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8 688 吉凶禍福 三堡主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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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王帶著醬油組上臨安府找展昭他們來了。
    聽了妖王一隻小狗和一群小狗的說法, 天尊和殷候還有點意見,說來也有趣,倆老爺子倒是不擔心找展昭的是幾隻小狗。反正這些遲早都是他們家貓貓崽的狗, 一隻一隻來還是一群一群來,隨便啦。
    倆老爺子擔心的是這事兒萬一打擊到團子怎麽辦?本來人孩子一片好心, 萬一辦了壞事,那小團子要自責的。
    倆老頭就跟在妖王屁股後麵說他, 早不提醒團子一聲, 由得他亂來, 人家才七歲半,人家剛斷奶人家懂什麽呀,你說起我倆放養孩子的時候那麽溜呢, 輪到你自己不也是放養!
    妖王瞅著倆徒弟碎碎念也挺來氣,“我怎麽教呀?大銀狐隻能改命, 能改運的隻有小銀狐知不知道?不然你們覺得為什麽團子找東西那麽厲害?那靠的是運勢啊!所以天底下能給展昭想出法子來避災禍的隻有小四子。再說了, 小孩子哪能從小到大都一帆風順啊, 當然要吃一塹長一智多經曆失敗挫折和痛苦打擊……”
    妖王話沒說完天尊和殷候眼睛都瞪圓了——失敗挫折和痛苦打擊誰?團子麽?不可以!
    妖王一撇嘴——就隨便說說,這不是還不知道具體情況……
    老爺子話還沒說完, 突然腳下一軟, “吧唧”一聲。
    妖王腳步一停,就不往前走了。
    天尊和殷候低頭朝他邁在前方的腳看了一眼, 捏著鼻子就挪到一旁去了,臉上那個嫌棄啊。
    銀妖王低頭一看,腳下一坨熱乎乎的狗屎……就在他旁邊不遠處的台階前麵,站著一隻小狗,應該剛剛方便完,正晃著尾巴腳步輕快地回家。
    妖王站在原地定著不動。
    天尊和殷候在一旁搖頭啊搖頭——最終小狗找的還是你!誰讓你欺負團子!
    妖王那個氣, 大吼一聲,“哪家的狗在馬路當中便便!太不像話了!”
    剛吼完,兩邊人家家裏的狗都叫了起來。
    殷候指了指不遠處一家鞋行,銀妖王委委屈屈脫了一隻鞋,翹著腳蹦躂,跟著兩個徒弟先到鞋行買鞋去了。
    三人剛進鞋行,身後的馬路上就呼啦啦走過一群人,正是帶著手下趕往軍營的趙普和鄒良。
    水軍軍寨離碼頭不遠,這會兒天剛黑,竟然有海盜來襲,趙普聽著就覺得透著一股子不正常……哪邊海盜吃飽了撐得跑來找死?
    趕到軍營,先上瞭望塔觀察了一下。
    港口外的海麵上,的確有幾艘可疑的船隻,船上一點燈光都沒有。
    觀察了一陣,趙普問拿著遠鏡查看的鄒良,“那些船怎麽還原地轉圈?沒下錨麽?”
    鄒良也覺得古怪,他觀察了一下船帆和船身的情況……最終發現了船身上森家堡的標誌。
    “那是森家堡的船。”鄒良說,“森家老三森家西的船隊吧。”
    “森家西?”趙普拿過遠鏡也觀察了一下,更納悶了,“漂回來那具屍體不是森家北的麽?”
    鄒良也點頭,“那些船上好像並沒有人。”
    趙普就下領放幾艘拖船出去,把船給拖到岸邊來,還不忘囑咐將士們小心點。
    拖船放出去,沒一會兒就把船都拖到了岸邊。
    總共四艘船,兩大兩小。
    正好,虯索道帶著陷空島的人剛把船停進船塢,看到水軍的拖船拖著幾艘船進港,其中一艘就是剛才他們遇到的“鬼船”。
    虯叔也就沒走,在碼頭等來了趙普和鄒良,將剛才的事情一說。
    趙普就要上船去瞧瞧,結果被鄒良死死拖住。
    趙普挑著眉回頭看拽著自己衣擺的鄒良——呦嗬,話癆紅毛都不在,就你小崽子還敢拽你哥哈?出息了啊!
    鄒良指了指那幾艘船,搖搖頭,還呲了下牙。
    趙普摸了摸下巴——鄒良一般這狀態,就表示他覺得船上有什麽不好的東西,這方麵他預感通常還是挺準的。
    正在這時,船艙裏忽然傳來了一陣奇怪的動靜。
    岸上瞬間門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盯著那幾艘“鬼船”看著……嘻嘻索索的什麽聲音,仿佛是有人在撓艙底的門。
    不一會兒,就見一艘大船上,船艙的甲板上,突然有一扇小門被推開……
    從下方船艙裏,爬上來了兩個人。
    這兩人穿著森家堡家將的衣服,麵無表情地爬上來,坐在了甲板上,隨後……打了個哈欠。
    兩人似乎是醒了醒覺,然後就茫然地坐在甲板上,看著四周圍空空蕩蕩的大船。
    ……
    趙普讓人把這倆喊下來,兩人用了挺長時間門才搞清楚狀況,他倆就是森家堡的普通船員,跟著東家出海……
    他倆因為是輪晚班,所以一直都在船艙裏睡覺,途中船可能顛簸了一下,他倆就聽到“咚”一聲,然後頭撞到了床板上,就什麽都不知道了……剛剛才醒過來。
    趙普問他們出海是要去哪兒,兩人說,三堡主說要去海神島。
    趙普看了看鄒良。
    這會兒,左將軍正不怎麽信任地盯著這兩個船員看著……鄒良懷疑的點在哪兒呢——就在這兩人剛才上甲板時候的表情。
    按理說,如果像他倆說的那樣,那推開船艙門出來的時候,他倆就應該一臉疑惑。
    但鄒良看到他倆出來的時候,臉上是沒有表情的,這種無表情還不是懵或者茫然……而是那種很詭異的麻木的感覺。
    趙普也有點懷疑,倒不是關於表情還是經曆,而是剛才船與妖王他們的船擦肩而過了……如果船艙裏有倆活人,妖王加上醬油組,三個老神仙一個都沒察覺?不太可能吧。
    趙普讓人搜了一下幾艘船的船艙。
    陸續又發現了幾個正在“熟睡”中的森家堡家將。
    這些家講述的經曆跟剛才醒了的兩個一模一樣,同樣的,剛找到他們的時候,這些人都麵無表情,上了岸,緩了一會兒,才開始變得正常。
    趙普瞅著幾人,莫名就想到了之前他們聽的那個關於刀鬼的傳說,這幫人怎麽看怎麽像那群從刀塚爬出來的人……是自己想多了麽?
    趙普看了看鄒良,像是問——這幫人怎麽處理比較好?
    鄒良對趙普搖了搖頭,示意——不能關押在軍中,離開水軍碼頭越遠越好。
    趙普想了想,就讓人到臨安府通知秦知府,讓衙役將這些人帶回去,先暫時關押在大牢裏,等他們找到妖王,天亮仔細研究一下,再做決定。
    趙普還是比較謹慎,軍營裏畢竟好幾萬將士,這裏可沒法托大……、
    趙普又看了看鄒良。
    自家這個小兄弟的某種“天性”似乎是有點覺醒,左將軍盯著遠處漆黑平靜的海麵,喉嚨裏不自覺就發出低低的聲音,類似於狼群麵對危險時會發出的某種示警。
    ……
    相比起趙普這邊的危機四伏,城裏那幾位的氛圍倒是挺輕鬆。
    霖夜火跑來看宅子了,本地有幾間門宅子還不錯,不過正如夙青所說,火鳳很挑剔。
    再加上小四子和道緣大師兩個一個看運勢一個看風水,各種挑挑揀揀,覺得哪座都不怎麽樣。
    等夙青他們洗完澡吃完飯跑來一看,那幾車隊的衣服還在路上擺著呢,他家堂主一間門宅子都沒挑上。
    公孫挑得都困了,他本來還以為兒子小小年紀那麽多錢,會亂花,結果發現小團子算盤精得很,一個銅板不帶亂花的。
    公孫打了個哈欠,抬頭看了一眼夜空,就見頭頂上黑壓壓一片飛過,好似是一群蝙蝠。
    公孫微微皺了皺眉頭——這麽大群蝙蝠是哪兒來的?
    小四子也跟他爹爹一起仰著臉看天上成群往南邊飛的蝙蝠,“爹爹。”
    公孫低頭看兒子。
    小四子仰著臉問他爹,“是一個人被一群小狗圍上好呢?還是一群人每人被一隻小狗堵上好呢?”
    公孫聽著這個奇奇怪怪的問題,打量了兒子一會兒。先生多聰明個人啊,左右一聯係,突然明白了為什麽他們這兩天連著撿到屍體了。
    公孫蹲下,好奇看著兒子,問,“所以是你給想的法子,在給展昭改運勢?”
    小四子點點頭,說算是吧。
    公孫抱著胳膊看兒子,“爹爹倒是不介意多撿幾具屍體,就是……這個東西真的能改麽?”
    小四子雙手背在身後,一隻小腳腳尖翹著晃啊晃,跟他爹說,“其實貓貓運勢挺好的。”
    公孫點頭,“對啊,撿屍體倒黴的也不是他啊,他不就是盞明燈麽,當然越亮越好。”
    小子被他爹爹逗得笑個不停,“不過哦,貓貓最近的運勢卻有點奇怪。”
    “奇怪?”公孫問,“是變壞了麽?”
    “是變得很好很好……”小四子卻出人預料地搖了搖頭,“相反的,貓貓的對頭,卻會集體倒黴,很倒黴很倒黴。”
    公孫記得小四子到了臨安府就說展昭大凶,凶的還是對家,就是因為這個麽?
    “那……倒黴到怎麽個程度?”公孫問。
    小四子抱著胳膊說,“最近隻要當麵罵了貓貓的人,都會沒命。”
    公孫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就……罵了一句就會死?”
    小四子點頭。
    公孫算了算,最近好像就遇到兩個罵過展昭的人,一個森家北一個森家西……森家北已經死了,那森家西是不是凶多吉少了?
    “那……”公孫問小四子,“改過運勢之後呢?”
    小四子說,“改過之後就變得很混沌了呢,現在是吉凶難料的狀態,不知道那些人還會不會死掉……”
    公孫看了看兒子,“所以你給展昭改運勢,是為了救那些大凶的人?”
    “小緣子也說,運勢這種事情牽一發動全身,沒準改了一點點,結果就不一樣了。”小四子還挺認真,“貓貓為什麽一直撿到屍體?是因為貓貓運氣不好麽?不是呀,問題的根源在於有人死掉了。”
    小四子小手一拍,“那要是那些人不死,貓貓不是就不用撿屍體了麽?!”
    “說的有道理!”公孫摟著兒子蹭啊蹭。
    小四子邊晃啊晃,邊嘀咕,“要是那些人能別罵貓貓就好了,也不會有後邊那麽多麻煩事了……”
    ……
    與此同時,臨安戲院內,一樓。
    展昭點的點心送來了,兩個精致的茶盅裏有兩個橙釀蟹。
    展昭和白玉堂一人一個,正開蓋子呢,就見樓梯口呼啦啦走上來了一群人。
    樓上還有一個大桌空著,估計是訂了票的客人。
    那些人剛走上一樓,一抬頭,就跟展昭和白玉堂打了個照麵。
    上來的人愣了,展昭也愣了。
    五爺下意識去看了看地上的影子……這會兒,因為戲院內燈光的原因,地上的影子是個開花的影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疊在一起了。
    “展昭!”那群人中為首一個開口就不善,“你個朝廷鷹犬又來禍害江湖義士啦?!”
    展昭端著個橙釀蟹愣了一會兒,突然左右看,邊問白玉堂,“江湖義士?在哪兒呢?你瞧見了麽?”
    五爺搖搖頭。
    那群人見展昭對他們“不屑一顧”且“出言不遜”,一個兩個都火了,跳著腳罵展昭。
    樓上還不少其他客人呢,都等著看戲,覺得這群人聒噪,都投來不滿的目光。
    夥計也說讓他們別影響客人看戲,臨安戲院可不是菜場,要嚷嚷的話就出去!
    那幫人壓了壓火,白了展昭一眼就去旁邊那張大桌坐著了,時不時還瞪展昭一眼。
    展昭自然是權當沒看見。
    五爺有些好奇地問他——你臨安府對頭還不少麽,怎麽結下的仇?
    展昭一撇嘴,說這群人哪兒是臨安府的呀,都是關中的人,早前他去蜀中路上結下的一些梁子,也不知道為什麽都跑臨安府來了,這群貨不是又要開什麽武林大會吧……造孽啊!
    說話間門,四周圍的燈火熄滅了,舞台上的燈卻亮了起來,樂聲鑼鼓聲響起,角兒們都準備上場了,樓下傳來關中的鼓掌聲。
    眾人都興致勃勃看戲,展昭覺得橙釀蟹味道不賴,靠海的地方螃蟹就是新鮮……
    白玉堂也不想讓偶遇的江湖人壞了興致,難得衙門裏其他人忙正經事,他跟展昭出來摸魚看戲,五爺準備好好享受。
    不過,也不是想享受就能享受的……
    五爺皺著眉抬起頭——屋頂上嘻嘻索索什麽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