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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樹的聲音很大,葉芽在屋裏聽得清清楚楚,忍不住笑了。
大傻蛋,他以為大黃那麽通人性,連這種無賴的要求都能理解嗎?
可有個人願意護著她,她心裏甜絲絲的。看看天色,時候已不早,便放下縫了一半的衣衫,下地準備晚飯。
薛鬆本想訓斥薛樹幾句的,見葉芽走出來,便閉了口,低頭繼續磨箭頭。
他想不明白柳寡婦為何刻意針對葉芽,自家人被外人欺負,他很惱火。奈何對方是個聲名狼藉的寡婦,他若是找上門去警告她,難免被人誤會兩人有什麽苟且,所以也隻能白白忍著了,隻希望她這次得了教訓,再也不敢惹是生非罷。
不能出去尋仇,薛樹渾身都不舒服,往常憨傻的俊臉繃得緊緊的。
虎子見兩個哥哥都一臉嚴肅的樣子,不敢再多呆,撒腿往家裏跑,連葉芽留他吃飯他都沒頓一下。
等薛鬆回了東屋,葉芽朝悶聲立在門口的薛樹招招手,讓他到自已身邊來,薛樹乖乖地應了,進門蹲在鍋台旁邊,一會兒看看媳婦,一會兒望著灶膛裏跳躍的火苗發愣。媳婦又被人欺負了,大哥還不讓他出去替媳婦討公道,他胸口堵得慌。
葉芽倒沒料到他氣性這麽大,小聲勸他:“別生氣了,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嘛。”
薛樹又委屈又氣憤地看著她:“可你哭了,她欺負你!”原來媳婦哭根本不是因為被沙子迷了眼!
“哭又不是什麽大事兒,再說,二嬸幫我教訓她了,把她推了個大跟頭,還扇了她一個耳光呢!”想到當時的情景,葉芽難免有點幸災樂禍,嘴角就帶了笑,“二嬸真厲害!”
薛樹心裏更不是滋味了,二嬸幫忙,媳婦都笑的這麽開心,要是他也把那個柳寡婦打一頓,媳婦肯定會更喜歡他的。
他想說他比二嬸還厲害,葉芽卻突然朝他噓了一聲,他抬頭一看,才發現三弟回來了。
薛樹眼睛一亮。三弟對他最好了,以前他跟罵他傻的娃子們打架,大哥隻會訓他,三弟卻會暗中幫他教訓那些人,雖然他沒有動過手,可他總能想到辦法讓他們做錯事然後被爹娘臭打一頓。
想到這裏,他撇下媳婦,大步迎了出去。
於是,葉芽隻能錯愕地看著他把薛柏拉到籬笆旁,兩人湊在一起不知道在嘀咕什麽。大概是在跟三弟抱怨?她沒有多想,三弟懂事明理,會好好勸他的。
果然,沒用多久,兩人就朝這邊走來了,薛樹臉上的陰鬱一掃而光。
“二嫂,今天委屈你了。”薛柏在門前站定,輕聲道。
葉芽朝他笑笑:“沒事兒,反正都過去了,你走了一路,快進屋歇著吧。”
薛柏的視線在她眼下滯留了一瞬,點點頭,走了。
吃飯刷鍋,鋪褥子準備睡覺,葉芽早忘了白天的不快,側身躺在炕頭,咬唇傾聽外麵薛樹倒水衝洗的聲響,要是他進來後再想逗她,她就好好掐他一頓,叫他早上那樣使壞!光天化日的,想想就羞人!
可惜她卻想太多了,薛樹進來後並沒有像前幾日那樣對她動手動腳,竟然隻是摸了摸她的頭發,便仰麵躺著老老實實地要睡覺了!
他這樣反常,她非常不習慣,倒不是非要讓他摸摸自已,就是覺得太奇怪了。
她默默等了一會兒,確定他是真的要睡了,忍不住轉過身對著他,伸手戳了他一下:“阿樹……”
薛樹正裝睡呢,腰間被她戳的又麻又癢,不得不扭頭看她,疑惑地眨著眼睛。
看著他懵懂的傻樣,葉芽紅了臉,總不能問他為啥今晚沒碰自已吧?那個話頭就更不能提了,萬一他又禁不住想要怎麽辦?
她氣惱地瞪了他一眼,背過身去睡覺。
薛樹被媳婦剛剛那羞惱的模樣勾的蠢蠢欲動,大手都伸出去了,然想到三弟的叮囑,硬生生地憋了回去,今晚可要幹大事呢!
他直挺挺地躺著,暗暗期盼媳婦快點睡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屋門上傳來輕輕的扣動,他心中一跳,伸手戳了戳葉芽,見她沒有反應,趕緊坐了起來,怕穿衣的動靜驚到她,他抱著衣服提著鞋子走了出去,小心翼翼地合上門,轉身朝黑暗裏模糊的身影問:“大哥不知道吧?”
薛柏沒說話,拉著他去了院子。兩人還未站定,大黃已經湊了上來,用它的大腦袋蹭薛樹的腿。
薛樹匆匆穿好衣服,獎勵似的摸摸大黃的腦袋,一會兒就看你的了!
出了院子,他問薛柏:“真的隻撲到她身上就行嗎?要不再讓大黃舔她兩下吧,嚇死她!”
薛柏低笑:“那可不行,別髒了大黃的舌頭。”
薛樹想了想,也對,大黃喜歡誰才會舔誰,可不能沾了那女人身上的臭味兒。
穿過兩條街,眼看前麵拐個彎就快到了,一個黑影忽的從西邊跑了出來!
薛柏忙拉著薛樹閃到旁邊那戶人家的牆影裏,好在那人眨眼就晃了過去,並沒有注意到這邊有人。
對方刻意壓低的腳步聲很快就止了,緊接著傳來三聲布穀鳥叫聲,薛柏心中一動,朝薛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悄悄貼著牆角湊了過去,伸出頭一看,那人果然貓在柳寡婦家門前。
半夜三更偷偷摸摸,一看就是來找柳寡婦鬼混的。
他心裏慢慢冒出一個主意,決定改變報複計劃。
待柳寡婦開了門放他進去,薛柏招呼薛樹跟在他身後,快步走到柳寡婦家的西牆根下,大黃緊緊跟在他們身邊,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死貨,你怎麽這麽晚才來?我都快睡著了!”
“我也不想啊,黃臉婆今兒個發瘋,非要灌我喝酒,我把她哄睡著才出來的,待會兒還得快點回去……玉娘,今晚就別玩花樣了,快點給我……”男人低聲解釋了一番,說到最後,聲音裏就帶了明顯的喘息。裏麵傳來人撞到門板的聲音,兩人似乎摟到了一起。
“滾開,你當我是什麽?”
柳玉娘用力推開壓在她身上就想在外頭幹事的男人,扭頭往屋裏走,可才跨進門檻,人就被李金打橫抱了起來,直接朝西屋奔去,連灶房門都沒關。她嚇了一跳,揮起粉拳敲打他的胸膛,“把門關上啊……”
李金喘著粗氣,大手在她屁股上狠狠掐了一把:“不用關,反正也沒有人過來,再說我今晚不能多呆,很快就好。”說著,把人扔到炕上,三兩下脫掉鬆垮的衣衫丟在炕沿前的木凳上,光著身子撲了上去。
柳玉娘欲拒還迎地假意掙紮,不想正被李金抓到她白日裏擦傷的胳膊,登時想起那群朝她扔石子的村婦來,其中扔的最狠的可不就是李金媳婦?
她媚眼轉動,將雙腿並的緊緊的,委屈噠噠地抱怨:“我胳膊上有傷呢,你弄疼我了……”
嬌滴滴的聲音,與其說是責怪,不如說是勾引!
李金一個莊稼漢子,哪裏受得了這樣的誘惑,頓時喘得更重,扒了她的褻褲就要頂進去,偏偏對方不像以前那樣配合,他沒有辦法,隻得壓在她身上:“那你想怎麽樣?”狠狠揉搓那兩團綿軟的胸脯。
柳玉娘晃了晃自已的胳膊:“你幫我把它們綁起來束在頭頂吧,免得待會兒被你碰到……”
想早點回家?沒門!她今天偏要使出渾身解數留下他,氣死他的那個黃臉婆才好!
李金聽了,氣血一陣上湧,自打與柳寡婦勾搭上後,他從她身上學到了好幾個花樣,真真正正嚐到了那事的滋味,與她相比,家裏那隻會仰麵躺著叫喚的媳婦根本讓他提不起半點興致。如今聽她又有新的招數,哪有不試試的道理?抓起她的腰帶就綁了起來……
牆外,薛柏隻零星聽到幾句話,知道灶房門沒關,暗道幸運,低聲囑咐薛樹:“二哥,你去前麵,讓大黃從牆洞鑽進去,然後過來找我。”
村裏隻有幾戶茅草屋,外圍籬笆牆,其他的大多都是平房石頭牆。在正門旁邊的牆底下,會留出一處長窄矮洞,方便夏日院子裏的積水流出去。若是誰家養了狗,那也是它們進出的通道。
薛樹不知道薛柏打什麽主意,可三弟是他心中最聰明的人,他的話一定是對的,便乖乖帶大黃去了。
薛柏目送他離開,回頭看看眼前隻比自已高約莫兩尺的牆頭,略後退幾步,快速衝上,雙手扒著上麵凸出的石頭,雙腳在石頭縫裏用力一蹬,一下子便躍了上去。
他先看向院子,一團黑影正不緩不慢地朝這邊跑來,正是大黃。真是隻好狗,從出門就沒有亂叫過,薛柏對它很滿意,決定回頭給它點好處,然後看向屋裏麵。
夏日天熱,家家戶戶都開窗睡覺,隻剩一層薄薄的窗紗遮擋蚊蟲。裏麵櫃上燃著小小一盞油燈,借著那昏黃的光線,他清晰地看見兩具交纏在一起的身子,男的黑瘦,扛著兩條白花花的腿快速動著,女的細白,雙手被大紅的腰帶束緊,高高舉在頭頂。
薛柏以為自已會惡心,其實他的確有點犯惡,可就是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三弟,接下來要怎麽做啊?”
他忙收斂心神,低聲叮囑薛樹在外麵等他,隨即雙手撐著牆頭,輕輕跳了下去,落地時不可避免地發出一聲悶響,可裏麵兩人正*幹的爽快,哪裏能聽到這點動靜。
薛柏弓著身子,帶著大黃悄悄摸向灶房。
薛樹一個人在外麵等著,有點無聊。三弟真是的,明明說好兩人都等在外麵的,讓大黃進去嚇唬那個臭女人,怎麽現在他又要進去了呢?
夜裏是那麽安靜,他慢慢注意到幾種異樣的聲響,有男人的粗喘,女人的輕哼,還有啪啪撞擊的動靜。
他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剛剛那個男人跑進去幹什麽了?他不會幫柳寡婦趕走大黃吧?
他不放心,三兩下爬上牆頭,朝裏麵望了過去。這一看,就傻眼了,那不是南頭的李金嗎?他怎麽在跟柳寡婦做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