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猴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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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中午,陽光火熱,老獵人在茂密的林子中穿梭前行,想找個地方休息一下。此時,頭頂的樹葉枝繁葉茂,他還來不及向上看個明白,便看到有個人影從上麵墜落下來,落在腳邊。
老獵人剛走過去,那人突然睜開眼睛,想要掙紮著爬起來。他當時沒有看到這個人長什麽樣子,因為他臉上全是血汙,把眼睛和鼻子遮蓋住了。
江曉急忙問那人是不是林動?老獵人描述了一下那人的穿著和形貌特征,還真對上了,江曉心中一喜:“後來怎麽樣了?”
老獵人當時想上去救他,林動隻是看了老獵人一眼,站起身,朝著樹林深處走了。
“需要幫助嗎?”
老人喊了他一聲,他沒有回應,還以為是個野人什麽的,就沒當回事。
直到今天早上,老獵人一打開門,就看到了這隻猴子,硬是要把他拉到這裏來。
老獵人皺著眉頭,沉思片刻,開口道:“我感覺他沒有死,他還活著。”
江曉心中暗想,如果林動沒有死,為什麽不來找她?
言罷,老獵人就走了。
江曉回到屋裏,看到這隻猴子躲在水缸旁邊,心中暗道,這隻猴子算是幫了她大忙了,要不是這隻猴子,無法從老獵人口中得知林動的去向。猴子眼神迷離,江曉對它說:“快過來,傷口是不是被感染了?”
猴子不出來,江曉隻好把它抱出來,強行幫它包紮傷口。
猴子掙紮了幾下,好像感覺到很疼的樣子。江曉看見猴子腿上有道傷口,看樣子還很深。
江曉點起蠟燭往裏麵仔細一看,傷口裏麵有個紅褐色的東西。
她心中驚奇,傷口裏麵怎麽會有這種東西?該不會是傷到骨頭了吧?
她把手電筒拿過來,對著裏麵仔細一看,還是看不太清楚。拿了一支棉簽,輕輕的往裏麵戳了一下,紅褐色的東西竟然有點柔軟。
江曉找了個刀片,在蠟燭上烤了一小會,就去撥那東西。把力度加大了一點,想把它從傷口裏麵挑出來,那紅褐色的東西突然破了,濃稠的血液從裏麵流出來。
猴子微睜著雙眼,氣若遊絲,如果不把裏麵的東西挑出來,傷口是不會愈合的。
隻能把猴子抱起來,送到附近的醫院去。剛一抱,猴子竟然掙脫開來,血水又噴湧出來,隻得停下來。
為了看得更清楚一點,就把傷口往外撥了撥,嘎吱一聲響,皮膚被撕裂了一點,這樣就好清理傷口了。
裂縫被撕的越來越大,裏麵的空間大了很多,那紅褐色的東西看著眼熟:是一道傷疤。
傷口裏麵還有傷疤?
繼續撕開皮膚。
這時,猴子眼神中流露出一種莫名其妙的味道來。
江曉和猴子相互對視著,江曉隱隱感覺到了什麽,見猴子不抗拒,強烈的好奇心使她把整個傷口都撕開了,裏麵露出了一條布滿血痂的大腿。
猴子的皮膚下,分明藏著一個人,奄奄一息。渾身血淋淋的,看上及其可怕,隻是他稍微轉動的眼神顯得很絕望,可以看出來極度痛苦。
“我帶你去看醫生。”江曉說。
那人一張嘴,舌頭就快掉出來,用非常含糊不清的口氣說道:“沒有用了,還是在這裏好好陪我說說話吧!”
江曉已經認出來了,這個人是林動。
江曉沒有問他任何問題,想讓他好好休息一下,小心翼翼地把他扶到床上,清洗傷口。
林動安靜地躺在床上,江曉估計他暫時不會有事。給他喝了一些水和稀飯,照顧了他一晚上,第二天天亮的時候,林動醒了過來。
江曉發現林動精力充沛,連開口說話都變得輕鬆多了。江曉含淚問他:“這是怎麽回事?這期間都發生了什麽?”
原來當天中午,林動帶著猴子完成一天的工作,就準備打道回府,回去的路上,碰到了那位彪哥。
彪哥調查過林動,知道他與江曉關係非比尋常。
彪哥也不多問,朝兩邊的兩個小弟一點頭,小弟就衝過去,把林動按倒在地,狠狠揍了一頓。
彪哥還不解恨:“好好的一個姑娘,竟然被你這個窮小子糟蹋了,還有沒有天理了?”
幾個人把林動拖到後山,扔了下去。落地的時候,被樹枝刺得皮膚開裂,滿身傷痕。
他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傷口,皮膚沒有一處是完整的,臉上已經麵目全非。
林動清楚自己的傷勢,就算治好自己,也沒臉見江曉了,所以看到老獵人時,隻身離去了。
在林間行走時,他看到了猴子的屍體,猴子從山上跳下來,想和他一起死。
林動非常愧疚,猴子有情有義,他忍不住痛哭起來。
“要不我和你一起去陪江曉吧!”
他想猴子肯定會同意的,於是他把猴子的皮扒下來,把裏麵骨骼肌肉組織掩埋了。
剛披上去的時候,猴子的皮膚觸碰到自己的身體,感覺到非常疼痛。
就這樣,過了幾天,林動的皮膚和猴子的毛皮長在一起,並不感覺到疼痛。
林動就這樣披著猴皮來到江曉身邊,不讓江曉看出破綻,就要把自己訓練得像隻猴子一樣。
他關注過猴子,了解猴子的動作,跟著學習起來。直到彪哥來找江曉麻煩,他為了幫助江曉,導致傷勢過重。
聽到這裏,江曉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你怎麽這麽傻?你是什麽樣,我都不會在乎的,你以前也不在乎我是個瞎子。”
第三天,林動看著就不行了,全身的皮膚撕裂,讓他無法繼續存活下來,昨天是回光返照。
林動彌留之際告訴江曉,自己祖傳留下來一些金銀首飾、一艘船和一件旗袍,藏在床腳下的箱子裏,準備迎娶她的時候給她戴上。
江曉不經意間中說過,她喜歡穿旗袍。
江曉拿著這些金銀首飾,滿眼淚花。林動死後,她乘坐於船上,想看看遼闊的大海,和林動走完最後一程。
她穿著旗袍,坐在船上,把這些天來的遭遇全部記錄下來,放在畫的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