒計,他讓石勒把劉琨出賣上黨郡鐵血軍的信件給鐵血軍送過去,讓雙方的關係徹底成為死敵。這樣一來劉琨想要坐山觀虎鬥也沒了可能,隻能親自下場,而被匈奴人和劉琨夾擊之下,鐵血軍絕不可能壯大,等石勒騰出手來再收拾鐵血軍為時不晚。
不得不說張賓此人不愧是被後來人稱為算無遺策的頂尖謀士,轉眼之間,就有想出了一條毒計。石勒跟張賓的關係毫不遜色於劉備跟諸葛亮,不過看兩個人的謀略對比,張賓無疑更勝諸葛亮一籌,在張賓的幫助下石勒縱橫北方,越戰越強,而諸葛亮卻困守蜀地,隻有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態度讓後人同情而已。
石勒派人帶著自己的命令前去上艾,石虎早就啟程前往,他下令石虎率軍進駐幽州邊境的河間郡高陽等候自己的命令。另外石勒下令孔萇率兵徐徐後退,並且派出了五千騎兵接應,這是他能拿的出來的最大兵力了,別看他占據了數個州,看似強大,但是他根本沒有完全消化,一個不慎,甚至可能被徹底顛覆。
在北方的局勢如同煮沸的水隨時可能爆炸的時候,南方也不太平,琅琊王司馬睿算是養虎遺患,杜弢起義越鬧越大,亂民占據數個州郡,連荊州刺史陶侃都戰敗逃走,與此同時,占據成都建國的大成國也蠢蠢欲動,司馬睿頓時陷入焦頭爛額的姿態。
更讓司馬睿惶恐的是西晉平西將軍周處之孫,吳興太守周玘之子周勰因父親遺言而謀劃起兵叛亂,周家乃吳中大族,因為永嘉之亂,北方世家紛紛南遷,這讓江南世家的利益受損。周勰振臂一呼,江南大族紛紛響應。而孫權的後代孫弼亦起兵於廣德跟周勰遙相呼應。江南局勢頓時糜爛。
楚雲才不管其他勢力如何,他將要麵對的就是生死存亡一戰,西河郡如果丟失,他的確可以討回上黨郡,但是上黨郡地勢雖然險要,但是不利於長久發展,不出幾年,鐵血軍畢竟不戰而潰。因此保衛西河郡的確關係到上黨郡的生死存亡。
十幾萬匈奴大軍遮天蔽日,劉桀也沒有隱藏的想法,在平陽城外誓師出征,久未露麵的劉聰親自送大軍出征。
“傳我命令,所有騎兵全部集合,我要給匈奴人先放放血。”楚雲立刻集結了離石城的所有騎兵,楚雲手下鐵血騎、騎一旅、騎三旅、騎六旅、騎七旅全部集中了起來,一共一萬八千騎兵跟在楚雲身後浩浩蕩蕩的朝著南方奔去。
鐵血騎有大量騎兵匈奴人已經知道,所以跟上一次一樣吧騎兵藏起來根本做不到。而跟匈奴人在中陽城消耗,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平金穀戰火正燃,上黨郡和西河郡的通道被阻斷,西河郡的物資並不豐厚,如果拖延日久,一旦中陽城糧草耗盡,那麽鐵血軍必輸無疑,因此隻能主動出擊。
按照輩分,靳明算是劉桀的舅父也是大舅爺,但是在劉桀麵前靳明沒有表現出一點桀驁,呼延宴的滅亡,靳明起碼要負很大的責任,如果靳明聽從呼延宴的安排,那麽第一次中陽之戰絕不可能是這種結局。就算是在最後的時刻,如果靳明要求禁軍反擊,那麽也不是沒有反敗為勝的希望。
當然靳明早就把自己的責任推得幹幹淨淨了,除了禁軍隻跑回來幾千人,基本上所有將領都被一網打盡了,這些家夥全都被楚雲扔進了離石城的監牢,說不準還能跟匈奴人談談條件。因為這些將領都被一網打盡,靳明的所作所為沒有絲毫泄露,因此劉桀對靳明還是很信任,這一次把全部的三萬禁軍全部交給了靳明。
靳明意氣風發的作為前鋒統帥三萬禁軍在前方開路,上一次戰爭最讓靳明惱火的不是兵敗,而是他自認為的好友毛羽竟然背叛了他們的友誼。靳明在想著如何生擒毛羽,然後讓這個傷透了自己心的男人看看,這就是背叛了他靳明的後果,他的身後站著一個強大的帝國。不過靳明還是不準備殺死毛羽,他在心裏還是為好友解釋,毛羽也是被迫了。
哪一個勢力都有靠著裙帶關係上位的蠢貨,這個靳明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否則在原本曆史上也不至於出賣了自己哥哥靳準,然後讓整個靳家被滅族。他根本就沒有派出斥候仔細的搜索附近的情況,而且因為YY的太入迷,不知不覺的他們前鋒的速度就快了許多。
在西河郡和平陽郡之間有一條天然的屏障,這個屏障就是通天山,也就是後世的石鼓山。在東漢年內,匈奴中郎將張耽、度遼將軍馬續率鮮卑人大敗烏桓於此。通天山群山環繞,延綿數十裏,在這裏很多地方都是絕佳的埋伏之地,也是西河郡應該的天然護衛。不過楚雲不想過分刺激匈奴人,因此他就把中陽縣基本全部放棄了。
靳明的幾萬鐵騎順利的通過了一條條峽穀、一座座山峰沒有遇到一點意外,他們準備去中陽縣最南邊的石鼓暫時駐紮,後麵有大量的攻城器械和糧草被輔兵和民夫押送。劉桀不愧是帶過兵的人,他充分的吸取了呼延宴的教訓,準備了大量的物資,以防運輸線被斷,哪怕靳明拍著胸口保證運輸線的安全,他都堅持己見。
不知不覺靳明的前鋒已經拉開了後麵大軍二十裏的距離,靳明也沒有絲毫擔心,在他看來鐵血軍說不準都嚇跑了,當然這也是劉桀的看法。他們進兵的時間選擇在深秋,雖然北方最凶狠的敵人冬季就快降臨,但是這是劉桀故意的。
再說他一直認為他們將會打得是攻城戰,別看匈奴人是胡人,但是他們除了騎兵多點,跟漢人的軍隊沒有什麽太大的區別。他們也十分注重步兵,他們會跟漢人軍隊一樣攻城、安營紮寨、注重後勤,除了帶有民族特色的服侍和偶爾蹦出來的匈奴話,他們跟漢人部隊沒什麽兩樣。因此他們不會跟傳統胡人一樣,在冬季作戰不會作戰,傳統胡人一般都是秋天南下牧馬,這個時候漢人剛收完糧食,他們哪裏都能搶到。但是這個時候是不行的,他們搶不到糧食,所以他們隻能運糧,這樣就把他們在冬季作戰的最大困難降低到了最低。
劉桀統帥著四萬步兵緩慢的行進,他並沒有騎著馬,而是坐在一頂三十二個人抬的巨大肩輿之上,這個肩輿就是轎子的前身,三十二人抬的肩輿足有十幾米長,外麵都被明黃色的絲綢包的嚴嚴實實,深秋的涼風根本就吹不到肩輿裏麵。
而在肩輿裏麵有一張兩米多長的臥榻,一個已經有些發福的男子正在享受著一位女子的服侍,女子衣衫半敞,男子一邊吃著女子送到嘴邊的糕點,一邊把手伸入女子的衣衫中,女子時而嬌呼,時而掩嘴而笑,肩輿之內充滿了糜爛的氣息。
這位當然就是統帥十幾萬大軍的劉桀,他充滿侵略和迷戀的目光在女人身上遊走,但是如果仔細看卻能看出他的目光中有些呆滯,很顯然美女在前,他卻有些魂飛天外了,女人仿佛知道劉桀在想什麽,她竟然膽大包天的把劉桀玩弄自己身體的手打飛,然後整了整衣衫端莊的坐在了劉桀前麵,劉桀回過神來,他卻沒有一絲惱怒,反而帶了一些驚喜。
“皇兒,我可是你的母後,你想幹什麽。”女子突然滿是威嚴又充滿誘惑的說道,除了劉桀和女子任誰也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麽意思。
劉桀臉色掛滿了激動,他竟然從床榻上一躍而起,跪在了女子麵前,他一邊咽著口水,一邊用顫抖的聲音說道:“母後,您是我的母後,您是天上的明月,您是我的一切,我的母後,請讓我親吻你的腳,母後母後。”劉桀不等女子反對,就一把把女子的腳拿了過來,然後瘋了一樣的親吻起來。
女子欲拒還休,還是不斷地用“母後”這個詞語挑逗著劉桀,劉桀終於瘋狂了起來,他直接撕碎了女子的衣衫,肥碩的身子開始聳動,但是隻要三十幾個呼吸間,他就一泄如注了。女子雙眼閃過一絲厭惡,但是還是立刻起身幫助劉桀清理。
這個女子的名字叫做月明,是劉桀的費盡心思為劉桀找到的,劉桀平時把他深深的藏在一個獨院,連他的夫人靳月琳都不知道有這麽一個人,這一次出兵她就把她帶來了。
這個女人十分嬌美,但是憑借劉桀的權勢,他不是找不到更美的女人,不過這個女人相貌有點特殊,她長得跟他父親劉聰的兩位皇後非常的像。
他的老丈人靳準生了好幾個女兒,這些女兒全都天生國色,其中最漂亮的三位是靳月華、靳月光和靳月琳,前兩位是劉桀的父親劉聰的皇後,後一位是劉桀的正妻,父子倆的老婆是親姐妹。
這個靳準是個善於鑽研的人,有一條劉聰去靳準家裏飲酒,看見了靳準的兩個女兒,都是沉魚落雁的美色,分別叫靳月光、靳月華,劉聰不由的被勾得神魂顛倒。靳準早就有意憑借兩個女兒謀取高官,倆人一個願買一個願賣,於是當天兩個女人就進了宮,靳準也升了好幾級。
第二天劉聰便封二女為貴嬪。靳月光尤其惹人銷魂,過了十多天劉聰將她冊封為皇後。自從寵愛靳月光之後兩個劉貴嬪受到冷落,劉聰為了安慰她們,分別冊封為左皇後和右皇後,加號皇後靳月光為上皇後。一下子劉聰有了三個皇後,真是前無古人。
劉聰一個身體滿足不了後宮的那麽多姬妾,靳月光還是獨守空床的時候多,免不了找幾個美少年入宮打發寂寞。不料這件事被人知道,於是這件事落到了劉聰的耳中。劉聰一看自己皇後靳月光的竟然給自己帶了綠帽子,不由得怒火中燒,便立刻跑到上皇後的宮內痛罵靳月光。靳月光心虛而不敢分辯,隻好跪在地上哭泣,第二天靳月光服就毒藥自盡了。
不過靳月光死了之後,劉聰不斷的想念起靳月光的好,於是就把靳月華的妹妹靳月華封為了皇後。
其實不光是劉聰迷戀兩姐妹,就算是劉桀在第一次見到他們的時候也十分迷戀,可惜他不敢表現出來。後來他折節下交靳準,靳準也是小人,他立刻又想故技重施拉攏好劉桀,當時劉桀雖然不是太子,但是卻是劉聰最喜歡的兒子。靳準怎麽都不覺得皇太弟劉乂能繼承大統,畢竟誰都知道弟弟怎麽比得上自己的兒子。於是他就把自己的另一個女兒靳月琳嫁給劉桀,造成了父子娶的是親姐妹的荒唐事實。
不過靳月琳雖然跟靳月光和靳月華是親姐妹,而且也是千嬌百媚,但是長得卻並不像,劉桀心底的最深處還是靳月光,不過靳月光死後,劉桀又把靳月華當成了最喜歡的女人。因此他偷著養了這麽一個女人,並且起名月明,他齷齪的心思可想而知。
不過這件事情如果讓他父親劉聰知道,劉桀還沒有徹底傻掉的腦袋還知道後果,他在這個女人身上泄完了火,就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被叫做靳月明的女子厭惡的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痕跡,然後走到另一邊拿出一塊毛巾擦拭了起來。
而正在這個時候,誰也沒有注意到通天山的一處高坡之上,幾個人正注視著他們一行人,而在他們身後幾裏之外的山穀之中,密密麻麻的人影足以讓任何看的的人頭皮發麻,這群人大都是一人雙馬,馬嘴都帶上了籠頭,蹄子上都帶上了麻布,成千上萬的人沒有一絲聲音,隻有一些被驚起的鳥兒逃一般的飛向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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