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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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敏曉訕訕一笑,隻得用手指著朝眾人道:“那你們不如將他綁成一個粽子,朝寒冰身上一扔。”

    眾人哈哈大笑。

    段敏曉回過頭問:“你身上這些毒如果被寒冰撞上,可有的解。”

    “一種的話,還行,但是屬下身上的毒太多了,要是中的多了,到時候隻怕大羅神仙也難救了。”那人低聲開口,原本在他周圍的人,連忙跳出去很遠,生怕一個不小心成了冤死鬼,隻有段敏曉好死不死的在那跟前杵著,讓人看得膽戰心驚,卻也在心裏佩服起宗主的勇氣不凡了。

    “好了,大家明白我的意思了嗎。”段敏曉揮了揮手,示意在場的人安靜,“你們可以組成小分隊,這樣的話,可以大大提高成功的可能性。”

    “明白了。”

    很快,大廳的人就散了去,段敏曉給了他們一個晚上的時間,讓他們重新分配,組好小分隊來見她。

    眾人一走,新月就走了上來,問道:“少主,那個寒冰勢力很大,我們一定要與他為敵嗎。”

    調皮的燈芯跳出一串火花,段敏曉從袖口抽出一根銀針,輕輕的將已經燃燒盡的棉線挑了去,低聲道:“有時候殺人是一種自衛。”

    “宗主,難道。”新月很快就猜到了,段敏曉出去一定是遇到了什麽危險,不然不可能如此著急的將所有人拉出來議事,還針對寒冰親自製定殺人計劃。

    “沒事,好了,天色也不早了,你也趕緊回去休息吧。”將新月打發走了以後,段敏曉一人落寞的回到了房間。

    南宮天淩和南宮銳兩個人的身影,像是兩個小人,不斷的在她的腦海裏翻滾起來,可是下一個畫麵又變得極為可怕,他們兩個竟然都拿著劍要殺了她。

    “啊。”段敏曉嚇得一聲尖叫,才發現剛才的一切竟然是噩夢,而她竟然不知道什麽時候睡了過去,還是在議事的大廳內。

    望了望窗外的天光,段敏曉暗自將這歸為是今晚太累了,所以才會不由自主的睡著。

    門外有小丫鬟開始拿著掃帚在輕掃院落,看到段敏曉從議事大廳走了出來,連忙欠身行禮,有眼力的小丫鬟則是跑去端了盆清水,伺候著洗漱。

    “宗主,莊主已經在偏廳,等您過去用早點。”小丫鬟說道,雖然低著頭,但是聲音卻是脆脆的,聽著就讓人舒服。

    到底是江湖中的女孩,比起皇宮唯唯諾諾的宮女們多了那麽一抹英氣。

    “我知道了。”段敏曉放下毛巾,便朝偏廳而去,果然新月一個人正坐在一旁,廳內八仙桌內已經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早點。

    “少主,你來了。”新月笑著,起身,替段敏曉準備了碗筷。

    段敏曉挑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對於新月每次都這樣,她已經說過無數次,隻是新月的對她的尊敬卻從來沒有改變過。

    “恩,今天上午你陪我去一趟行宮別院吧。”

    新月點點頭。

    吃罷了早餐,新月便和段敏曉一起出了山莊,為了提防敵人,新月特意準備了馬車,遮人耳目。

    暗處裏,寒冰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轉身離去。

    段敏曉坐在馬車裏,手裏拎著一個小香囊,若有若無的笑著,到是有那麽幾分期待能夠碰上寒冰了。

    “少主,你可真……”新月看著段敏曉手裏的香囊,既忍不住笑,又忍不住的搖頭。

    段敏曉笑道:“這你就不懂了,有時候殺人呢,不一定要真刀真槍的。”

    這些新月不懂,否則也不會在外流落三年,受盡白眼與欺淩,但是對段敏曉來說,條條大道通羅馬,想要成功有時候的方式方法很重要。

    馬車在行宮別院停下,段敏曉畢竟是第一次來這裏,守衛的侍衛不認識她,還好小桂子正好路過門口,連忙揮退了守衛。

    “奴才參見公主。”小桂子連忙跪下,瞥了一眼新月,之前他沒有在新月麵前行禮,是因為段敏曉要隱藏身份,如今新月被段敏曉帶到這裏,那麽肯定也是將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出去的。

    “好了,快帶我去見皇上,我有急事。”段敏曉揮揮手,急匆匆的開口,隻是小桂子卻有些臉色不好,躊躇了會才道:“皇上,皇上還在安寢,這會怕不合時宜。”

    不合時宜。

    段敏曉臉色一白,從來南宮天淩對她都是特權開放的,如今說不合時宜隻怕是那房間裏有什麽是讓自己應該退避的。

    突然,絲絲的身影在腦海裏跳轉出來。

    也許,這是唯一的理由吧。

    “公主殿下,您別這樣。”小桂子心頭一涼,自皇上不舍千裏來這揚州追公主,他就再也不敢將段敏曉當做不受寵的女人了,相反,沒準是一張王牌,是而再見段敏曉,始終保持畢恭畢敬,希望來日能夠壓中。

    “好了,我沒事。”段敏曉強自鎮定,揮了揮手,道:“找個地方給我。”

    小桂子連忙將段敏曉引到了南宮天淩的書房,桌子上還散落著一些沒有來得及收拾的東西,如果按照以前的性子,看到這些,段敏曉肯定第一個跑過去偷看了。

    以前在皇宮的時候,她最大的樂趣就是跑去看南宮天淩在寫些什麽鬼東西,雖然有時候也隻能去猜一下那些繁複筆畫的意思,可是她卻樂在其中。

    而如今,物是人非事事休。

    不過新月卻是調皮的跑了過去,這不怪她不懂為客之道,實在是因為新月的個子比較高,而那書桌上滿滿的鋪著的宣紙上,字跡又是那麽大,想看不到都難。

    敏。

    敏曉。

    段敏曉。

    千型百態。

    每一張紙上都是肆意揮毫寫就,每一個字都是段敏曉名字裏的字,醒目,情深。

    即便是瞎子也沒辦法在忽略掉這情義。

    隻是段敏曉卻固執的別過了頭,冷聲道:“新月,別人家的東西不要亂看。”

    新月促狹的吐了吐舌頭,道:“少主,屬下隻是瞧著這幾個字很眼熟,而且字體飛揚之間,蘊含了無數的變化,屬下懷疑這些字裏一定有一套高深的武林絕學。”

    你丫走火入魔了是不是。

    段敏曉一頭黑線。

    “你喜歡的話,就都拿走。”

    新月一聽,立刻笑了,手裏拿著一張宣紙,走了過來,“不信少主自己看。”

    心裏有氣,眼前看了這紙張也更加的火大,段敏曉一把便揉成了紙團,朝門口丟了過去。

    “哎喲,誰砸我。”

    突然,一道女聲響起,絲絲一手挽著南宮天淩,一手捏著紙團。

    段敏曉抬了抬眼皮,對這個女人,她沒有什麽好態度,也不會太過分,開口道:“是我。”

    “原來是敏曉姐姐啊,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想必這紙團也不是姐姐故意的咯。”絲絲尖聲細語的輕輕將紙團丟給了小桂子,眼睛卻有意無意的瞄著南宮天淩。

    “……”段敏曉眉頭一皺,這種女人她懶得應付,但是絲絲的身份又神秘莫測,這讓她不禁動了動心思道:“你剛好說錯了,我是故意的。”

    饒是絲絲偽裝的多好,還是不禁變了變臉色,暗暗在心裏罵不識抬舉,不過為了保持在南宮天淩麵前的形象還是柔柔一笑道:“姐姐真會開玩笑,不過姐姐這麽一大早就來這裏,是不是有什麽事情呢。”

    還沒等段敏曉開口,南宮天淩就轉頭對絲絲道:“你先出去吧。”

    絲絲臉色一難看,卻也不敢不聽吩咐,小桂子早就機靈的和猴子一樣,走了出去,順手還不忘記把門關上。

    新月看了看,也對段敏曉說了一聲,便退了出去。

    偌大的書房,一下子清淨了下來。

    “敏曉。”南宮天淩慢慢靠近,段敏曉卻一個轉身避過,坐到了另一旁的椅子上,南宮天淩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道:“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不重要。”段敏曉淡淡開口道:“我來就是要告訴你,寒冰來了,還有楊思業你打算如何安置。”

    “寒冰。”南宮天淩的眉峰一皺,哼道:“既然都要來揚州蹚渾水,那麽就不要走了。”

    言語裏透著無盡的蕭瑟。

    段敏曉抿一抿唇,想說什麽,卻住了嘴,“我走了。”

    “敏曉。”

    南宮天淩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隻是段敏曉已經推開了門,不過門外兩個女人去互相對峙著的場麵倒是讓人一驚。

    原來絲絲走了以後就想回來偷聽,但是被守在門外的新月發現,幾招之後,絲絲的脖子上安靜的放著新月的長劍。

    段敏曉不悅的翻了一記白眼,瞪了一眼南宮天淩,朝新月道:“我們走吧。”

    新月聽了這話,才不情不願的將長劍收回,冷哼一聲,追上段敏曉的步子。

    一旁暗惱的絲絲眼底埋起一抹怨恨,揉著根本沒有眼淚的眼睛,幾步走到南宮天淩身邊,使勁搖著胳膊,“爺,你看看那個女人,好可怕啊,絲絲差一點就見不到您了。”

    “不會的。”南宮天淩一臉漠然,讓絲絲下去休息,而他則是召來了暗影,商討要事。

    “是,爺,那絲絲去給您做點吃的吧,你這一大早醒來,還什麽都沒有吃,可一定要注意身體啊。”絲絲帶著一記媚眼,便扭著柳腰而去。

    暗影看了一眼絲絲,道:“皇上,每天傍晚的時候,都會有一個老者來和絲絲姑娘在一塊,不過他們很謹慎,每次屬下靠近都不能聽到他們在說什麽,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次軍將罷免與他們沒有關係。”

    “這個朕想到了。”南宮天淩點了點頭,憑著絲絲還沒有那麽大的本事,這件事幕後的主使恐怕隻有宮裏的那位了。

    看來她已經決定好了……

    想到這裏,南宮天淩心底隻覺得微寒,難道什麽都抵不過這萬裏江山嗎。

    “皇上,我們什麽時候離開,屬下已經按照部署,安排了好幾隊人馬混淆視聽。”暗影抱拳問道。

    南宮天淩點點頭,“既然絲絲是下午和那老者才會接洽,那麽我們就在他們碰麵之前離開,斬斷絲絲和那老者的聯係。”

    “是。”暗影應聲離去。

    坐上馬車之後,段敏曉並沒有離開,而是朝著相反的方向兜了一圈,又回到了行宮別院門口,將巡邏的任務丟給新月之後,段敏曉就開始閉目養神,時不時的也和段敏曉說上幾句話。

    “宗主,你明明就是舍不得皇上,為什麽一定要躲在這裏偷偷的看。”新月對段敏曉這種含蓄隱忍的行為表示極度不理解。

    不過,她的話隻是換來了一個白眼,段敏曉換了一個姿勢,繼續閉著眼休息,卻仍是開口解釋了一句:“有的人,懂就是懂,有的人,永遠不懂,我做我的,他知道不知道並不重要。”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還不就是你擔心皇上。”新月撇撇嘴。

    段敏曉一扭頭,卻不開口了,不過卻是囑咐了一下提防附近可能出現的人。

    日頭爬上了正中,行宮別院裏突然趕出了好幾輛馬車,不過卻是朝著各個方向而去,一時間很難讓人看清楚南宮天淩在哪輛馬車。

    “宗主,我們怎麽辦。”新月也是皺著眉頭,眼睛卻一會看看這個,一會看看哪個,恨不得分身化形,將每輛馬車都追上去。

    隻是段敏曉卻仍舊不動,甚至看都不看,道:“如此簡單的障眼法,你都看不出來嗎。”

    新月臉一紅,暗自垂頭,臉上一片羞紅,也許她心裏隻是單純的擔心某個人吧。

    空氣中雖然飄著暖暖的花香,而段敏曉仍舊是閉目在休息,新月卻仍然覺得這種做賊一般的竊喜。

    如此又過了一個時辰,終於從別院裏又有馬車駛出,雖然沒有第一波多,卻仍有三輛馬車,又是不同的時辰。

    這一次,新月隻是將此事回稟,並沒有急切的再去追了。

    如此反複,直到夜幕降臨以後,段敏曉伸了一個懶腰,從馬車裏坐了起來,道:“走,我們去別院。”

    “宗主,這馬車。”新月問道。

    “有用的東西收拾收拾,沒用的就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