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劣質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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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敏曉悄悄拉過簾子,望著外麵男人的窘態,就差捂著肚子笑了。

    這一路之上,不給自己找點樂子,那該多無趣啊。

    更何況,現成的靶子不就是被欺負的嗎。

    反正段敏曉是吃定了寒冰不敢將她怎麽樣,所以就卯足了勁打算將心裏那股怨氣撒出去。

    “喂。”

    突然,寒冰一掀簾子,伸進腦門,臉上冰冷如霜。

    段敏曉一摟被子,蜷縮起來,盯著寒冰道:“幹嘛,你不知道男女有別啊,有什麽事。”

    “你把解藥給我。”寒冰咬牙道,他快忍不住了,這癢就好像有幾千隻螞蟻在他身上爬一樣,恨不得把皮膚抓爛了。

    “開什麽玩笑,現在才離開揚州沒有三十裏呢,我可是答應你到京城給你解藥的,現在嘛,門也沒有。”段敏曉一口拒絕。

    寒冰隻覺得快要把牙咬爛了,一雙手死死地抓著馬車,從牙縫裏蹦出幾個字:“我說的是發癢的解藥。”

    “要不要再吃個梨子。”段敏曉微微一笑,卻又遞過來一個梨子。

    “我就知道是你搞的鬼。”寒冰一把將那個梨子接過,看也不看的就從窗外直接扔了出去,劃過一道好看的弧線。

    段敏曉眼睛一睜,好像見到不可思議的事情,悠悠的道:“那個梨子裏麵有解藥。”

    刷。

    寒冰的身影從馬車裏消失,直接跳了出去。

    哈哈哈。

    馬車裏響起段敏曉一陣大笑。

    撿回了梨子的寒冰終於將身上的癢止住了,不過對段敏曉卻是更加提防了起來,隻要是段敏曉遞過來的,無論是什麽,他都是不吃不喝,甚至連看也都不看。

    已經玩上癮了的段敏曉才不會那麽容易就放過寒冰呢,過了沒多大一會,段敏曉就顛顛的坐在了馬車外麵,和寒冰並排著坐在了一起。

    寒冰極為謹慎的向一旁靠了靠,避免自己的不經意間再著了這個女人的道。

    “喂,聽說北漠那裏的太陽特別漂亮是嗎。”這會日頭已經西垂,劃過茂密樹林的時候留下了萬丈光線,不過天色也漸漸暗淡,那光線尤為寒涼。

    寒冰一愣,沒有想到段敏曉會問他這個,情不自禁的朝天邊望了過去,好一會才從回憶中醒過來說道:“北漠的太陽的確很美,有黃沙一起起舞,仿佛是一片絢爛的天地,不像是這江南,就連日頭都有些陰鬱的味道。”

    一直以來,段敏曉都是喜歡江南風光的,所以一來了揚州也不打算走了,但是沒有想到聽了寒冰這麽一說,突然也覺得這江南的風景竟然跟著矯情起來了。

    “那北漠好玩嗎。”段敏曉不禁問道。

    “當然。”寒冰自豪道:“北漠有好酒,有好漢,還有。”這次沒等寒冰說完,段敏曉就開口接了過去,“還有花姑娘。”

    寒冰嘴角直抽,他放棄和眼前的女人說話了。

    “……”段敏曉看著身邊男人的臉色,頓時不滿道:“怎麽了嘛,人家又沒有說錯啊,你這樣惱羞成怒的表現太明顯了,而且你報複的手段太差勁了,不和我說話算什麽。”

    “……”寒冰拋來一記白眼,繼續趕車。

    “聽說北漠的人吃人,是不是真的。”段敏曉扭臉問道。

    突然,馬車好像失控了一樣,開始搖晃起來,寒冰瞪著眼睛看著段敏曉,口氣極為不善:“誰和你說的。”

    “喂喂,我就隨口說說,你趕緊看好那馬匹啊,要撞樹上了。”段敏曉心裏苦歎,卻在第一時間死死地抓住馬車上的欄杆,避免自己一個不穩掉下去。

    隻是寒冰卻根本就沒有那個意識,而是一把將段敏曉的人拉了過來,臉色可怕的嚇人,惡狠狠的道:“北漠的人都是好人,他們不吃人。”

    “好好好,不吃就不吃,你還不快把馬趕好,我們可就隻有這一輛馬車啊,要是撞壞了,車裏的行李都是要你扛著的。”段敏曉開始大喊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這最後一句話起到了作用,寒冰一手拉過韁繩,就將狂奔的馬馴服了,而馬車也停了下來。

    段敏曉拍著胸膛從馬車上直接跳了下來,不行,真的不行了。

    她大概是偷懶太久了,竟然這麽一點陣仗就開始心跳加速了,要知道以前從幾千米的飛機上跳下來都是小意思的啊。

    “寒掌門,下次玩大冒險能不能提前打個招呼。”

    “……”寒冰投過來一記歉意的眼神,卻很快的離去了。

    段敏曉揉了揉眼睛,有些吃驚,如果沒有看錯的話,剛才她從寒冰的眼神裏好像看到了一縷心疼。

    這個無情無義,冷血冷臉的男人也會心疼嗎。

    一定是她眼花了。

    這麽想著,段敏曉還是偷偷的在寒冰的身後追了上去,隻見寒冰來到了一條小溪旁,開始解開自己的衣服。

    哇。

    段敏曉連忙回身,捂住自己的眼睛,在看與不看之間做起了激烈鬥爭。

    不過下一秒,段敏曉就抱著不看白不看的想法轉過了頭。

    隻不過,寒冰隻是將外袍脫了,甚至中衣都好端端的在身上。

    沒勁。

    段敏曉站在一棵大樹下,嘴裏叼著一根狗尾巴草,河邊的寒冰卻已經是一個猛子直接跳入了河裏,濺起一串的水花。

    “喂。”

    她剛想開口,就見河裏冒出了一個腦袋,正是寒冰。

    身處於冰涼河水裏的寒冰,不斷的捧起河水澆在了自己的頭上,如今天色已晚,河裏的水早已經變的涼了。

    看來剛才那話可能真的說錯了,段敏曉在心裏忍不住暗想到,其實她並不相信北漠的人吃人,隻不過也就是從南宮天淩那裏聽來的。

    雖然北漠距離東陵王朝很近,但是卻不屬於東陵王朝,可以說那一片土地不屬於任何一個國度,隻因為那裏流傳著一個吃人的傳言。

    這個傳言隻是在一部人中知曉,甚至比天女傳說還要讓人覺得可怕。

    傳聞北漠是一片不祥的土地,那裏的土地不能種植任何的農作物,因為那是被天神拋棄了的土地,後來有商賈不信,帶著大量的種子前去耕種,結果都不能種出來,隻得悻悻而歸。

    北漠土地無法出產糧食,那麽北漠得人們隻能高價去購買,後來因為戰爭爆發,北漠的人們再也買不到糧食,隻能靠吃動物的肉,但是後來不知道怎麽的,就有了傳言說北漠的人們是靠著吃人肉活下來的。

    那片土地遭到了天神的厭棄,那裏的子民也是天神所厭棄的。

    從此以後,關於北漠的不詳傳言漸漸流傳,但是因為北漠的祖先曾經有助於東陵王朝,所以謠言被慢慢壓製了下來,卻還是有不少的人對北漠充滿敵意,所以北漠幾次想要請求並入東陵王朝,都被拒絕了。

    眼瞧著天色一點點的變黑,而寒冰還是這樣泡在冰冷的河水裏,段敏曉忍不住歎了一口氣,轉身離去。

    撿了一些柴火,燃起了火,幸好寒冰沒有全聽她的,在這馬車裏還是準備了一些肉食的,此時段敏曉就架著一隻三黃雞在火堆上烤,香噴噴,金黃色的,味道隻是一看就覺得十分的美味。

    “救命啊,非禮啊。”段敏曉望了望河邊的方向,搖了搖頭,開始大喊起來。

    那個家夥在泡下去,不會凍死吧。

    邪惡的想著,卻換來了寒冰一身濕氣的靠近。

    “我以為趕回來能看一出活春宮,結果什麽都沒有。”說著,就將段敏曉手裏的烤雞抓了過去,不客氣的撕下一隻雞腿,放到了嘴裏,“淡了。”

    “你,你,你。”段敏曉氣結。

    可惡的男人,早知道還是讓你在河裏泡死好了。

    一回來不但連句客氣的話都沒有,反而希望自己被人非禮。

    “鹽呢,遞過來一些。”寒冰看了看段敏曉,目光落在段敏曉身旁的一隻罐子上。

    段敏曉嘴角一抽,笑道:“你確定我遞給你的東西你敢吃。”

    “我吃完之後就吻你。”寒冰淡淡的道,卻換來段敏曉的咬牙切齒,沒好氣的將那鹽罐子恨恨的砸了過來。

    寒冰身子向後一靠,兩隻腳抬起,直接夾住了鹽罐子,重新放在了地上。

    掀開罐子,抓了一把鹽粒,灑在了烤雞的身上,寒冰重新將烤雞放在火上烤了起來。

    “喂,馬車裏有酒,你要不要來一點。”段敏曉小心翼翼的說道。

    “恩。”寒冰輕聲應了應。

    段敏曉蹭的就爬了起來,跑到了馬車裏,不放毒藥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那你就太小看我段敏曉了。

    不知道二鍋頭兌水才是最頂級的製勝法寶嗎。

    “給,這個是女兒紅,我喝不慣,我還是喜歡著梅子酒。”段敏曉也給自己抱了一壇子酒,隻不過她這個應該算是果酒了。

    寒冰瞥了一眼,“女人就該喝女人的酒。”

    “你。”段敏曉戳著食指,恨不得把眼前的男人給捏死,但是一看到寒冰直接掀開酒壇上的紅布綢,大口大口的灌了下去,登時嘴角露出一抹深意,“我好女不和男鬥。”

    “這酒。”寒冰喝了一會,有些不解的皺著眉頭。

    段敏曉連忙擺手,“你別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我,我可沒有動什麽手腳,說不定是你喝慣了你們北漠的酒,喝不慣這江南的酒,要知道這不同地方釀出來的酒,味道都是不同的。”

    “可能吧。”寒冰狐疑的目光掠過段敏曉,接著喝了起來。

    半個時辰以後,寒冰已經醉倒在了草地上。

    段敏曉邪惡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走了過去,手裏拎著麻繩,一步步走近,最終將寒冰綁成了一個粽子,但是為了怕有些不長眼的野獸來覓食,她還是好心的將寒冰掉在了樹上。

    做完這一切之後,段敏曉拍了拍手,將火堆熄滅,連同那隻烤雞也一起帶走了。

    沒了寒冰的行程,的確是有些無聊了,看著天邊晨光升起,有那麽一瞬間,段敏曉甚至打算回去找那個家夥。

    不過這個念頭隻是一閃而過,趕了一晚上的馬車,已經來到了江州城外。

    馬車裏的水和食物都已經不多了,段敏曉驅趕著馬車來到了城門,遠遠的就看見在城牆上貼著通緝的畫像。

    這古代要想追捕一些人比現代要困難多了。

    段敏曉瞧著在一群守城兵卒中還混跡著一些穿著不一樣軍裝的男人,手裏正拿著一份畫卷,挨個的對來往人進行盤查。

    她這個距離有些遠,是看不清楚的,段敏曉決定上前去看看。

    正在這時,馬車突然走不動了,段敏曉一回頭,隨即露出一個要吃人的表情,竟然是寒冰。

    他不是被自己五花大綁的吊在了樹上嗎。

    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你。”

    麵對段敏曉的驚愕,寒冰卻是沒好氣的道:“也就隻有你這個傻女人才幹的出這種事,當我鐵血門的人都是吃素的嗎。”

    是了,雖然他們隻有兩個人,但是暗處不知有多少鐵血門的人呢,畢竟寒冰的身份不一般,如果有什麽閃失,那可就糟了。

    “額。”再見寒冰,段敏曉無比尷尬,躊躇著不知道要說什麽,但是寒冰卻一拽馬車的韁繩,去了別的方向。

    “你這算不算劫持。”段敏曉眯著眼睛看著眼前的男人,剛才那一點點的愧疚如今蕩然無存了,“馬車裏可沒有多少水糧了,如果不進城的話,今晚連吃的都沒有了。”

    “吃的沒有了還可以去別處找,但是命沒有了就再也沒有了。”寒冰聲音極冷,這個女人真的是天女嗎。

    “你這是什麽意思。”段敏曉的腦海中想起那幾個在城門口盤查的人,難道和她有關係,“他們要抓的是我。”

    寒冰扭過臉打量了一眼段敏曉,“總算呢,還不是太笨,如果你想死,我不介意,但是你死之前先把解藥給我。”

    “咳咳,我就是料定你舍不得我死,所以怕什麽呢。”

    “你狠。”

    過了一會,直到看不見江州城門之後,寒冰才開口道:“你膽子可真大,竟然給我喝劣質酒啊。”

    段敏曉一臉嫌棄,“開什麽玩笑,那酒可都是你買來的,怎麽會是劣質酒,難道你們鐵血門已經窮的沒錢了啊,如果連飯都吃不起的話,我不介意接濟一二呢。”

    “是嗎。”寒冰哼道,“你給我解釋解釋那酒裏麵的水是怎麽回事吧,竟然還敢騙我說是因為釀造的地區不一樣,所以酒的味道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