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大結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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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個人都去走自己該走的路,別回頭,懂嗎?
    她不需要有人自作主張地為她犧牲,她早就是個成熟的大人,有自己做事情的節奏,有自己處理事務的手段,旁人不打任何招呼的犧牲,對她來說隻會是負累。
    在沈邃年漆黑眸色的注視下,江棠還是去醫院看望了已經沒有呼吸的陳泊舟。
    他就靜靜地躺在那裏,好像隻是睡著了。
    他這一生鮮衣怒馬過,真誠熾烈過,於畢業那年,本該夫妻恩愛,多年感情修成正果的年開始,便一腳踏空,自此親手將最愛之人推開。
    他說他後悔了,可他們之間早就過了,隻要道歉就能解決一切事情的年紀。
    江棠視線一點點落在陳泊舟的臉上,看著他比記憶中更加成熟的麵龐,江棠已經不記得,上次這麽認真的看他是什麽時候。
    三天後,陳父陳母憔悴倉促地來處理陳泊舟的身後事,江棠親自去接了他們,陳母一直在哭,陳父始終沉默。
    二人都沒有跟江棠有什麽交流。
    陳母在火葬場,看著電子屏幕上自己兒子屍骨正在焚燒中的字樣時,淚流滿麵,她對江棠說:“我知道這件事情怪不得你,泊舟他……他自己也說,除非是……除非是死,否則忘不掉你……可我……可我發生這樣的事情,依舊忍不住怨恨你……”
    那是她,唯一的孩子啊。
    江棠被陳父勸走了,與其說是勸,更準確的描述或許應該是“讓”——讓她走了。
    “嘀——”
    江棠身旁傳來一聲鳴笛,是沈邃年的車。
    許是知道她不會這樣上他的車,所以男人下車,長身玉立走在她身旁。
    江棠開口就是夾槍帶棒:“沈總,你公司是破產了嗎?”
    這麽閑。
    沈邃年笑了笑:“理論上來講,我不會輕易讓自己破產。”
    錢和權是個好東西,能作為他運籌帷幄的好武器。
    江棠嗤笑一聲。
    沈邃年:“何雲來恢複得差不多了,已經被精神病院養病,聽說第一晚就被沈霏玉用熱水燙花了半邊臉。”
    江棠:“多管閑事。”
    沈邃年:“……”
    江棠冷笑。
    沈邃年頓了頓,又說:“……沈淳美的案子判了二十年。”
    算是數項罪名,頂格處罰。
    她不吭聲,沈邃年便繼續:“簡綏山的案子,十五年,他們不會有任何減刑的機會。”
    會一天不少地坐滿十五年,二十年。
    江棠冷哼:“沈總真是很大的本事。”
    沈邃年眸色幽深:“人活一世,金錢和權利是最佳的滋補品,我承認三年前我有些急於求成,沒能顧全你,可小海棠,哪怕我再算無遺漏,也難免有所疏漏,原諒我一次,成嗎?”
    他說:“我給我們的孩子,供了長明燈。”
    江棠把臉撇向一旁,拒絕就這個話題再跟他有任何交流。
    不知道陳泊舟死亡的消息是怎麽具體傳出去的。
    四方城大街小巷依舊不少人還記著這個轟轟烈烈的名字,當傳言他是為了救江棠而死的時候,眾人都在感歎兩人波瀾起伏的愛情。
    有想要結交投資家身份的江棠,投其所好地給她床上送了個跟陳泊舟有幾分相似的二十歲青年。
    還是四方城大學遊泳隊的,身材樣貌都很是出眾。
    江棠看著穿著泳褲,鼓囊囊一片,說想要給她表演遊泳的男生,“……”
    “出去。”
    青年還想要再爭取一下,沒有人能拒絕傍上一個年輕貌美的富婆:“姐姐,我按摩的手藝很好,你躺下,我給你放鬆一下好不好?”
    少女的臉紅勝過一切情詩,少年的臉紅也是。
    青年麵紅的時候,的確更像當年的陳泊舟。
    見她目光專注地看向自己,青年大著膽子上前,“姐姐,我其實……喜歡你很久了。”
    風月場上,“愛”和“喜歡”都要成通行貨幣。
    江棠笑了笑,收回視線:“喜歡我的人太多了,演技好的,也很多,需要我讓人請你出去嗎?”
    青年一步三回頭地離開,江棠去酒店頂樓吹了吹風。
    仲夏之夜,難得的皓月當空。
    四方城整座城市燈火通明,處處霓虹。
    “你是在想死去的陳泊舟嗎?”
    在江棠看得出神時,身後忽然傳來的一道聲音拉回她的神誌。
    江棠回頭,看到一個全然陌生的男人,對方一瞬不瞬地盯看著她,這視線讓江棠直覺上不舒服,便將目光側開,準備離開。
    男人卻忽然攔下她的去路:“你是在懷念死去的陳泊舟嗎?”
    略顯逼問的口吻,讓江棠蹙眉。
    男人不依不饒,忽然拿出一把水果刀指向江棠,眼神中閃爍著瘋狂意味:“你是在懷念陳泊舟嗎?你說啊!是不是在懷念他?”
    月色下,水果刀泛著寒光。
    江棠眉頭緊皺,“你是什麽人?想幹什麽?”
    男人眼底湧過瘋狂的癡戀,“簡棠,我愛你啊,我跟陳泊舟一樣愛你啊,你不記得我嗎?你應該記得我的啊,五年前我們就見過,我們當時在一個食堂吃飯,我就坐在你的右前方,我們對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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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麵我們還在一個地鐵站等車,我們就站在一起。
    還有還有,我們一起前後買過同一款奶茶……”
    男人羅列了諸多他們認識的證明,可這些對於江棠來說都隻是陌生人之間的接觸,沒有任何一個正式的見麵。
    她看出來眼前這個男人精神方麵存在問題,於是看準時機便準備離開,卻不妨男人忽然發瘋,“簡棠我們一起死吧,這一次,這一次我一定能比得上陳泊舟在你心中的分量!”
    “他能為你而死,我也能,我也能為了你不要性命。”
    “這一次,這一次,我要你的眼睛裏,除了我再也裝不下其他男人,我們兩個殉情的故事,一定會比陳泊舟跟你的事情流傳得更廣,更美好,你相信我,你相信我……”
    說著,他就舉起刀,猛地朝江棠刺來,口中還不斷大喊著:“我馬上就來陪你,馬上就來陪你!”
    江棠暗罵一聲,手忙腳亂地躲避,死死抓住瘋子男的手,“渾蛋,我不認識你,你想死就自己去。”
    瘋子男麵目猙獰,用力往下壓刀尖:“你說謊,我們認識,我們隻是沒有你跟陳泊舟認識的久,沒關係,沒關係的簡棠,這一次,我比他先來到你身邊,我們會死在一切,我們死在一起吧。”
    江棠抵不過一個瘋子的力氣,隻能再次躲避,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高大的身影及時出現,身體如同高山,穩穩擋在她眼前。
    “噗呲。”
    刀尖刺破皮肉的聲音,攪動鮮血淋漓。
    沈邃年按住腹部的傷口,一腳將瘋子男踹出去數米。
    負責守護沈邃年安全的保鏢臉色陡變,江棠看到已經恢複體能的浩天也跑了過來,第一時間控製住試圖反撲的瘋子男。
    瘋子男即使被按住還在大喊:“簡棠我們一起死吧,我這次一定比陳泊舟對你好,我……唔……”
    他話語還沒有喊完,就被浩天一拳狠狠掄在腹部,止住了後麵的話語。
    沈邃年沉了沉眸子,倒靠在江棠懷中,他那麽高大的身影倒在江棠懷中,仿佛也變得脆弱不堪。
    江棠看著他身上不斷湧出的鮮血,看著他緊閉的雙眼,臉色頓時蒼白,驚聲:“浩天!送,送沈邃年去醫院!”
    三個小時,沈邃年在手術室內三個小時還沒有被推出來。
    醫護人員出來了兩次,卻都隻是行色匆匆,江棠什麽都沒有問出來。
    浩天跟另外一名保鏢站在外麵,也是神情著急,卻什麽都做不了。
    半晌,浩天遞給江棠一瓶剛剛擰開的礦泉水:“沈總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
    江棠眼眸低垂,沒有說話。
    又過了半個小時,沈邃年才被推出來,他依舊昏迷。
    江棠啞聲問主治醫生:“他怎麽樣了?”
    主治醫生,“手術還算順利,隻是這傷口有些深,具體還是要看恢複的情況……”
    病房內,江棠坐在病床邊,看著持續昏迷的男人,他眉目依舊冷峻,他這樣的人,智極近妖,無所不能,也就隻有閉著眼睛的時候,才讓人覺得容易親近些。
    貝拉來的時候,沈邃年剛剛有轉醒的模樣,江棠想著,他轉醒得到真的是時候。
    貝拉開口說的第一句話是:“我要回國了。”
    江棠看著還沒有真的蘇醒的沈邃年,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貝拉這句話是跟自己說的,她頓了頓,掀起眼眸就對上貝拉的視線。
    江棠眼眸凝了凝。
    貝拉:“維多利亞小姐,我想你應該還記得我。”
    江棠沒說話,靜靜等待著她的後話。
    貝拉也沒繼續繞圈子,直白道:“我真是很羨慕你,能得到他這樣的另眼相待,他是我見過最出眾聰明的男人,我即使很愛我死去的愛人,也依舊會被他吸引,我想沒有女人能待在他身邊能不被吸引,對嗎?”
    江棠:“……”
    她不回答,貝拉也似乎並不需要她的回答,繼續道:“隻是很可惜,他這樣的男人,心裏裝下一個人以後,就不再讓任何人走進去,我知道他不會跟我走了,我隻能一個人帶著我的孩子回到我該去的國度,那裏才是我們的家,是屬於我們的戰場,他對我們母子的保護,到時間了。”
    彼時江棠才知道,沈邃年三年前重新回到港城大殺四方,所持有的強大資金來源都來自x國王室的資助。
    或者應該說是交易。
    交易的內容就是讓沈邃年護住貝拉及其肚子裏的孩子,讓孩子平安成長到三四歲。
    貝拉告訴江棠,她曾經嫉妒過江棠,也動過把沈邃年搶過來的心思,但是……
    “他真的不愛我,不肯碰我。”
    在貝拉的滿眼遺憾中,沈邃年蘇醒過來,第一時間看向的便是江棠的方向。
    “小海棠。”
    他啞聲喚她。
    就在貝拉和浩天都以為這次兩人會和好如初的時候,江棠抬手甩了沈邃年一巴掌。
    這一巴掌,打蒙了現場所有人。
    畢竟,沈邃年是為她擋刀才傷成這樣,就算心裏還有氣,在他術後剛醒來就動手著實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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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良心。
    但——
    更讓人咋舌地還在後麵。
    江棠打完人還問:“錯了嗎?”
    貝拉浩天:“!!”
    沈邃年舌尖微微頂了頂被動的那邊麵頰,“嗯。”
    貝拉浩天:“??”
    江棠冷笑,“錯哪裏?”
    沈邃年笑了笑。
    江棠:“錯哪了?”
    沈邃年:“錯在……不該故意給你擋刀,還讓你發現。”
    江棠又抬起手,但看到他蒼白的麵孔,想到他流了那麽多血,這一巴掌到底是沒有再落下去,她握了握手掌,罵他:“滾蛋東西。”
    他的身手當時明明能躲開不受傷,卻偏偏故意把自己折騰成這樣,不就是想在她麵前賣慘嗎?
    他就是料定她因為陳泊舟的死,心有戚戚,就拿他自己的性命來搏她會心軟。
    可那一刀差點就要了他的命!
    差一點就真的要了他的命!
    沈邃年:“我還沒有娶你,不會舍得死。”
    江棠覺得他真是無恥,“想娶我的人能從四方城排到華爾街。”
    沈邃年眸色幽深:“那麽多人,可他們都不會把你列為死亡後遺產的唯一繼承人。”
    而她在他這裏,三年前就是了。
    貝拉無聲地離開醫院。
    浩天也走出了病房。
    病房內,隻剩下沈邃年和江棠兩個人。
    江棠:“我不稀罕。”
    沈邃年:“可我還是想把我所擁有的一切都跟你共享。”
    江棠喝了口水,抽了紙巾輕輕擦拭唇角,然後將紙巾丟在他身上,“排隊吧。”
    什麽時候排到了,她再聽他說這些。
    沈邃年削薄唇角勾起:“好。”
    江棠看著他嘴角的笑意,又是那副盡在把握的模樣,她沒來由的就有些不太高興,“以你的年齡和前科,目前肯定是百名開外。”
    沈邃年臉色微變。
    江棠揚了揚下巴,這才高興了。
    江棠在商界的聲名極佳,又年輕貌美,是以她說自己追求者眾多一點不摻假。
    名流公子,富商豪紳更加看重基因傳承,她這樣的,是最頂級的選擇。
    不少男人都以能邀請到她吃晚餐為炫耀的資本,男人雄競起來,更是手段百出。
    而在她身上最讓人津津樂道的,除了為她而死的初戀,便是那日——
    出院當天,於眾目睽睽之下,在醫院門前數階樓梯之上直接下跪求婚的港城一字並肩王——沈邃年。
    周遭視線灼灼,江棠讓他起來。
    他卻不肯,舉著手中比鴿子蛋還大的鑽石戒指向她求婚,“追求你的人很好,求婚的隊伍能不能讓我插個隊?”
    江棠步步後退,他便一步步跪著上台階。
    階上跪,深邃眼眸熾熱膠著在她臉上,他熨帖西裝褲被壓出褶皺。
    江棠手指輕捏,看似在上位,卻早就被他這一舉動逼得騎虎難下。
    周圍驚呼聲連連,早就有人認出他的身份,拿出手機不斷拍攝,他也一點不給自己留後路。
    江棠抿唇:“求我。”
    沈邃年順從:“求你。”
    “哼。”
    不遠處看著的李聿為冷哼,不過是男人想要欺騙女人的時候,總是這樣沒皮沒臉,毫無羞恥。
    “嘖嘖嘖。”同樣圍觀的方意可問他,“後悔吧,明明那麽愛她,明明是近水樓台的好機會,你沒有表白,卻選擇去做她什麽弟弟,現在看著別的男人獻殷勤。”
    李聿為冷著臉,“你懂什麽。”
    男人說換還不是就換了,就算他是沈邃年又如何。
    隻有家人,才是一輩子的。
    方意可搞不懂他的思維模式,繼續興致勃勃地看著沈邃年和江棠。
    江棠看著跪在台階上的沈邃年,傾身,拽住他的衣領:“你想跟我要名分?”
    沈邃年:“是。”
    江棠歪歪頭,“可我現在沒結婚的打算,怎麽辦?”
    沈邃年笑了笑,“我可以先做你的情夫。”
    江棠呼吸微顫,今日的陽光有些太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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