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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無忌心中有了擔心，向前加速趕路。

    不好的擔心變成了事實，衛無忌看見了小蝶的墳墓。墓碑上是司馬無憂的字跡，沒有稱呼侍女，而是以司馬小蝶相稱，是司馬無憂的妹妹。

    旁邊的印記中，有留給衛無忌的話，大意是這方界域的力量，使小蝶越來越虛弱，最後終於香消玉殞。她帶著小蝶的魂魄，繼續趕路，如果能走出這道界域，就是最後的終點。

    “小蝶姐……”

    衛無忌想起小蝶生前，種種之事浮現眼前。

    站在墓前良久，衛無忌唏噓拜祭之後，向前而去。

    司馬無憂在沿途，也給衛無忌留下了碑文，

    “小衛，不知道你來了沒有？”

    “也許……也許，你永遠不會來了……”

    “小衛，前麵的壓製太強了，我的實力太弱，不知道能不能走到最後？”

    “……”

    衛無忌看見這些碑文，心中愈發地沉重，加快速度疾馳而去。

    “小衛，恐怕我不行了……”

    “我願忍受萬年的風吹，萬年的雨打，萬年的日曬，隻求你有朝一日，能從這條路上經過……”

    “我真的走不了，我以天賦衍化道路方向，希望小衛你走出去……”

    “……”

    衛無忌心急如焚，向前飛逝而去。

    他暗恨自己，為什麽要先去找說書老人，而不是先去尋找司馬無憂？自己若先找到司馬無憂，這一切就不會發生了。

    數十日之後，衛無忌終於看到了司馬無憂。

    地麵躺著一具白骨，衛無忌神識意念掃過，白骨就是司馬無憂。她終於抵擋不住這片界域的壓製，香消玉殞，倒在這兒。

    “無憂，我來了……”

    衛無忌渾身無力，跪倒在白骨麵前，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傷，嚎啕大哭起來。

    本以為追尋而來，會是重逢，得到的卻是一堆紅顏白骨。

    空玄的異界，衛無忌撕心裂肺的慟哭，宛若鬼泣一般。

    這一刹那之間，衛無忌覺得自己什麽都不重要，所有的修煉實力，都可以拋棄，隻願眼前的白骨能夠重生。

    突然間，衛無忌想到司馬無憂，還可以籍著元神重生。

    不過他馬上想到，此地距離天外之境，隔著無數的星空界域。本尊的死亡，元神根本無法感應，重生也就無從談起了。

    這時，衛無忌在白骨的手上，看見了一枚玉符，急忙拿在手中，啟動了玉符。

    一道熒光向虛空射去，司馬無憂的影像，站在了他的麵前，

    “小衛，我知道你一定會來的。首先你不用走回頭路，尋找我的元神，幫我複活。因為我用了天賦密術，元神早就被消散了。旁邊有一道法陣，裏麵有小蝶和我沉睡的魂魄。方向就在前方，還差最後一步，你出去之後，將我和小蝶送入輪回。如果有緣，還會再見。”

    衛無忌急忙向旁邊尋找，拂開地麵半尺的浮土，終於看見了法陣，裏麵兩隻玉瓶，裏麵是二女沉睡的魂魄。

    “做好了嗎？我要向前走了。”司馬無憂的影像，向前飄逝而去。

    希望就在前方，衛無忌如小孩一般，擦拭淚痕，跟在影像身後，向前走去。

    半個時辰之後，衛無忌走出這一片空玄的界域，看見了漫天的繁星。

    “這麽一點路程，無憂本來可以走出來的。她怕我迷失方向，故意留在界域之中，每天每天地忍受著界域壓製，等著我的到來，終於……終於死去……”

    衛無忌完全明白過來，耳邊響起司馬無憂的聲音，

    “我以天賦衍化道路方向，希望小衛你走出去……我願忍受萬年的風吹，萬年的雨打，萬年的日曬，隻求你有朝一日，能從這條路上經過……”

    聖境證道，無悲無喜，因為沒有悲喜，心中波瀾不驚，沒有加減，不執著於得失。

    但就在這刹那之間，衛無忌仿佛修行退步，境界失落一般，忍不住失聲，淚如雨下。

    前方一片星辰，目力所及的遠處，是一顆蔚藍的星球。

    拭去記憶上的塵埃，大悲之後的衛無忌，宛若蘇醒一般。

    他望向蔚藍的星球，那兒就是自己的起點，一切一切的開始，遙遠而熟悉的地球。

    五十年之後，

    地球的某處城市，

    衛無忌變成白發蒼蒼的老人，坐在輪椅上，仿佛殘疾人士一般。

    身後兩名女子推著輪椅，高挑的身材，美得令人窒息的麵容，一路說笑著，向前緩步而行。兩名女子就是司馬無憂和小蝶，兩人已經在地球進入輪回，轉世之後被衛無忌找到。

    衛無忌還剩下數片悟道茶，一片悟道茶可以讓人覺悟，想起前世的事。司馬無憂和小蝶飲下悟道茶之後，都想起了前世的事情。

    一對男女走了過來，女人的容貌與司馬無憂有八分的相似，男子則是頜下三寸胡須，露出儒雅之風。

    這一對男女就是司馬無憂與小蝶轉世的父母，女子的前世就是司馬家族的女聖司馬筠，男子則是赤峰聖人。隻不過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兩人在輪回中失去了記憶，已經忘記了自己的本來麵目。

    “你們怎麽又推著這個老頭上街？做義工也不能隻做他一個的義工不是？”司馬筠望著衛無忌，詫異地說道。

    “有緣嘛，見過很多次了，與衛老伯很熟了，大家都談得來。”小蝶笑著答道。

    “談得來？你們與他談得來？”司馬筠臉上露出懷疑的神色，“老大，你呢？該不會也是談得來吧？”

    “我和小妹一起，看著她別古靈精怪，惹出麻煩來。”司馬無憂笑著答道。

    “好了好了，咱們快走吧，字畫拍賣快開始了。兩個乖女，記住晚上回家吃飯。”

    赤峰聖人雖然忘卻了記憶，但因為前世與衛無忌見過，轉世的意識海中，保留了對衛無忌的好感，所以現在看見老年的衛無忌，也覺得頗為順眼。

    司馬無憂與小蝶笑著回答，揮手與父母告別。

    “我總覺得兩個丫頭，看向老頭的眼神很不一般，那種……就是那種眼神，唉，怎麽說呢？你懂的，太奇怪了。”司馬筠不住回頭，嘴裏向赤峰聖人嘀咕道。

    “嗬嗬，怎麽可能？老婆，你是不是沒有睡好？一天到晚疑神疑鬼地，想到那種事情，太搞笑不是？嗬嗬……”赤峰聖人忍不住笑了起來。

    “總覺得兩個丫頭的眼神很奇怪……”

    司馬筠認真地搖了搖頭，滿懷疑惑地回頭張望，然後上了一輛小車，兩人揚長而去。

    “小衛老伯伯，我也餓了，你想吃什麽？”小蝶麵帶笑容，促狹地在衛無忌耳邊問道。

    “三個油炸的雞腿，一大杯飲料，那邊煎餅攤的肉末煎餅，隻要三個就可以。”衛無忌笑著回答。

    “上了年紀的老伯伯，不可吃得太多，也不能吃得太油膩喲？”小蝶故意說道。

    “小蝶，就別為難無忌了。”司馬無憂說道。

    “看看，還是小姐最在乎你。”小蝶嬌笑一聲，向遠處走去。

    “無忌，我去幫小蝶，你坐在這兒等著。”司馬無憂也跟了過去。

    衛無忌望著二女的背影，笑著搖了搖頭。

    自己變成這兒，亦是無可奈何的事情，地球無法容納下自己的神通。如果不以年老的衰容，殘廢的身軀，隱匿住自己的氣息，就無法再留在地球之上。

    這時，一個戴著墨鏡，脖子上掛著指頭粗細金項鏈的男子，向衛無忌走了過來。在他的身後，還跟著十幾個手下，一看就知道是黑社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