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0 640 惡意 眾人聽太師分析個人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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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球場上出現了襲擊青巫堂隊小朋友的神秘人, 展昭他們分明都已經發現了嫌疑人,但妖王卻示意按兵不動,眼睜睜將人放走了。
    展昭和天尊那個著急啊, 碎碎念表示人跑掉了!
    五爺和殷候倒是挺淡定——妖王讓放那就放走唄, 肯定有他的道理。
    公孫這會兒倒是不怎麽關心案情進展, 小四子從梅花樁上下來了, 小臉蛋紅撲撲的,腦門上還有汗,圍著公孫轉圈圈,跟隻小蝴蝶似的, 問他爹爹剛才有沒有看到他得分。
    公孫捧著臉點頭啊點頭——啊~他家小團子好活潑好開心!
    趙普發現球場裏看球的人越來越多了, 而且還來了不少朝中的大臣。
    王爺還挺納悶——平日沒見這群老頭對梅花鞠感興趣啊……
    “哎呀,緊趕慢趕還是來遲了啊。”
    眾人聽到了個熟悉的聲音,紛紛回頭, 就見太師來了。
    “爹?”龐煜也發現來了好些平時不看球的人, 就跑來問他爹什麽情況。
    太師笑眯眯看著前麵一起慶祝贏球的良辰美景,“這不是聽說小四子上場了麽, 朝裏都轟動了……”
    開封眾人都忍不住“嘖”了一聲——瞧瞧團王這排麵!
    眾人是不知道, 宮裏趙禎都鬧開了, 說要出宮來看小四子比賽,南宮死活攔著不讓, 說球場都是外族太危險。
    好在影衛們及時趕來報告了勝果。
    趙禎抱著胳膊坐在龍椅上鬧別扭, 說小四子上場踢球這種事情竟然不第一個來通知朕,這幫人果然心裏都沒有朕!
    南宮雖然習慣了吧,但也覺得皇上可憐兮兮的,想想也是……小四子上場也不提前知會一聲,那幫人太不像話了!
    ……
    太師背著手左右瞧了瞧, 發現西夏和遼國來了不少人,倒是挺意外,“一個小孩兒的比賽這麽重視的麽?”
    “太師。”
    展昭一瞧見太師,就把他給盯上了。
    太師看著乖巧站在自己身邊的展昭,立刻眉開眼笑——包黑雖然討厭,但家裏孩子卻是各個可愛!
    展昭說想跟太師打聽個人。
    太師點頭啊點頭——有什麽想打聽的盡管問。
    “您聽說過便宜王爺麽?”
    一旁,白玉堂和趙普也被吸引了注意力……問朝中的人和事,找太師自然是最好的。
    太師聽到這四個字後,微微地愣了愣,似乎沒想到展昭會問起此人。但很快,臉上就出現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
    “哦”了一聲,太師問,“是說的易駢麽?”
    展昭點點頭,邊打量太師的表情。
    太師則是問,“展護衛,想打聽此人什麽?”
    展昭想了想,問太師,“他是個壞蛋麽?”
    趙普和白玉堂都默默點頭——這個問法就很展昭。
    太師讓展昭逗樂了,捧著肚皮笑了起來。
    想了想,太師給展昭打了個比方,“易駢是個什麽樣的人呢……嗯……展護衛有沒有遇到過這種人。好比說,此人從一群不認識的人身邊經過,人群裏正好傳出來了笑聲,這人就覺得,那幫人應該是聚在一起講他的壞話。他立刻回頭看一眼,記住這群人的長相。一年之後,某一天他在河邊碰巧瞧見了當年人群裏的一個,正探頭往河裏看。此人立刻走過去,悄悄從後邊推人一把……見人落水掙紮最後淹死了,方消他心頭之恨。”
    太師說完,展昭都傻了,一雙眼睛睜得老大——還有這種人?趕緊抓起來就地正法!
    白玉堂和趙普也有些哭笑不得——這什麽人啊……
    太師“嘿嘿”笑了一聲,“當然有這種人了,人有時候,就算什麽都沒做,也會無緣無故就被別人給惦記上。易駢,就是這種會無緣無故去記恨別人的人,當然了,在一般人看來是無緣無故,在他自己看來理由可充分了。”
    展昭皺眉抱著胳膊,“那他這輩子得恨上多少人啊,忙得過來麽?”
    太師卻似乎沒說完,“不止。”
    展昭皺著眉頭,“還不止?”
    太師點頭接著說,“又好比說,某日那人出門逛街,偶然瞧見了白五爺。”
    展昭和趙普都看了看白玉堂。
    五爺眨巴眨巴眼——還好少爺不愛笑,應該不至於被記恨吧?
    “五爺從他眼前走過,他就聽身邊有人誇,說五爺一表人才啊、家財萬貫啊、年輕有為啊……”
    太師一路說,展昭一路點頭——嗯嗯!那是!
    “那人就把五爺給記恨上了。”太師話鋒一轉,“從此之後,逢人就說五爺壞話,仿佛五爺跟他有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似的,一旦聽到點什麽關於五爺不好的傳聞,那比他自己撿錢了還開心呢。”
    展昭越聽越生氣,“有病啊!”
    趙普和火鳳也感慨——這不是純純的變態麽?
    五爺覺得自己很無辜——招誰惹誰了?!
    “再比如。”
    展昭都驚了,“還沒完?”
    太師接著舉例,“他要找一間宅子,不確定是西麵那座還是東麵那座,就問了個路人。路人跟他說,是西麵那座……結果他自己搞不清楚方向,找去了東麵那座,找錯了。從此他就把路人給記恨上了……”
    展昭都無語了,“路人沒錯啊,不是他自己搞錯了麽?”
    太師抱著胳膊搖搖頭,“唉,在這種人眼裏,永遠都是別人的錯,自己的一切不如意,那都是別人造成的,自己是沒有責任的!”
    眾人聽完都皺眉。
    “人是很複雜的,很難簡單地用好人或者壞人來形容一個人。”太師幫展昭總結了一下,“、看人,要抓幾個主要的點,首先看此人是不是‘穩定’。”
    “穩定?”展昭倒是頭一回聽說,就看著太師,聽他詳細說。
    “老夫覺得,猜疑啊、嫉妒啊、推卸責任啊,這種比較惡劣的心態,每個人其實多少都有過的,沒有人是隻有好的一麵沒有壞的一麵的,那不現實。關鍵看你能不能控製住自己的這種‘惡意’。你瞧見別人長得好看,有些嫉妒,這很正常,但會控製自己情緒的人,就會告訴自己,雖然我長得沒他好看,但我也不差,而且我還有其他優點的,也不輸的。同時也會去觀察,如果對方隻是長得好看卻品行不端,你又會告訴自己,這也沒什麽可羨慕嫉妒的了,人最重要的還是內在。而如果對方不止長得好看還品德高尚,那就更不用嫉妒了,可以去欣賞……這種,就是‘穩定’的人。跟這種人交往,你可以比較放心,因為控製風險是你們雙方都在努力做的事情。”
    展昭摸著下巴點頭,覺得說得在理。
    “可一個人如果不夠穩定,那麽他的情緒,無論是惡意還是善意,都會失去控製。”太師搖搖頭,“跟這種不穩定的人交往,一定要萬分小心,因為隻有你在控製風險,對方是完全不可控的,你不知道哪個表情不對,對方就會拔出刀把你給捅了。”
    展昭伸手摸了摸胸口——好可怕!
    “而不穩定的人裏,也能細分。”太師摸著自己胖乎乎下巴上的胡須,“人的生存環境,對他的性格形成是起到決定性作用的,歸根結底,就兩種情況,能忍,還是不能忍。同樣情緒不穩定的人,哪一種更可怕?一種是暴跳如雷當時被激怒了就發作,拔刀要跟你拚命的。另一種則是當時麵不改色完全看不出來他已經失控,結果忍了一年瞅準個時機背後一刀捅死你的……”
    看著麵露驚色的幾個年輕人,太師笑了笑,“答案是顯而易見的,既不穩定,又能忍耐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趙普覺得太師又給他重塑三觀了,忍不住問,“所以易駢是個既不穩定,又能忍耐的人麽?”
    太師點了點頭,表情也比剛才嚴肅了些,“易駢此人吧,雖然身份不低,也擁有財富,但他是個寂寂無名碌碌無為,甚至一生都在被人嘲笑的人。而偏偏,給他帶來財富和身份的理由,又正是他被人瞧不起,不被重用的理由。一句‘便宜王爺’,就是對他人生的定義,也是他心中的那根刺。老夫覺得,你們無論查到他做了什麽壞事,都不需要懷疑……因為他可能比你們想象中的,更加壞。”
    眾人聽太師分析個人,聽得心驚肉跳的。
    展昭小聲嘟囔,“這麽危險個人啊……就這麽放著這麽多年啊?”
    趙普也點頭,伸手拍了拍太師的肚皮,那意思——老龐你怎麽不收拾他?這留著怎麽想都是個隱患。
    太師摸了摸肚皮,擺擺手,笑說,“其實老夫本來也是最近才發現的,原本真不注意到此人,還是機緣巧合,被我家花花提醒了一句。”
    眾人都反應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太師家“花花”指的是他家九位夫人裏最小的那一位,花夫人。
    太師家這幾位夫人吧,跟太師的關係也挺有趣的。
    太師雖然娶了九個,而且每個都很寵愛,但是他從來都隻住大夫人呼延大奶奶那間屋,也隻跟大奶奶生下了一雙兒女。可坊間關於太師和幾位夫人的傳言卻不少,總之太師被塑造成了一個花心又懼內的胖子,一如既往的草包形象深入人心。
    “花夫人說他什麽了?”連公孫都忍不住好奇了,湊過來聽。
    良辰美景這會兒都餓了,一人拿著一個李子,聚在一起,邊啃邊仰臉看著太師。
    太師說起自家花花就開心,“之前有一次,我們家花花和袁兒進宮參加太後辦的品酒會,回來的時候,將喝多了的易駢家夫人送回府上,易駢還親自接出來客氣了幾句……”
    眾人都挺好奇,就這麽碰了一次麵,花夫人就看出易駢不對勁來了麽?
    “回來之後吧,花花吃晚飯的時候突然就問我,易駢是個王爺麽?有實權麽?”太師壓低聲音,“我當時也沒反應過來,就說沒有實權的,是個掛名的王爺。花花聽了就說那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就也沒再往下說……那我家夫人就挺好奇麽,問她怎麽了。花花就說啊,那易駢可能在府裏養匪寇。”
    趙普聽著眉頭就皺起來了,“養什麽?匪寇?”
    太師點點頭,“那會兒袁兒她們都笑花花,說隻聽過養士卒養食客的,頭一回聽說養匪寇。花花想了許久,還是說覺得有點問題……那易駢指不定是個什麽野心家,反正他家裏肯定養了些不太好的人。”
    白玉堂和展昭倒是覺得這條可信……花夫人是個江湖氣非常重的人,她自個兒就算是來曆不明,雖然對外都說是失憶了太師撿回來的,但稍微了解一下就知道並不是。
    趙普記得,作為八卦小能手的小四子之前還說起過,說花花原本是被人脅迫去殺小胖胖的,結果反而被小胖胖救了,連被抓的家人都救出來了呢。
    另外,龐煜也開玩笑說過,自家的小媽們都是報恩小媽……
    眾人再一次審視太師,這個看起來憨憨的胖子,實在是不簡單啊……
    “被花花這麽一說吧,我還真留了個心眼……易駢好賴那也是個王爺,可別生出什麽反心來,對不對……”太師說著還挺嫌棄,“不過一查麽,他府上從夫人到下人,十個裏麵竟然有五六個都坐過牢或者犯過事,剩下的三四個看著也很不好招惹的樣子……嘖,我家花花看人的確是準的。”
    眾人聽得一臉震驚——所以是字麵意義上的匪寇麽?!
    太師他攤手,“老夫本來還以為他養了什麽死士謀士在家裏想造反呢,特地調查了一下,結果就是養了一群作奸犯科而已,那沒準是什麽個人喜好吧。而且那些人都是在府裏有個正經活兒幹的,不管是砍柴做飯還是端茶倒水,沒準是改邪歸正了吧……所以也就沒太在意了。”
    展昭聽到這兒,也覺得有些問題……開封皇城治安一向不錯的,易駢從哪兒找來的全家帶惡人?
    另外,之前柴郡主中毒,就是因為在宮裏吃了東西。而王爺的夫人是有條件下這個毒的,每次太後後宮搞點什麽事情肯定都會請去參加,荷花會不會也在其中?他們找了那麽久,如果荷花就是易駢幾位“王妃”中的一個,那可真是燈下黑了,實在是越想越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