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4 654 插翅難飛 黎嫣早有準備指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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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鮫鮫身處地下室中, 聽到了牆壁之外,似乎有水流聲。
    而且仔細分辨的話, 這水流聲裏還夾雜著一些奇怪的聲音,仿佛是什麽東西在水中高速遊動發出的那種動靜。
    這聲音五爺和展昭都挺熟,幺幺在入水後,高速在水麵穿梭的時候,就會發出這種聲音,仿佛是打水漂一樣。
    這聲音在響了幾下之後, 突然聽到“啪”一聲,像是重物撞擊發出的。
    展昭和白玉堂都側著耳朵站在喵喵樓前聽動靜。
    小四子站在兩人當間兒,左看看, 右看看——感覺嚴重被排擠。
    小團子想了想,發現爹爹和九九去別院休假了沒帶他,貓貓和白白查案子也沒空理他, 突然爹不疼娘不愛……
    百無聊賴的小團子隻好跑到一旁去跳格子,剛跳了沒兩下,展昭和白玉堂突然開始聊天了。
    五爺開口就說,“這個水道走的機括,應該就是造成陳劉兩家婚事亂局的罪魁禍首。”
    小四子一歪頭——哪個陳劉兩家?是錯過了什麽重要劇情麽?
    展昭也反應了一會兒, 才想起來是前不久龍圖閣前碰到的那樁鬧劇。陳家和劉家子女辦喜事, 結果結婚當天發現倆孩子一個媽。當年的陳夫人在大名府九洞橋上離奇失蹤,出現在了開封府附近的官道上, 被劉家給撿了後來成了劉夫人。當時陳夫人失憶了,之後經公孫檢查,發現是因為頭部受了嚴重的外傷造成的。孩子們成婚當天亂作一團,婚是肯定結不成了,也不知道當年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 眾人隻覺得是撞了水鬼。
    白玉堂告訴展昭剛才萍兒說的自己就是荷花,得到迦蘭呪那些手稿以及試驗機括的事情。
    展昭可算明白了,搞了半天,始作俑者果然就是荷花……這丫頭是不是有病,怎麽這麽壞?!
    “這種機括,我在島上見一些島民用過類似的,兩個島嶼之間傳遞貨物,用船運太麻煩,就用一種特殊的箱子來運送。”白玉堂還給展昭解釋了一下機括的原理,“一處高,一處低,類似一個滑梯,裏頭有水,要運送的東西裝進箱子裏,然後將箱子和水一起送入滑道……箱子就會高速從一個口子被衝到另一端,到了之後箱子撞到牆壁之後會自動彈開,巷子裏的東西會被彈出去……因為一般入口出口都會偽裝成井口,所以這樣方便接收。”
    展昭想了想,覺得跟小四子他們在陷空島上玩的那種水滑梯差不多,轉念一想,“所以當年荷花是把陳夫人裝進箱子裏,當貨物一樣從一座橋送到了另一座橋?難怪夫人傷得那麽重,而且衣服都是濕的……”
    展昭越想越生氣——竟然把人當貨物那麽送,那陳夫人還算命大的了,當年一不小心沒準連命都沒了,什麽仇什麽怨啊,要試個機關麽,何必用活人,找隻死豬也行啊!
    “萍兒應該是將先帝遺物放進機括,送去某地了,而自己則是從另一處機括脫身。”白玉堂考慮了一下,柳條巷所在的位置,離易王府很近。
    “所以東西送去易王府了?”展昭問。
    白玉堂點頭,很有可能……
    說話間,鮫鮫已經順著地道一路往前走,來到了一處石門前。
    推了一下,石門就被打開了。
    石門內部是個挺大的石室,裏頭還亮著燈,鮫鮫猛地往裏一看嚇一跳……裏頭怎麽站了那麽多人。
    可仔細一看,發現站著的是一個個的石雕人形,每一個石人都穿著一身“行頭”。
    展昭和白玉堂驚訝第透過鮫鮫看著石室裏的情景,感覺開封府、皇宮,反正各種重要人物,這裏都有一個假的,從人皮頭套到衣服兵刃,全部足以以假亂真,最不能忍的是,竟然還有個假的小四子!
    牆上有一個大大的月蛾坊的標記。
    展昭和白玉堂覺得一下子知道了太多,但前後一聯係,覺得非常合理啊,月蛾坊和荷花,其實都算是同門,他們一個曾經是迦蘭呪的部下,一個是得了迦蘭呪留下來的書,這倆能成事的一大關鍵,就是這套神奇的化妝術。
    白玉堂大致掃了一眼地下的那些偽裝,發現基本都在,但是少了幾套……趙普的那幾個兄弟的行頭都不在,歐陽、鄒良和龍喬廣……沒理由趙普的都有,他們三個的沒有。
    在發現那三套行頭不見了的瞬間,白玉堂和展昭都懂了為什麽趙禎讓趙普躲得遠遠的不要靠近易王府。
    當年先帝是怎麽想的?趙普要麽是造反的那個人,要麽是去平定造反的那個人。
    而造反的人應該也是這麽想的。
    易駢和月蛾坊在王府搞了那麽多事情,一定想到過萬一有一天事情敗露,是什麽人來抄家。要抄王府,那可不得是皇城軍出馬麽,趙普親自帶隊。
    趙普不會自己一個人來的,他起碼得帶個兄弟,歐陽、鄒良、龍喬廣,哪個都有可能,而抄家的時候兵荒馬亂的,兩人總有不在一起的時候。無論假扮成哪個,這個時候靠近趙普,都是最容易下手的,趙普不會提防自家這三個親兄弟的。
    白玉堂和展昭都覺得捏把汗,也太危險了,還是趙禎想得周到。
    但兩人轉念又一想,為什麽這個時候同時少了這幾身行頭?
    疑惑的檔口,就聽到頭頂上鬧哄哄的。
    “糟。”展昭一拍白玉堂,“趙禎把趙普攆跑了,是不是已經安排皇城軍去抄易駢家了?”
    白玉堂覺得合理,肯定是讓皇城軍去,趙普沒去那歐陽和龍喬廣總得去一個……
    展昭抱起小四子,兩人飛身上了院牆,就往柳條巷的方向趕過去了。
    打老遠就看到了皇城軍的兵馬,心說——不妙!
    這會兒王府已經被圍上了,展昭和白玉堂也覺得離譜,趙禎沒理由想不到另外幾個也可能中招……
    兩人正著急,忽然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了口哨聲,兩人扭臉一看……就見離易王府不遠處的一座屋頂上,龍喬廣、歐陽和鄒良三兄弟正站那兒對他們招手呢。
    展昭和白玉堂抱著小四子落到了三人身邊,第一反應上手拽臉皮。
    歐陽和龍喬廣被展昭和白玉堂一人一邊,鄒良則是小四子伸雙手掐臉臉。
    確定是本人之後,展白兩個也搞明白了……遠遠望過去,竟然是大理寺卿在指揮兵馬抄家,黎嫣也跟著進去了。
    進門一眼瞧見了假的三兄弟,大理寺卿都愣了。
    黎嫣早有準備,指揮手下上去扇耳光。
    皇城軍幾個統領搶著上去掄圓了就扇,幾巴掌下來,假的臉皮就被扇飛了。
    歐陽他們幾個站在房頂上一個勁摸臉,總覺得這巴掌分明沒挨到自己臉上吧,但是莫名臉疼。
    歐陽還覺得挺遺憾,“哎呀,有沒有王爺款的?”
    另外兩個也點頭,要是有假趙普可以扇耳光就好了。
    大理寺卿可算明白皇上為什麽如此安排了,不由得佩服,“吾皇聖明啊!天佑我大宋!”
    這會兒,易駢也被抓住了,推到了大理寺卿眼前。
    黎嫣正要上手去拽一下臉皮,身邊落下來一藍一白兩道身影,正是抱著小四子的展昭和白玉堂。
    大理寺卿一臉不相信地看著兩大一小,那眼神分明是問——你們仨是真是假?
    黎嫣對著小四子搓搓手,“來!驗明正身!”
    小四子一捂臉蛋,就往展昭懷裏躲。
    大理寺卿覺得這麽可愛全城應該隻有一個,團子看著是真的。
    最後小四子臉湊過去,讓黎嫣掐了兩下。
    大理寺卿看看展昭又看看白玉堂,沒敢上手,總覺得掐哪個都有被另一個剁了的風險。
    展昭把小四子給了五爺,上去拽住易駢的臉皮往下一扯,果然是個假的。
    “有找到盒子麽?”展昭詢問負責搜查府衙的曹蘭。
    曹蘭聽了展昭的描述,搖頭表示沒找到這兩樣東西。
    五爺估摸著易駢應該在皇城軍出動的時候就已經收到風聲了,所以留了替身提前跑路,而先皇的那兩件遺物剛才也已經被拿走了。
    鮫鮫這會兒還在地下室呢,尋了好一會兒,找到了上來的出口,將地下室的門打開,就在院中一口水井邊。
    白玉堂找過去,發現了水井裏有個打開著的箱子。
    五爺看了看那幾個假貨,心裏有點不爽,感覺步步都料到了,但最終還是隻打了個平手,對方過分狡猾,最終還是都逃走了。
    但是易駢那邊他倒是不急……易駢和月蛾坊是拿著先皇的兩件遺物走的,換言之,他們遲早要搞妖王塔 ,那玩意兒按照他的理解,先皇設了機關,隻要試就是個死,就等著他們自己作死好了。
    讓白玉堂真正在意的,還是荷花也跑了,這個才是最難抓的,問題就在於根本沒人知道她之後會以什麽身份示人……
    想到這裏,白玉堂突然覺得不對,也不是沒人知道……
    想罷,五爺拉著展昭就出了王府。
    路上,展昭一個勁晃團子,讓他算算能不能找見荷花。
    小四子擱哪兒掐了半天手指,說算出個方位,西城門。
    白玉堂和展昭都瞧著團子——你最近功力退步哦!西城門?每天西城門要出去多少人啊,總不能一個一個拽臉皮。再說了,誰知道萍兒是不是本體,要是萍兒不是本體也是化妝的,荷花用本來麵目出城,怎麽找啊?
    小四子抱著胳膊說那也沒辦法啊,因為的確是沒有見過荷花麽,都不知道長相算都不好算哦!
    展昭和白玉堂都暗自磨牙,這鬼荷真是又壞又狡猾,不除掉後患無窮。迦蘭呪也是,留下那麽多神鬼倒灶的東西,也不知道用點密文謎語啥的寫,寫得小孩子都能看懂,是生怕壞人學不會這些秘術麽?!
    “那就辛苦點,去西城門守守看吧。”白玉堂自言自語。
    “守了也找不到啊。”展昭和小四子都說,不是不知道長相麽。
    白玉堂卻搖了搖頭,“有一個知道的!”
    展昭和小四子對視了一眼,驚訝地問,“有人知道荷花長什麽樣?”
    五爺笑了笑,“確切地說,不是人。”
    展昭跟小四子更迷糊了——不是人?那是什麽?
    ……
    三人回到衙門,妖王擺的海鮮宴已經散席了。
    易福走了,展昭著急——易王府都抄家了,他個管家怎麽放跑了?!
    霖夜火表示是妖王讓放走的。
    白玉堂倒是不怎麽關心易福走沒走,而是徑直去了後院。
    展昭和小四子好奇跟過去,就見五爺直奔天尊他們的院子。
    可跑到後院,夭長天、陸天寒和白龍王正在看良辰美練球,椰棗兄弟也在,但妖王和醬油組卻不在。
    白玉堂跑進他師父房裏,找了一圈又出來,院裏院外找著。
    展昭則是疑惑地看著椰棗兄弟,你倆怎麽吃完飯都沒走啊?
    椰棗兄弟還挺老實,說妖王讓他倆在開封府客房住一夜,明早再回去。
    展昭疑惑地看了看幾位老爺子。
    夭長天他們都點了點頭,妖王讓他倆留下來著,這倆倒是也聽話。
    五爺從院子外又走了進來,似乎挺困惑,身後跟著小五一家,還有晃著大尾巴的幺幺,都好奇五爺找什麽。
    陸天寒也問他找什麽呀,他師父出去了。
    五爺卻搖頭,問,“星月呢?”
    展昭和小四子對視了一眼——原來小白堂跑回來是找星月。
    “妖王帶著醬油組和那隻豹子一起出去了。”夭長天跟白玉堂說。
    五爺驚訝,“妖王帶著出去的?”
    幾個老頭都點頭。
    展昭眨巴眨巴眼睛,看白玉堂——能認出荷花的,難不成是星月麽?
    白玉堂點頭,剛才荷花偷盒子的時候什麽人都沒碰到,但讓星月裝了個正著,星月對她也沒怎麽凶,那表示星月認識她。也合理,府裏丫頭進進出出,她也可能化妝成別的人進來過,反正,人隻能通過外貌來分辨身份,但動物卻有很多方法。易容術再高,想騙星月這樣的靈物,也做不到。
    陸天寒跟兩人說,“妖王出門的時候說了,讓你倆等著,一會兒哪兒有響動,就是易駢和月蛾坊中招了,去收屍就行了。”
    展昭和白玉堂都有些不敢相信,問,“那……”
    白龍王笑眯眯抱起跑到他跟前的小四子,“妖王不是說了麽,今天就能結案。”
    大概是因為幸福來得太突然了,展昭和白玉堂都有點不知所措,那荷花呢?老爺子帶著星月出去的,意思是他要帶著醬油組親自去抓荷花?師公果然……世上最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