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3.第 10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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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一個人設不那麽白蓮,但外形十分白蓮的女子。

    “你還好吧, 怎麽都不說話, 喝水嗎?”

    坐在白月床邊兒的年輕女子說了不少, 才終於意識到麵前的還是個受了傷的人, 一邊問著,一邊就動手去旁邊兒拿暖瓶倒水, 桌子上不知道是誰放的杯子, 搪瓷的,上麵還印著紅色的字。

    “這是你的杯子嗎?我給你倒點兒水吧。”

    女子說著就要動手,白月連忙伸出手攔了, 那杯子可不是她的,也不知道是誰的,原主是跟何惠一起摔下台階的, 隻能說對方把她拽得太緊,結果兩個人滾葫蘆一樣都摔了。

    “不用,我不渴,坐下跟我說會兒話吧,還不知道外麵怎麽說我, 真是… …”白月是不愛給原主背鍋的,還是這樣的鍋。

    值得慶幸的是每次係統到來都還算是早,這個時候白月還沒有跟陳家輝露出什麽太過明顯的感情問題, 處於曖昧來曖昧去, 笑容眼神傳遞的那種, 名聲上還算是清白。

    呃, 如果不考慮那個她打算分,但還沒來得及提出來的那個鄉下殘疾青年的話。

    想到這裏,白月很有揉額角的衝動,原主做事情可真有點兒不幹脆,瞻前顧後的,非要用“拖”字訣跟人家拉開距離解除關係,怎麽看都有些不那麽厚道。

    不過也多虧了她這種不幹脆,跟陳家輝什麽話都沒說明白,這會兒還可以讓自己來裝裝無辜。

    “你放心,沒事兒,這次的事情大家都知道跟你沒關係。”女子說著又坐下,但說這句話的時候沒敢跟白月對視,很顯然,事情並不是這麽回事兒。

    亂搞男女關係可是要上綱上線的事情,這會兒誰沾上了不管是不是無辜,都要有些不好聽的話,何況如白月這等美人,本來就有人愛關注,這會兒遇到了問題,還不都要說一些類似“蒼蠅不叮無縫蛋”,“無風不起浪”之類的話。

    她的名聲就算不是全毀了,估計也沒剩下多少,否則也不會隻有這麽一位同學來看了。

    女子叫葉婷,也是個下鄉知青考上來的,她跟白月還是一個宿舍,兩人最早來的,最早說話,較之同宿舍其他的兩個女生,關係就更近一些,素來都一同出入,葉婷自問也是了解白月的,這才沒有聽信旁人的話,還是過來看了,因為她心底總是相信白月無辜。

    不過還是免不了受旁人的影響,這才在最開始的時候有些遲疑,並不是第一時間過來。

    “婷婷,你就別安慰我了,我知道,除了你,都沒人信我的。”說著話,潸然淚下,一顆顆晶瑩的淚珠滾落白嫩的臉龐,順著下巴尖兒滑下,摔在手背上,碎成片片,很快又留下來,濕了被麵兒。

    美人垂淚,淚如珍珠,憔悴支離,襯得這慘白昏暗的鬥室,都有蓬蓽生輝之感。

    葉婷一時呆住了,眨了眨眼,才反應過來勸,掏出折疊整齊的手帕塞到她手中,道:“好了好了,可別哭了,看你哭得這樣子,我也心裏難受得很。”

    還不知道“顏控”為何物的時候,葉婷就已經中了“顏控”的毒,本來就不那麽正的心立刻再次偏了些,勸慰道:“你放心,沒事兒的,我看學校的意思是要低調處理,還有,你和陳家輝每次見麵都是正大光明的,好幾次我都在呐,我能為你作證,其他人,我再找人問問,幫你去跟老師說,肯定不會怪你的。”

    這一次的事情,主要就是何惠憑借女人的第六感,確定陳家輝是喜歡上了白月,這才過來找白月鬧,她本來就無憑無據,陳家輝也不是傻的,沒有承認這件事,隻要白月腦袋不犯渾,不承認,這事最後也隻能小事化了。

    便是公安辦案也要講究一個實事求是的證據來著,還能真的紅口白牙一說,就憑著白月漂亮,又跟陳家輝說過話,就成了勾搭了?

    沒那個道理。

    現在這個時候,也不像前幾年了,說兩句不好聽的就要被狠狠整治一回,葉婷越說越是有把握,她的心一安定,主意也多了。

    白月眼中還含著淚,卻拉住了她的手,認真道:“謝謝你了,婷婷,要不是還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柔柔的嗓音分明還帶著哽咽的樣子,微紅的眼圈兒好像已經留存不住淚水,清澈的眸中全是自己的身影,葉婷看著就覺得心也跟著軟了,愈發想不通何惠怎麽能夠那麽惡毒,這樣敗壞白月的名聲,還差點兒把人給… …

    “頭還疼不疼啊,你說她怎麽這麽狠,我都聽說了,那麽高的樓梯,怕不是真要把人摔死吧,還好還好,臉沒事兒… …她也活該,自己推人也摔了,真是報應來得快。”

    葉婷解恨地說著,確定了立場,她的話語愈發愛憎分明。

    對這件事,白月沒吭聲,按照原主的記憶,當時是何惠推她,然而原主也不是省油的燈啊,被推就直接拉住了人,還很聰明地把對方當了墊背,十分傷如果要分攤的話,對方怎麽也要拿六分,彼此彼此吧。

    葉婷又勸了一會兒,主要是讓白月好好養著,不要著急出院,反正這住院的錢肯定是要何家掏的。

    因為當時何惠鬧得大,不少人都在圍觀,又是在學校裏頭,影響很不好,何家有人還是小領導,不想被這樣的事情影響,早早就過來關照過了,醫藥費這塊兒是不用白月操心的,算是“無辜受累”的補償。

    負責這件事的人是何惠的堂哥何廣璨,大約是聽到了白月醒來的消息,當天下午就過來看望了一下,希望能夠息事寧人。

    “這件事我也打聽過了,是我妹妹不對,這方麵,除了醫藥費用之外,我們還會額外補償一些,希望你能夠不要追究。”

    不管怎麽說,先推人的是何惠,一個故意傷人的問題跑不了,如果白月真的立身不正有個什麽情感問題,也算是情有可原,但偏偏沒證據沒把柄,也就隻能賠償了事,希望能夠小事化了。

    白月低著頭,手指掐著被子,聽到這話,指尖都有些微微泛白,似乎是鼓足勇氣,才抬頭說:“我不要什麽補償,隻要她不再來找我的事兒,還要對大家澄清,不是我的錯。”

    這是一個名聲幾乎能要命的年代,若是頂著“小三兒”的名字,隻怕一輩子的際遇都不會好。

    最鬱悶的是,給原主背鍋什麽的,白月是不想的,所以哪怕她有其他的手段洗脫人們對於這個汙名的記憶,她卻還是想要一開始就不沾染。

    白月是真的有一副好相貌,可良可妖,當她表現出如此純良無辜小白花的感覺來,沒有人會懷疑她有一副配不上如此樣貌的心腸。

    何廣璨就是一個普通人,當下就被這樣的故作堅強所迷惑,愣了一下應了:“澄清是應該的,補償還是要的,不要拒絕,就當支持你的學業了。”

    白月的條件並不好,因為下鄉的事情幾乎跟家裏頭鬧翻了,之後也斷了聯係,哪怕重新考上了大學,也並沒有重新跟家裏聯絡,第一筆學費還是那個殘疾青年家中出的。

    對方是個啞巴,兩人曖昧的時候就有些隱晦,這筆錢給出來的時候,也是原主用了心思借的,說好了是借,自然就要還,尤其在不想以身相許的時候,就更要還個幹淨才能斷了聯係。

    “我——”白月還想再說什麽,卻是遲遲沒有發出第二個音來,最後隻是悶聲說,“我不要占你們家的便宜。”

    這句有些任性的話把何廣璨給逗笑了,笑容一放即收,表情卻緩和了許多,說:“不是占便宜,這本來就是應當的賠償,你就當賠償金好了,也是你白受了委屈地補償,你該得的。”

    他話都說到此處,白月也沒再吭聲,一時半刻,還真是需要這筆錢,手指頭抓得更緊了些,被子都皺了。

    何廣璨看到了,隻當沒看見,沒再說什麽,讓白月好好養著不要擔心醫藥費,扭頭出了門就直接上樓了。

    他的堂妹何惠就住在樓上,聽說也醒了。

    對方做的這事簡直就是沒頭腦,把她爸氣得不行,不讓她媽過來看望,何廣璨便受家裏人托付過來看看,當然也是因為大家都知道她就是碰了一下腦袋,連血都沒留,撐死就是昏迷,這才沒來看望。

    比起頭上還纏著紗布的白月,一頭短發的何惠精神看著好多了,她坐在那裏不知道發什麽呆,病房是單間,裏麵的水果糕點擺滿了床頭那個小桌,比之白月那裏冷冷清清什麽都沒有,她這裏看著就好很多了。

    “你看看你鬧的什麽事兒,以後可別聽風就是雨的,好歹調查清楚,沒有調查,沒有發言權,別被別人的閑話衝昏了頭腦,下次再有這樣的事,就是我媽也不會來看你的。”

    何廣璨知道這個堂妹的性子,風風火火的,當初本來想著讓她讀書能夠安分點兒,哪知道還能鬧出事情來,可真是個看不住的。

    “你——”何惠似乎想要說什麽,但聽著這一長串話,一時半會竟是什麽都沒說,隻是低著頭,抓緊手指,那動作,莫名有幾分雷同樓下的白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