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六章 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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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承宇盯著韋幼青看了半天,韋幼青被他看得心都要提起來,賠著笑臉道:“哥哥若是覺得幼青說的不對盡管教訓幼青,這樣盯著我我害怕。”

    李承宇被韋幼青逗的不易察覺的微微一笑,卻又接著隱去了:“好,既然你說了那麽多,清平坊就歸你了。”

    韋幼青剛要謝恩,李承宇擺擺手道:“讓別人出麵來做吧。你如今的身份地位,做這些不合適,那些言官不會饒過你。把清平坊拆開吧,煙花之地,不宜張揚。”

    韋幼青連忙答道:“是。”

    李承宇看了一眼韋幼青,心裏擔憂的歎息一聲。“幼青,你想要多少錢,想要多大的富貴,哥哥都會給你,隻要你開口要,你明白哥哥的意思嗎?”

    “隻要你開口要”,下一句應該是“不要悄悄的去偷取”。韋幼青的心再次揪痛,他甚至已經明白了李承宇查封清平坊的真實緣故。他的背後冷汗直冒,不知道下一個人會是誰。

    韋幼青急忙跪伏於地,鄭重的答道:“哥哥的話,幼青明白。哥哥放心,幼青絕不違背自己的誓言。若是違背……”

    他的話未說完,李承宇惱怒起來,低聲怒喝道:“夠了!哥哥本是好話,你平白的說這些做什麽?違背了又怎樣?你想怎麽樣?”

    韋幼青明白是自己反應過激了,他不敢出聲,覺得似乎說什麽都是錯。

    良久,李承宇的怒氣才平複下來,他微微歎息一聲,輕聲道:“你放心。”

    韋幼青的心再次一顫,額頭上冷汗直冒。李承宇的這三個字完全是在回答他心中的不安。韋幼青覺得,自己在李承宇麵前是無所遁形的。

    李承宇見他這麽害怕,心裏反倒不忍,“知道怕懼,總是好的……”他心裏暗自思忖,不想再讓韋幼青這麽難受,輕鬆的隨口問道:“桃夭最近身子骨好些了嗎?”

    韋幼青見李承宇不再提清平坊的事,暗自鬆了一口氣,卻又因為李承宇這句問話又發起愁來。

    一整個冬天,李桃夭都萎靡不振,無論吃下什麽藥材食材,似乎都沒有什麽作用。

    周醫女聽說了李桃夭的病情,帶著她的老師,也就是李桃夭的幹娘陳雅淳來公主府探望李桃夭。

    公主府裏如今所有的人,包括門口看門的衛兵都是韋幼青的人。因韋幼青有言在先,李桃夭不見任何人,故而門上擋住了周醫女和陳雅淳。

    周醫女與陳雅淳又來到江南候府,輾轉之下總算是找到韋榕。雖然李承宇曾經說過不要讓桃夭見外人,可如今李桃夭氣息奄奄。

    韋榕有些擔心是不是韋幼青過於擔心診斷的偏了,想著讓陳雅淳再診過也是個辦法,特意與陳雅淳約過再來候府的日子,然後把自己的想法稟報韋幼青。

    韋幼青也覺得韋榕說的有道理,不過不許李桃夭見外人是李承宇的意思。他怕蘇椰子的事情再次發生,本就想著要來回明李承宇,恰好李承宇問起,韋幼青便將李桃夭的情形如實稟告。

    “陳幹娘不是多事之人。且她的醫術精湛,幼青想這段日子一直是幼青在替桃夭診治,卻一直不見好,是不是幼青什麽地方診斷的偏了,想讓幹娘也來看看。”

    李承宇點點頭,道:“好,不過你要全程跟隨,不要讓她們有單獨說話的機會。”他正色盯著韋幼青,“幼青,有些事情是不可以通融的,如果桃夭記起了什麽,哥哥不想讓你傷心,可也沒有辦法。”

    韋幼青明白李承宇這些話的份量。李桃夭若是記起那天晚上李承嗣早就死了,很容易讓人們推斷出李承宇的繼位詔書是假的。

    李承宇會身敗名裂,會成為矯詔的反賊。這樣就給了心懷叵測之人以口實,會引起叛亂,繼而引起天下大亂。

    韋幼青肅然答道:“是,陛下放心,幼青明白事情輕重,這樣的事絕不會發生!”

    陳雅淳與周醫女約好到公主府探望李桃夭的那天,李桃夭穿了一件窄袖小衫,頭發全部用發網和簪子別在腦後,正在韋幼青的陪同下,趴在案幾上寫字。

    韋幼青雖加了同平章事,可幾乎從不去衙門辦公。他知道李承宇希望自己在家裏做個享福的富家翁,並不希望自己真的出去管事情。

    韋幼青自己也不想去衙門,那裏是章樹元隻手遮天的地方,他去了也不過是去看章樹元的臉色,無趣的很。

    反正他的情報網不遜色於慎澄衛,躲在家裏,一樣能知天下事。他知道李承宇在忙稅製改革之事,這不是他關心的事。

    李桃夭寫字是為了靜心,她自從被青狸的邪魂再次侵入後,一直心緒不寧。聽了韋幼青的建議,每天寫字,以安心神。

    聽到小吉的傳報,久已不見外人的李桃夭聽說幹娘來了,心裏異常的高興,她急忙讓人帶他們去前廳,自己去換了一身象牙白的拽地長裙,外披一件衣擺處繡著銀色小花的白色紗衣。

    又把頭發盤了一個蝴蝶髻,斜插一支簪尾處垂著一串黑珍珠的白玉簪,在鏡子前左看右看,覺得自己顯得端莊優雅又不失素淨了,這才走到前廳來。

    李桃夭一進前廳的門,陳雅淳也站了起來,目光對視間,李桃夭的眼淚一下子全湧了出來,急走幾步,撲進陳雅淳的懷裏,喊了一聲“幹娘”,就再也說不出話來。

    陳雅淳也是百感交集,見李桃夭一身素靜,憐她父母雙亡,自己又七災八痛,不禁淚流滿麵,抱住李桃夭一個勁的喊:“桃兒,桃兒”

    韋幼青在旁邊勸道:“幹娘,您先別隻顧著哭,您倒是給桃夭把把脈,不知為何桃夭總這麽病懨懨的,吃了許多補品和補藥似乎都沒有作用。”

    陳雅淳這才止住眼淚,把手放在李桃夭的手臂脈門處,凝視細診。過了片刻,陳雅淳的臉上露出疑惑的神情,問李桃夭道:“桃夭,你有什麽地方不舒服嗎?”

    李桃夭苦著臉說道:“也沒有特別的不舒服,就是總覺得心神不寧,夜裏也總是做噩夢,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