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七章 三次名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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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定然是滿心喜悅,還未離家便已然歸心似箭。

    齊念站在窗下靜靜的出神,慢慢回想著她與李錦見這一路走來的一切,心中既是甜蜜,又有些酸楚。

    都說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但修成正果之前的那些曆程,未免也太難過了些。

    如今的她早已是今非昔比,遇見任何困難的事情她都不會畏懼,但隻除了這一件之外。

    唯有此事,令她心懸不已。

    院中開心換了利落的短打扮,正在跟著師父一拳一腳有板有眼的比劃著。

    這孩子原本就被柔兒她們嬌生慣養著長到三歲,後又跟著柔兒長途跋涉來到長樂城,當真是小小年紀飽受辛苦,誰人能不心疼他。

    那時他連走路都還跌跌撞撞的,但如今跟著李錦見一手調教出來的高等暗衛身邊學武功,齊念沒看出他武藝學得如何,反正身體定然是強健了許多,再不複當初那軟綿綿嬌怯怯之姿態了。

    畢竟是男孩子,以後若是遇見他想保護的女孩他卻無能為力,那豈不是很慘。

    好在開心仿佛很明白這一點,都無需任何人督促,他自己就能十分勤奮的每日跟著師父習武,再被齊念教導著學習詩書文字,倒是忙得很。

    不過齊念想著待他再長兩歲便為他請個好先生,畢竟她隻能零散的教他斷文識字,若是想要學得正統,還是得好好的學習才是。

    等他長大了究竟是想報效朝廷考個功名,還是鮮衣怒馬仗劍走天涯,都任他自己選擇去,反正現在她已經為他打上了基礎,想來也不會讓他長大了後悔。

    心中正漫無邊際的這樣胡思亂想著,忽得隻聽卷珠簾之聲清清脆脆,姣梨走到近前來,輕聲喚道:“小姐,小姐。”

    齊念這才回過神來,轉身應道:“嗯?”

    “小姐,有名帖遞了進來,說是有人想約見小姐。”姣梨的神色顯然很奇怪,她雙手奉上了一張紅底燙金的名帖,看著當真是十分隆重。

    用這樣名帖之人都是非富即貴,且應該都是遞給官位顯赫的華章才是,或是為了求人辦事,或是慕名而來。

    雖說未央國近年來民風也算開放,待字閨中的小姐亦有自己的交際圈,也時常約了好友出去遊玩,這都不算什麽。

    但奇怪的是,齊念在長樂城中素來便十分低調,與各位世家小姐更是毫無往來,就別說有什麽至交好友了。

    姣梨便是揣著滿肚子的疑惑,此時正眼巴巴的看著齊念,想聽她會說些什麽。

    齊念打開了名帖,上麵倒是十分簡潔,隻寫著“田簌敬請華七小姐於午時在太白樓一聚”。

    那人定然是頗為張狂自戀的性子,旁的字都寫得好好的,唯他的名字“田簌”二字寫得格外大,讓站在一旁的姣梨都看見了。

    姣梨忍不住問道:“小姐,這是誰呀?我怎麽都沒見過這個名字。”

    齊念很想直接道,這人便是那位你們一直都掛在嘴邊念念不忘的南昭國的那隻花蝴蝶呀。但她到底還是忍住了,隻將名帖又遞給了姣梨,淡然道:“我也不認識這人,想來定然是遞錯了。你便還給門房吧,說不定人家還會來取。”

    姣梨依舊是滿麵的狐疑之色,但她也隻嘀咕著,“這人也真是,竟連名帖都能遞錯。究竟是誰呢……”

    齊念看著她複又出去了,麵上忽得浮現出了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

    原本她還想著該如何去找那位四皇子殿下呢,沒承想他竟然先找上門來了。看來這件事愈發熱鬧,也更加有趣了。

    姣梨去了沒多久,很快便又回來了,“小姐,那個送帖子的侍從又來了,這次他又送上了一張名帖,說沒有送錯,就是要交給華七小姐的。”

    說著她便又奉上了一張與剛才一模一樣奢華燙金的名帖,此時正眨巴著眼看著齊念,她隻覺滿頭霧水。

    齊念打開一看,還是一樣的筆跡一樣的話,隻是將“田簌”二字換成了“田四”。

    她頓時便笑出了聲,合上了那張名帖。

    姣梨隻覺更加莫名其妙了,忙問道:“小姐小姐,你笑什麽呢?有什麽好笑的?”

    齊念將這名帖塞回她的手中,忍著笑意道:“你還是原封不動的送回去,就說名帖不必再送來了,我不會見他的。”

    他愈是急不可耐,便說明他想見她的心情,遠比她要更加熱切。

    姣梨無法,隻好又出去了。

    齊念站在窗下叫住了她,“姣梨,你若是實在好奇,便打開看一看也罷,這也沒什麽了不起的。”

    姣梨的好奇心素來最為旺盛,一件事情若是叫她知道點兒苗頭又不許她去探究,她得整宿都睡不好覺,滿腦袋都全是那件事。

    顯然眼下這個名帖是勾起她那要命的好奇心了。

    “是!小姐。”窗外傳來姣梨十分清脆的應答聲,有了齊念的允準,她定然偷看的更加明目張膽了。

    齊念收了收心情,便在窗下的案幾上鋪陳了筆墨紙硯,臨窗便開始練字。

    心緒繁雜之時,寫字是最能安心定神的事兒。

    沒等她寫完兩張紙,正在晾幹墨跡之時,姣梨便又氣喘籲籲的從外邊跑了進來。

    這次她倒是滿臉的興奮之色,再不見剛剛那副十分費解又疑惑的樣子了。

    “小姐!小姐!”她在門口便開始嚷嚷了起來,喘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卻偏要將話說完,“原來是、是他……”

    齊念隻好擱下筆,抬眸看著她,“有話就慢慢說,又不急這一時半刻的。你若是嗆著自己,又的咳嗽大半天了。”

    姣梨又是拍胸口又是頓足的折騰了好一會兒,這才喘勻了她那口氣,滿麵興奮的道:“小姐,你猜剛剛兩次送來名帖的那個人是誰?”

    齊念隻低著頭收拾她剛寫出來的字,波瀾不驚的道:“是南昭國的那位四皇子殿下身邊的侍從吧。”

    姣梨本來是想好好賣個關子的,沒承想她早就知道了,且依舊是往常那副安然不驚的模樣。

    她不由悻悻然道:“小姐,你既然早就知道了,那為什麽還說不認識他,且還叫我將名帖一次次的送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