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 驟然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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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想想她們娘兒倆這麽多年也算是受苦了,華玉菁的上一段婚姻又是那樣的不幸,此時華章這心中即便是有所猶疑,也得先按下暫且不提。
原以為,這會是風平浪靜尋常的一天。
但就在華府諸人各自回屋才不久,連用午膳的時辰都還未到,忽得隻聽前院炸開了鍋,好似是大皇子府上來了人,正慌慌張張的向華章稟報著什麽事兒。
齊念本就很是心神不寧,回到冰台院後也沒能靜下心來,初聞說大皇子府派人來了她便心覺不好,忙遣了姣梨去前院打聽著。
不過片刻後姣梨便跌跌撞撞的跑了回來,神情十分的驚慌失措,喘著氣兒回道:“小姐!小姐!大事、大事不好了!”
遠黛上前去扶住了她,輕斥道:“瞎說什麽渾話!小姐在這兒好好的,哪裏就不好了?你別被嚇著便失了分寸,快好好的喘口氣,再向小姐稟報。”
齊念此時雖然心急如焚,但她也知道遠黛這話說的不錯,愈是發生了大事兒人便愈要沉著穩定,否則若是傳錯了什麽話,便要引起誤會了。
姣梨掐著腰狠狠的氣喘了會兒,又順手喝了遠黛端給她的一大杯水,這才緩和了過來,麵色甚是難看的道:“小姐,剛剛我在花廳外見到大皇子府派遣來的那個人了,他對相爺說……說四小姐已然氣絕身亡的喜轎之中!”
這當真是迎頭棒喝,直接便讓齊念頓時隻覺眼前一黑,差點兒沒有栽倒在地。
在姣梨與遠黛都還未回過神來,阿瑤便已然自角落裏躥了出來,穩穩的扶住了齊念,沒讓她當真自椅子上跌落下去。
遠黛滿麵的不敢置信,“此話……當真?”
“看那樣子不似作假!”姣梨咬了咬牙,“那位差使雖看著畢恭畢敬的,但說話極不客氣。若不是我們都親眼所見四小姐是安然無恙的上了喜轎,恐怕他們便要上門來拿人了!”
“拿人?拿什麽人?”
“他們已然將咱們華府視作凶手,否則怎麽好好的新娘子,送到了大皇子府上便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簡直是荒唐!”遠黛不由急得麵色發紅,怒道:“我們華府好好的四小姐,怎會有人想要害她?這樁婚事明明對華府而言便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誰覺得利益有損,誰才會害死她才是!”
齊念倚靠在阿瑤的懷裏,頓時隻覺渾身冰冷,仿佛驟然掉入了一個森寒的冰窖之中,凍得她連血液都快停止流動了。
兩個丫頭一來一往的話她全都聽入了耳中,有道是言者無意聽者有心,遠黛本也不過隻是個性子沉穩的小丫頭而已,但她對於此事的反應卻是如此直白,一下子便道破了其中關竅所在。
華玉菁的死,絕對是個陰謀。
齊念實在是無法安坐了,她扶著阿瑤的手,忽得便站起身來,直直的往外走去。
她走的很快,在兩個丫頭回到神時,她便已然都走出了門,隻見阿瑤緊緊的跟在她的身後。
等齊念快步走到前廳之時,那個大皇子府的差使已然便打發先回去了,華章的麵色非常難看,璐瑤郡主也應是聽聞了這個噩耗趕過來的,正在輕聲細語的安慰著華章。
華玉菀就在一旁低著頭,也看不清她究竟作何神情。
華章已然吩咐了人備下馬車,這便要趕過去大皇子府瞧瞧究竟。這件事情實在是太過詭異了,讓人都還來不及悲痛,便已然被趕著開始奔走四處了。
璐瑤郡主自然與華章同去,她雖不甚在意華玉菁的死活,但到底也是華府的主母,於情於理此時都該陪在華章的身邊。
齊念緊跟著他們走到了大門口,但就在上車之前卻被璐瑤郡主給攔住了。
她微蹙著秀美的雙眉,如同寶石一般深邃幽深的雙眸似乎沒帶絲毫情緒,隻輕聲道:“此事有我與相爺去處置便可,你帶著妹妹在府中不許出去。”
話音雖很是輕柔,但卻透著一股子不容置喙的意味。
齊念此時哪還有心思與她慢慢周旋,便隻揚起了聲調問道:“父親,不知你意下如何?”
馬車裏很快便響起了華章帶著疲倦的聲音,“別攔著她。璐瑤,吩咐下去再備一輛馬車讓玉蕭坐。”
璐瑤郡主平日裏對華章那是百依百順的,但這會兒華玉菀就緊緊的跟在華玉蕭的身邊,若是點頭容許讓華玉蕭同去,那麽她的玉菀勢必也要攙和進這場不知深淺的紛爭。
就在她為難之際,卻隻見華玉菀的貼身丫頭已然讓人備了馬車來,華玉菀脆生生的道:“父親母親先行,我與七姐就跟在後邊。”
說著便挽著齊念的手臂,將她帶了過去,上了車。
璐瑤郡主心情複雜的看著她們的身影,過了半晌方才在華章的喚聲中轉身回到了馬車中。
她愈來愈猜不透自己那個女兒,到底在想些什麽,要做些什麽了。
車軲轆軋地的聲音讓車內的氣氛更加沉悶,齊念低垂著雙眸安靜的坐在軟墊之上,身邊是素來便嘰嘰喳喳個沒完的華玉菀,但今日之事一發生,她便也沉寂了許多,隻偷偷的打量著齊念的神情,不曾多說一句話。
這幾日為了華玉菁的婚事,府中諸人基本上都一直沉浸在忙碌之中,今日清晨直到上午都還好好的,歡歡喜喜的將千嬌百媚的四小姐送了出去,卻不曾想不過短短半個多時辰的功夫,竟傳來了如此噩耗。
齊念直到現在都還不敢相信,就在早晨時她還親自為她穿上大紅嫁衣的那個女子,竟然就這樣不明不白驟然的死在了大皇子府前。
她還不曾踏步出那頂喜轎,還不曾將自己的手交到最愛的夫君手中,還不曾實現她曾幻想過無數次在今後如何相夫教子平安喜樂的日子。
這些話她都在齊念的麵前念叨過很多次,隻是那時齊念嫌她車軲轆話來回說,大多數時候都是左耳進右耳出,壓根就沒放在心上。
可是如今即便是想聽,卻再也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