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中轉空間之後, 趙子言提出了剛才的疑問, 對此白樺表示他要去查資料。

    然後白樺問他：“你需要在這邊設置休息場所嗎？之前我一直在沉睡與清醒之間切換, 沒有對你進行指導, 也沒有對中轉空間進行改造, 這是我的疏忽。現在有條件了，你需要在我在查詢資料之前設置一個休息場所嗎？”

    趙子言愣了下，然後說：“嗯，如果可以的話, 能不能設置成我自己的房間的樣子？”

    “好的, 沒問題, 現在請閉上眼睛。”

    趙子言依言閉眼，然後在白樺“好了”的聲音裏睜開——原本一片白茫茫的中轉空間在右上角憑空出現了一個古色古香的房間。

    趙子言走過去推開房門，隻見裏麵的一切布置都是和記憶裏一樣的, 他又走進去坐下, 然後拿起茶壺——連裏麵的茶葉都一樣, 再看向窗戶, 那邊透露出來的景色也恰好是春季的景色。

    “現在你的原世界是春天, 所以這邊顯示的景色也是春天的了~”白樺解釋。

    “你能看到……我家裏怎麽樣了嗎？”聽到白樺說起原世界，趙子言捏著茶杯問。

    “當然能啊~”白樺回答, 然後過了一會才說, “在你的世界裏, 時間隻過去了三天。三天前你突然舊病複發，整個趙家徹夜無眠；兩天前你脈搏全無又恢複跳動，路上正趕回來的趙雁回收到飛鴿後鬆了口氣；現在‘你’剛醒來, 正對著滿屋的‘古董’吃驚，一屋子人都在為你的失憶惋惜，又為你的死裏逃生慶幸——你被穿越了誒！”白樺的語氣裏有些理所當然的吃驚。

    趙子言愣了一下，然後問：“你……能知道他是誰？是什麽樣的人嗎？”

    白樺直接回答：“不能。雖然我在中轉空間的時候，能夠查看任務者去過的所有世界，但是這種查看隻限於查看這一行為發生的時間，也隻限於能被直接看到的事情。即使任務者的原世界是例外，但那個穿越者並不是你的世界的人，我查不了。”

    趙子言喪氣，然後才問：“那三姐呢？三姐什麽時候能到家？”

    “趙雁回……按照你們那邊的情況，大概十天後。”

    趙雁回就是趙子言的三姐，從小和他關係最好。

    “十天……那個穿越者應該做不出什麽大事。”趙子言算了下，回憶自己原本的體質，對穿越者可行動的範圍做出了估計。

    “你覺得趙雁回能管住或者分辨出穿越者？”白樺這麽問著，就把視角調整到了趙雁回那邊——她正坐在馬車裏，暈車暈得整個人都趴著。

    “因為……三姐也是穿越者啊，”趙子言盯著茶杯，“或者說，帶著上輩子的記憶投胎。遇到相似的狀況，三姐總能發現些蛛絲馬跡的。”

    白樺查看靈魂狀況，果然，他不能利用任務者原世界的特殊性查看趙雁回的這三天的狀況。

    “確實誒，”白樺驚歎，“你早就知道這個了嗎？聽你的語氣，你好像還把她當做你的親人？”

    “以前不知道，但是在進入任務世界之後慢慢就知道了，”趙子言看向窗外，那裏透出記憶裏的景色，“但就算這樣，她也依舊是我三姐，和我從胎兒時期就一起存在，伴著我、護著我一路長大的三姐。”

    “即使，也許是因為她，你才會變得體弱多病？”白樺不解，畢竟這種猜測很可能就是事實——趙雁回和趙子言是雙生子，如果沒有趙雁回，趙子言可能就不會天生體弱。

    “是與不是，她都是我三姐。”趙子言聳肩，“你也說了是‘也許’，這種沒發生的事情怎麽確認？就像你說的世界進程，任務者每次搞事都可能是順應世界發展，也可能是影響世界發展，因為不能確定，你讓我不要亂來。也是因為不能確定，我自然不能胡亂給三姐扣罪責。”

    “況且就算你的猜測是真的，”趙子言說，“她也已經是我三姐了。

    她不會有意害我，且她或者是因為愧疚，又或者是因為親情，保護我、陪伴我這麽多年。

    我不能肯定沒有三姐我會怎樣，但我知道有了她，我那十五年過得很開心，我知道她對我是真心實意的好——這就夠了。”

    “你好像有點……聖父誒？”白樺疑惑地查了下人類對這種情況的解釋：聖父/母：被人害了卻幫加害者說話，無條件原諒加害者的人。

    “不是聖父，隻是在我心裏——也許有我現在已經不再被那具身體折磨的原因 ，也許有記憶美化的原因——真實存在的三姐比虛無縹緲的健康重要，一家人整整齊齊的願望也比其他任何願望都重要，所以我不在意這件事到底怎麽回事。”趙子言解釋，“如果三姐不是把自己當做我們家的人，我也不會把她當做家人。”

    “不懂。不過這是你的私事，你開心就好。”白樺過了一會才回答。

    “那我先走啦？”白樺問，“還有什麽需要我查看的嗎？”

    “沒……等等，你說任務者原世界是特殊的，然後你剛才又查看了過去三天發生的事情，那麽，你能看下我的病到底是怎麽回事嗎？在我離開世界那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趙子言突然想起來這件事，就問到。

    “不行哦，”白樺拒絕，“我所能查看的，隻是你成為任務者之後的時間，因為隻有在契約之後，我才與你所在的原世界有了聯係。”

    “這樣啊，那沒事了。”趙子言剛才隻是想起了葉婉卿和他當初的那個猜測。在任務世界裏過了這麽久，當初的想法也都忘了大半，如果不是接收到原世界相關信息的話，他可能直到回去才想起來關於他病情的蹊蹺。但是既然現在查不了，那就等他回去再說吧。

    ***

    白樺離開之後，趙子言在房間裏走了一會，然後在書架抽出一本書，又走到窗邊——手伸不出去，看來這邊是房間內部完全還原，而外部虛景了。

    知道這個之後，趙子言放下書躺到床上，片刻之後就睡了過去。

    等到趙子言醒來，白樺已經回來了。

    “我按照之前說好的，隻在資源中心看了一天書，”白樺說，“回來的時候見你正睡得熟，我就沒喊你了。”

    趙子言點頭，然後問：“那個穿越者怎麽樣了？”

    白樺查看了下，然後說：“現在正是半夜，他偷偷摸摸地在看書，嗯，白天的時候他鬧了個笑話。”

    “……我那身體承受得住嗎？”趙子言想起自己當初的“嬌氣”。

    “……承受不住暈了，丫鬟聽見聲響進來了，大夫也來了……”

    趙子言扶額。

    “趙夫人也來了，有人去你大姐家送信……一團糟現在。”白樺總結，“你這個世界真是糟糕，世界意識不清晰，時空之壁也有漏洞——”

    趙子言聽到這裏一驚，正打算問什麽就聽白樺說：“別看那邊了吧，有時間速率的問題在，這麽一時半會也出不了事。”

    白樺看著那邊人來人往，自己也是覺得頭暈眼花，“我給你講講我查到的資料。”

    覺得白樺說的有點道理，趙子言見白樺已經不想繼續了，就點點頭表示同意。

    “先前你問那個犯.罪團夥的出現是怎麽回事，那個筆記本適應性發生的又是什麽，我剛才查了下，找到了相關資料。”白樺說，“之前我跟你說過，不完全世界在劇情結束之後如果還保持著這種狀態，就會變得支離破碎，任務世界會逐漸發生各種災難，而世界意識則會碎成碎片隨機散落。

    先前的那個筆記本應該是是巧合之下融合了世界意識的碎片，擁有了部分規則的力量，然後經過主角的表達在特定人群中表現了出來。”

    “這種事情是巧合，也是必然，每時每刻都有不完全世界破碎，世界意識散落。

    這些散落的世界意識碎片在各個世界都會被主角牽引然後靠近，這次是因為筆記本本身可以用來表達，所以世界意識碎片在主角的影響下和該世界的世界意識產生共鳴，從而擁有有限的規則力量。但是這種力量來源於世界原本的世界意識，也受限於此，故而不會在其他人身上完全表現——

    因為這個，這次任務中原身受到的影響和你受到的影響程度大小就有了差別。你不受原本世界意識的保護，所以散落的世界意識碎片對你的影響就是百分之百，主角寫了這件事，你身邊就相應的出現了犯.罪團夥。

    隻是和任務世界的等級受到設定詳細程度的影響一樣，這種世界意識碎片所反映出來的規則也是如此。主角隻是隨便設定了下，力量將它表現出來的時候就會充滿漏洞，不考慮合理性和後續，所以才會有玩笑一般的出現方式和快速的收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