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已然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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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玉蓉本就與這長樂城中世家小姐一般,瞧不上那多情無腦的四皇子殿下,如今且看他竟然扶一個來曆不明的青樓女子為側妃,當真是更加瞧不起他了。
不過這也說明了一點,她那位幾乎素昧蒙麵的表妹,當真是好手段。
這也是她為何在幾乎窮途末路之時,立馬便想到了與之交情泛泛的齊姝。
因著守衛不嚴,丫頭很快便偷摸的混了出去,她懷揣著華玉蓉的書信,出了華府便往四皇子府去了。
這邊華玉蓉在耍鬼心眼兒,那廂華章的心情也很複雜。
畢竟此時躺在床上正半死不活的是他的女兒,可看那麵色慘白的七皇子殿下,瞧上去倒是他更著急些。
華章被人強勢喧賓奪主,倒是來不及搶回主場,隻還在犯懵之中。
畢竟人家貴為皇子,卻毫不在乎的一碗接著一碗的在放血,若不是他身體健壯,這要擱在旁人身上,恐怕早就該暈了。
其實自打他剛回府,便覺著這事態的發展已然超出了自己的想象,無論如何都十分的詭異,卻不得不接受。
玉蕭身中劇毒卻大難不死,他這個做父親的看見女兒倒在血泊之中性命垂危本就肝膽俱裂,但請來的大夫卻無一不神情古怪,隻訕訕的道:“七小姐雖看上去情況很糟糕,但這毒卻傷不了她的性命……”
華章幾乎怒而吐血,惡狠狠的盯著他,“你說什麽?我女兒性命垂危已然生死一線,你卻說不會傷及性命?!”
大夫被嚇得差點兒要哭了,忙不迭的跪了一地,“國相大人,小人所說絕無虛假!令千金雖身中劇毒無可解,但在這一時之間,她、她確實是不會毒發身亡啊!”
其他大夫忙連聲附和,華章又急又氣,怒火攻心差點兒就站立不穩了。
這時正在為齊念診脈的幾位太醫均神色古怪的回過了頭,說了與眾位大夫同樣的話,“……國相大人,令千金她確實性命無虞,卻實實在在的中了劇毒……”
一人之言不可信,眾人之言卻是不得不信了。
正在華章無言以對之時,一直沉默在側的七皇子殿下卻忽得靠近了床邊,仔細的查看了七小姐的狀況。
本來男女應該授受不親,但此時誰也顧不上這些虛禮了,便也就紛紛沉默的看著。
然後便有了眼前這一幕,頗為詭異,卻無從拒絕。
李錦見的血是拿去煎藥的,但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那藥不過隻是普通的解毒藥草,若隻是普通的毒或許尚可一解,但七小姐服下的可是劇毒的砒霜,她能撐到現在已然是個奇跡了,眼下便是看看會否再有奇跡發生。
李錦見這夜並未回他的七皇子府,隻守在華府之中,確切的來說應是守在冰台院,整夜都不曾合眼,更別提歇息了。
太醫們怕他支撐不住,再三相勸都不曾管用,便也就不再多言,隻回宮去向皇帝複命去了。
華章本來應該將態度放的更強硬些,務必要將七皇子請出府去,畢竟玉蕭尚為閨閣女兒,這樣與皇子不清不楚的,像個什麽樣子。
但話到了嘴邊他卻說不出口,瞧著李錦見那副全心全意的模樣,他忽得想起了玉蕭曾與他說過的那句話。
“我傾心的人是七皇子殿下!”
罷罷罷,誰說這七皇子的前途遠沒有三皇子寬闊光明,但總歸是天潢貴胄,總比那小門小戶人家的公子要強。
最要緊的是,經此一事便能看出,他對玉蕭是真心的。
華章琢磨再三,終究是沒能下了逐客令,便隻好先出去了。
華夫人卻是沒走,依舊堅持的守在堂中,似乎在等待著自己最終的下場。
她或許還滿心期待著,盼望華章能夠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或許還有寬宥的餘地。
但不曾想,他卻好似沒有看見她似的,隻麵色倦然的徑自出去,竟連眼角的餘光都不曾施舍半分。
不過一夜的時辰,在這威名赫赫的相府之中,已然是變了天了。
華夫人的罪行在有心人的挖掘之下,全都公布於世,連一絲都不曾放過。
她曾經因嫉恨三姨娘誕下三公子又頗得華章的寵愛,便在三姨娘未曾出月子便在暗中害死了她,奪了她的孩兒養在自己的膝下,又以同樣的招數輕而易舉的殺了自己那與華章育有六小姐的貼身侍女,如此她不曾生養,卻輕易的兒女雙全了。
同樣的事情自然不會少,相府之中早夭的五公子便也是經她的手筆方才死在繈褓之中,不過隻是因著五姨娘尚在孕中之時對她有些許不敬而已,她便心狠至此,五姨娘至今仍然走不出失子之痛,瘋瘋癲癲的被關在城外偏僻的小寺廟中。
再加上如今暗算七小姐一事,這位昔日令人頗為豔羨的華夫人,如今可是牆倒眾人推,再無回天之力了。
這事兒無須旁人稟報便已然傳入了皇帝的耳中,皇帝也正好順水推舟的還了齊念的人情,便當朝下了旨意,不僅處置了那心腸歹毒的妒婦,且連她的娘家榮國公府都遭了牽連,被斥為教女不當,強行勒令著榮國公回家養老去了。
聽說經此一事,那老榮國公還大病了一場,榮國公府便更現頹勢,加上如今後輩都不太爭氣,便也就隻有兩個老人家憑借著當年之勢勉力支撐,卻是再也不複當年的風光了。
而驟然聞此真相,華三公子華琛自是難以接受,暗自消沉了許久方才稍稍好轉。但令一位華六小姐卻是堅持不信此事,她依舊自欺欺人的自認為是華夫人的親生女兒,是相府的嫡女,她打死都不肯相信,自己的生母原是比華玉蕭的生母身份更為低賤,不過隻是個通房丫頭而已。
似她這樣心高氣傲之人,當真是全然不能相信此事。
不過事實已然擺在了眼前,也容不得她不信了。
自此事激起千波浪直至風平浪靜也不過數日的時光,齊念倒是一日日的好睡,絲毫都不受這些煩心事兒的影響,養得麵色倒是漸而容光煥發了起來。
李錦見倒是每日都來看她,之前還奉上拜帖見過華章之後才來,到後來便得了華章的默許,可以直接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