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二章 必須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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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桃夭一見到此人模樣,亦是震驚不已。兩人就這麽呆呆的對望著,雖然對方滿臉胡渣,可正如李桃夭掩飾不住自己的聲音,對方那些胡渣,又如何能瞞過一起長大的姊妹?

    “桃夭姐姐!”

    “阿德!”

    李桃夭雖然早就覺得鄭秉德死的蹊蹺,可現在突然在這種情形下看到他,依舊是喜極而泣,壓抑不住內心的激動,“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鄭秉德急忙走出店門四下裏瞧瞧無人,關了店門,這才放心的將李桃夭領到後院,低聲問道:“桃夭姐姐,你怎麽到這裏來了?”

    李桃夭擦了擦滿臉的淚水,做出輕鬆的樣子笑道:“家裏出了點事,出來自己討生活,阿德你還要夥計嗎?”

    鄭秉德見狀也不多問,答道:“要。”

    李桃夭道:“我得有地方住。”

    鄭秉德道:“沒問題,我這裏有的是房子。”

    兩人相對,眼圈都紅了,眼睛裏均有了淚光。

    跟在李桃夭身後的陶大鬆原想著等李桃夭困倦,再上前誘騙李桃夭跟著他回半山山莊。他對這一帶很熟悉,知道此時這條官道上唯一可以住人的錦瑟鎮一到晚上就會關閉鎮門。

    他萬萬沒想到錦瑟鎮的鎮丁居然讓李桃夭進了鎮子。原本進了鎮子也沒什麽,可錦瑟鎮周圍有韋幼青布置的陣法,仙妖都不能入內。

    陶大鬆隻好回半山山莊報信,雖然將人帶回來比隻送回了信功勞要大很多,可陶大鬆最善審時度勢,知道眼前能爭取到的隻有這送信的功勞了。

    韋幼青在梵音小睡醒時,已經是第二天的華燈初上。他的心裏說不出的鬱堵難過,好像有什麽東西在撕咬他的心。

    此刻正是李桃夭在錦瑟鎮門前的牌匾下大哭之時。

    韋幼青卻再想不到李桃夭會跑出候府,他早已關照門上,不允許李桃夭出候府。他相信隻有凡身的李桃夭根本無法離開候府。

    李桃夭能從半山山莊離開,是因為韋幼青父子不在,半山山莊裏麵算是沒有主子。負責半山山莊守衛的米團兒回慎澄衛去了,當時又正是飯點。

    故而半山山莊裏防衛在那一刻是最鬆懈的時候,李桃夭不見了以後,竟是除了幾個仆婦看見公主往半山山莊去了,裏麵的守衛卻是一點消息都不知道。

    韋幼青回府後得報此事,亦是大吃一驚。聽陶大鬆稟報李桃夭去了錦瑟鎮,更是心驚。

    時文兒此刻正在錦瑟鎮,那裏是穀米教的老巢。那裏住著的幾乎每一個人,都有與李家解不開的血海深仇。

    韋幼青心中擔憂不已,可如果自己此刻出現在錦瑟鎮,反而會暴露李桃夭的身份。即便他能將李桃夭帶回來,李桃夭這樣深夜出府,又給了這些人說嘴的口實。

    韋幼青交給陶大鬆一個玉指環,這個指環可以讓陶大鬆避開他的陣法進入錦瑟鎮。韋幼青讓陶大鬆去保護和照顧李桃夭。

    陶大鬆得令從山崖上跳入錦瑟鎮,循著李桃夭的氣味找到了這家連牌匾都沒有的米店。

    陶大鬆藏身於一棵大樹的頂蓋之上,在他的正下方,兩個少年正在吃早飯。

    鄭秉德能得以在錦瑟鎮藏身,得益於他的堂姑母,這座小鎮的擁有人,華國夫人鄭雨娟。

    鄭雨娟自打李承宇繼位以後,一直住在錦瑟鎮。她對錦瑟鎮裏都有些什麽樣的人並不是全然不曉,隻是出於對許永昶的信任,鄭雨娟並不過問此事。

    許永昶除了不能讓華國夫人知道的事情以外,對華國夫人也回報了最大的忠誠與照顧。

    像照顧鄭秉德這樣的事,錦瑟鎮一眾人等覺得此事可做。鄭秉德與趙翾飛不同,他不是逃犯,鄭家此次因渭城長公主的籌劃得當,分寸拿捏恰到好處,並未被趙家謀反之事波及。

    這個米店實際上是為錦瑟鎮裏的穀米教武士囤積糧草的地方,鄭秉德在這裏,做的是米店對外營業的部分,這部分本就是掩人耳目可有可無的,隻是許永昶在鄭秉德被送走之前給他找的事由罷了。

    “姐姐,你以後有什麽打算?”

    “我想去江南找青青。”

    “青青?”鄭秉德頓時心向往之,“我也想去找青青。”

    李桃夭看了一眼鄭秉德,歎息一聲道:“阿德,你好好的為何要裝死?怪不得姑母不見我,原來是因為你沒有死。”

    鄭秉德沉默良久,說道:“姐姐,那麽好的機會,我怎麽可能不死啊。我那時候不死,以後就會真的死了。”

    李桃夭震驚的看著鄭秉德,“阿德,你是渭城長公主的兒子……”

    鄭秉德苦笑一聲,“姐姐,你好像忘了自己也是長公主……”

    李桃夭黯然神傷,低聲道:“阿德,你知道的,我與姑母不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鄭秉德道,“姐姐,有一事你可能不知道。”鄭秉德說著,往四下裏看了看,確保周圍無人後,才低聲說道,“端慈皇太後,也就是當今的生母,是當年朱樑末帝的女兒。”

    李桃夭不以為然的說道:“我知道啊,聽說她非常得寵,以那樣的身份封為德妃,即便後來朱家造反,死的一個不剩,也沒有影響她的地位。”

    鄭秉德搖頭苦笑道:“姐姐,你知道的都是官麵上的說法……事實上,當今陛下的生母,一直到死都隻是才人,德妃隻是死後追加的。她是在禁中病死的,她長期有病,哪裏有什麽寵?”

    李桃夭並沒有太多的驚詫,母以子貴,端慈皇太後這些真實的故事如今被藏一點都不奇怪,隻是可惜她沒有活到現在,享一享兒子帶給她的榮光。

    “即便如此,與姑母什麽關係?這都是高祖時期的事情了。”

    “與母親雖沒有關係,端慈皇太後的死,肯定與當年的那位鄭太後有關係,至少當今陛下是這麽想的。”

    李桃夭的眼睛眯起來,搖頭笑道:“你擔心陛下會為了這麽久遠的事對鄭家不利?我看不會……”

    “有什麽不會?鄭趙兩家,一直是同氣連枝。沒有可能皇帝隻整倒趙家,不理鄭家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