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 606 越查越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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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霖夜火和鄒良拿著從先皇陵裏取出來的盒子, 去百鳥園找塞肖。
    這個神奇的盒子,剛才在衙門裏,眾人搗鼓了一圈了, 誰都無法打開, 連精通機括的白玉堂都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天尊和殷候都說這盒子有點像紫蝶聖盒,讓白玉堂仔細找找。
    可五爺的確是找不到, 連妖王和小四子都沒找到一丁點兒縫隙,兩人都懷疑這就是個沒縫的密封盒子。
    最後眾人也無奈了, 一本空白羊皮本, 一個打不開的盒子,都讓鄒良拿去給塞肖瞧瞧。
    百鳥園裏今天挺熱鬧, 方靜肖和盧月嵐都在,貌似是小鳥們孵化的時節到了,樹上嘰嘰喳喳的各種鳥叫聲。
    大鳥們飛來飛去給孩子們喂吃的。
    方靜肖拿了一大盆不知道怎麽調配的糊糊,拿著把小勺子,正挨個兒鳥窩幫著喂小鳥。
    盧月嵐則是背著手, 正觀察一隻大鳥。
    這大鳥以前從來沒見過,一人來高,一張人那麽大的臉, 一個臉那麽大的嘴, 還有兩條小細腿。
    霖夜火和鄒良一進門, 也被這鳥給吸引過去了,湊近了圍觀。
    塞肖雙手揣在袖子裏, 頭頂上依然頂著夜冥,正往爐子裏添柴火, 貌似正在烤地瓜, 百鳥園裏一陣陣甜絲絲的香味。
    鄒良過去拍了拍他哥, 跟他說了之前他們去挖皇陵的事情,然後給他看了那個盒子和一本羊皮冊子。
    那盒子恢複了從皇陵裏取出來時候,用紫色龍紋包袱皮包裹著的狀態。
    塞肖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舉高了看一眼,擺低了又看一眼,也拿不準……總覺得像又不像。畢竟他那段童年的記憶相當的模糊,而且時間也太久遠了。
    打開包袱皮,塞肖看了看盒子和冊子,一臉疑惑地歪過頭。
    鄒良看著他的神情,估計他也是搞不清楚。
    塞肖看了一會兒,就讓鄒良收起來,開封府不是很多神人麽,哪天誰想到法子打開了再說吧。
    鄒良倒是有些意外,塞肖這些年一直在尋找當年的真相,現在可能的線索就在眼前,反而好似不著急了。
    確切地說,鄒良感覺塞肖最近的脾氣性格,有了一點變化。
    前幾日無沙大師也說起,帶塞肖離開聖殿山的時候,止修大師也跟他說,塞肖戾氣太重,這個狀態就算讓他去到北方,非但不能報仇,沒準還會闖禍……所以讓無沙大師找機會,點化一下他。
    無沙大師一開始還挺為難,塞肖心智成熟,也不能說他是執迷不悟,而是天性使然。他自幼在狼群中生活長大,本身就是一隻凶獸,用度人的方法,能度一隻凶獸麽?
    可奇怪的是,在開封小住了一段時間後,塞肖整個人都平和了不少,感覺是受了什麽高人點化。
    大師有點兒什麽事情都會跟徒弟說,絮絮叨叨的,火鳳通常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不過關於塞肖的事情他還是會上點心,轉頭就告訴了鄒良。
    “高人指點……”
    鄒良上下打量著塞肖——誰指點他了呢?的確,跟以前有些不同。
    塞肖見鄒良正觀察自己,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麽,抬眼就朝上看了看。
    鄒良也跟著他朝上看,就見是在看他腦袋上的夜冥。
    夜冥嘎嘎叫了兩聲,扇了扇翅膀。
    塞肖含笑點點頭。
    鄒良默默盯著這一人一鳥——高人指點?該不會……是高鳥指點?
    方靜肖喂完小鳥,走過來洗手。
    見鄒良一直盯著塞肖和夜冥看,就笑了,開口說,“烏鴉是一種很聰明的鳥,甚至可以說是世上最聰明的鳥。”
    鄒良回頭看他。
    “而且烏鴉總是跟狗關係不錯,城裏的烏鴉會受到貓的侵擾,每當遇到危險時,烏鴉都會落到狗的附近避難。”
    鄒良摸了摸下巴——是這樣麽?難道夜冥是因為開封府裏貓太多,才一直蹲在塞肖頭頂上?
    “原來如此。”
    這時,霖夜火抱著隻小奶狗晃悠了過來,“這百鳥園裏除了展昭,的確是一隻貓都沒有進來過!”
    “烏鴉是一種有仇必報,有恩也必報的鳥,而且它們的記性非常好。”方靜肖接著說,“我之前一直擔心,這麽大個林子養了鳥,萬一有壞人搗亂,或者一些偷鳥蛋襲擊鳥類的動物進來該怎麽辦……還好有塞肖在這裏。”
    “你的意思是……”鄒良有些哭笑不得,“夜冥為了感謝塞肖保護鳥群領地,所以點化了它?”
    方靜肖笑了笑。
    霖夜火睜大了眼睛好奇問,“一隻鳥要怎麽點化一隻狗?”
    “是狼。”鄒良糾正道。
    火鳳瞄了他一眼——你們塞家三兄弟,隻有塞勒是狼!你和你哥都是狗!他是大狗你是小狗!
    鄒良瞧著他抱著的小狗——你才是小狗!
    “咳咳。”方靜肖咳嗽了一聲,將眉來眼去的兩人注意力拉了回來,“雖然夜冥歲數不大,不過鳥群是個很善於交流的族群。”
    鄒良和霖夜火都看他。
    “它們有一樣人沒有的東西。”方靜肖指了指腦袋,“族群記憶。”
    鄒良想了想,“狼群也有類似的……”
    方靜肖點頭,“但狼群的移動範圍沒有鳥類大。夜冥可能沒有去過北方,但鳥群裏肯定有去過的……”
    鄒良和霖夜火都覺得有道理。
    “當某件事情發生的時候,尤其是在野外,可能沒有目擊的人、沒有目擊的狼,但卻很難沒有目擊的鳥。”
    霖夜火和鄒良對視了一眼,又去看塞肖和夜冥——沒準塞肖精神狀態那麽穩定,不是因為夜冥點化了他什麽,而是告訴了他一些線索。
    “你有聽到過什麽消息麽?”鄒良跟方靜肖打聽。
    方靜肖笑著搖搖頭,“鳥群也是有自己的朋友和自己的秘密的,我一般都不打聽,打聽了,它們也未必會告訴我。”
    火鳳“嘖”了一聲,神神秘秘的……
    霖夜火辦完了“正經事”,就準備出去玩兒了,戳戳鄒良,問他去不去看球。
    鄒良無奈搖頭,皇城軍這幾天缺人手,他得去軍營。
    火鳳一聽,就撇著嘴嘀咕,“軍營那麽多人呢,多你一個嫌多少你一個不少!”
    鄒良瞧瞧他——那要不然你跟我去軍營?
    火鳳繼續不開心——軍營一點都不好玩!
    “那你自個兒去看球?球場裏熟人多,幾天小四子都去了。”
    火鳳繼續碎碎念,“突然不想去了……”
    “那……要不你去永安找展昭白玉堂?”
    鄒良話問出口,火鳳那一臉的嫌棄——我找他倆幹嘛?去吃狗糧麽?
    “這次就邪門,展昭沒撿到到屍體其他人反而撿到了。”火鳳搖著頭,“根據以往的經驗,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沒準是在積蓄什麽力量,一下子撿個大的!”
    鄒良想了想,“大的?多大?展昭也算什麽都撿過了吧……沒準這次時來運轉了。”
    火鳳抱著胳膊搖頭啊搖頭,說鄒良太天真,展昭這次沒準還會觸發隱藏技能。
    連一旁的盧月嵐和方靜肖聽了都好奇問,“什麽隱藏技能?”
    “就好比說,如果當時沒有他迷路還手欠抱了山裏的小竹熊,最終唐小妹就不會跟龍喬廣成親。可你們仔細想想,抱小竹熊跟那倆的姻緣有半個銅板關係麽?”火鳳一挑眉,“這就是所謂的,展昭查案,越查越有!這次他要抓水鬼,就已經夠離譜了,最終指不定能抓出個什麽來……”
    ……
    而此時此刻,展昭正站在窯廠內的一大排架子前,看著滿滿好幾架子的陶胚。
    在茶棚偶遇之後,王崢就帶著兩人來到了窯廠。
    工匠們將那晚幾個窯裏燒出來的有“龍紋”的陶胚都取了出來,按照圖案進行了擺放。結果一眼望過去,真的就組成了一條長長的龍的形態,看的展昭和白玉堂都有些呆。
    五爺湊近仔細研究了一一下……這些素陶胚本來隻是乳白色的罐子,有一部分上麵,出現了焦黃色的圖案,一長條,的確是有龍鱗的效果。
    但這種效果並不像是雕刻出來的,而更像是被燒壞了造成的。五爺還伸手摸了一下,陶胚表麵非常的光滑。
    “怎麽能造成這種效果?”白玉堂問一旁的工匠。
    幾位師傅說,比如一條滾燙的火龍遊過……
    白玉堂默默看著幾人,“有沒有實際一點的辦法?”
    幾位師傅交流了一下,最後說,“嗯……除非,在燒製的過程中,有一張滾燙的網,挨了這些陶胚一下。“
    “滾燙的網?”五爺想了想,“內力行不行?”
    幾位師傅都不會武功,一歪頭——內力?要不然你演示一下?
    五爺盯著陶胚看了一會兒,回頭看展昭——貓兒,滾燙的內力!
    展昭這會兒也撓頭——那得找霖夜火才行,貓爺有光但是不燙!
    “除了怪力亂神之外,唯一的可能就是內力了吧。”王崢也在一旁分析,“要是挨個兒燒的話,不打開爐子是不可能完成的。”
    工匠們都點頭,官窯管得很嚴的,進爐出爐都有記錄,不可能放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進去,而且燒製過程中也不能開爐子。
    “這個形狀,感覺跟那天晚上那道光有關係……”
    有個年輕的工匠提了一嘴,周邊幾個老工匠都直對他使眼色,那意思讓他趕緊閉嘴。
    “你們那晚究竟看到什麽了?”展昭讓幾人照實說,不用害怕。
    一群師傅彼此瞧了瞧,最後還是一位年紀最大的老師傅開了口,“那晚是我們幾個人值夜的,大半夜突然外麵金光閃閃……我們就從休息的工棚裏出去看了一眼。就見窯爐之間,有一條金色的光在穿梭一樣,然後光裏麵有個人走過去,那人……看著四十多歲,戴著金冠,穿著龍袍……”
    展昭和白玉堂都看那位老師傅,“你看清楚那人長相了麽?”
    那老師傅猶豫了一下,最後仗著膽子說,“我以前,見過先皇來著……那人布置容貌,氣質舉止都跟先帝一樣……”
    老師傅說完,直擺手,“也沒準是我那會兒睡糊塗了,罪過罪過……”
    展昭問其他幾位工匠。
    這幾人也說當時看到了一個穿著龍袍的人,先帝過世其實也沒多久,官窯離皇陵很近,官窯的師傅就算沒見過先帝本人,也都見過畫像,紛紛表示——真的很像!
    展昭歎了口氣,伸手揉眉心。
    五爺看看他——他們看到的,會不會就是那個假冒先帝僵屍的?
    展昭覺得應該是,不過這老哥還挺高調……為什麽要來官窯?還整廢了那麽多陶胚?
    五爺拿出那個有月蛾坊印記的酒壺把,問幾位工匠見沒見過。
    依然是剛才那位年紀最大的工匠,看了一眼就說,“記得,這是我做的……”
    展昭和白玉堂都一愣,竟然這麽巧?
    “是誰讓你做的?”展昭忙問。
    老師傅看了看兩人,似乎有些慌,“剛才不是說,我見過先皇麽……”
    展昭和白玉堂都皺眉——不是吧……
    “我唯一一次見先皇,就是進宮,按照他的吩咐定做了一批酒具。”老師傅指了指那個破酒壺,“每一件上,都有這樣一個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