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六章 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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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爹。”

    觀瀾恭敬的躬身拱手行禮,聲音帶著方方正正,讓人挑不出毛病可又找不到溫度。韋幼青皺了皺眉頭,也可能這樣的人才適合做君王?

    “爹爹,孩兒戎裝不方便行禮,請爹爹見諒。”

    “如果你一直把他養在他幹爹那裏,就怪不得他與你生疏。”

    李桃夭的溫言軟語響在耳邊,讓韋幼青的唇上掛上了一抹笑意,他的臉也隨著這抹笑意顯得柔和親切起來。

    “不用行禮,來,觀瀾,讓爹爹好好看看你。”

    韋幼青向觀瀾伸出手,充滿了父愛的話語讓韋觀瀾抬起頭,父子目光對接之下,兩人同時湧起許多的父子情深。

    觀瀾依言走到韋幼青的身邊,拉住韋幼青遞過來的手。父子二人有力的大手握在一起,同樣溫熱的手心嚐試傳遞著相同的愛意。

    一行人一起進入行營,這路水軍主要以太湖水寨為主,觀瀾是這支水寨的頭領。

    韋幼青笑嘻嘻的看著嶽寧遠道:“觀瀾這麽小的年紀,把這麽一支軍隊交給他管,你倒是放心的很。”

    嶽寧遠笑著囁喻道:“你說對了,比交給你放心。”

    韋幼青不以為意的“哈哈”一笑道:“你說的對,我自己也這麽想。”他看了一眼嶽寧遠,“諸位叔伯大概與你我意見相同。”

    嶽寧遠明白韋幼青的話是什麽意思,這些事他不好發表意見,且如今韋幼青與李桃夭的婚事已經板上釘釘,如果韋幼青成了李煻駙馬,那這些事還有什麽好說的呢?

    韋幼青也沒有糾纏這個問題,他以前以為自己並不在乎這複國大業,如今卻是自己都搞不清自己的心思了,不明白自己這總是往外冒的酸意是為著什麽。

    嶽寧遠打破僵局,笑著對韋觀瀾說道:“觀瀾,你將如今叛匪的情勢給你爹爹講講。”

    韋觀瀾並沒有察覺父親的微妙心思,他急於在父親麵前表現自己,聽到嶽寧遠的話,急忙將自己知道的事全部說出來:

    “那些叛匪龜縮在天石山上,整個天石山如今是油潑不進,水潑不進。官軍進去也找不到人,可官軍退回他們就會跟著出來騷擾。

    且他們對周圍用的是蠶食策略,天石山周邊的幾個州,除了州城,外麵的村鎮實際上都已經是叛匪地盤。”

    “不過,”觀瀾得意的看了父親一眼,“江南多水,有我水寨的地方,那叛匪也就是看兩眼罷了。”

    韋幼青點點頭,太湖和楚江水軍是他居中調和成立的,如何不知道這兩支軍隊的戰力?

    隻是這次來江南,韋幼青奉旨隻管修仙門派一路,故而問道:“天石山上的諸多修仙門派在做什麽?”

    “修仙門派起先也蠢蠢欲動,可後來有潭州華府壓製,如今是一派不理凡俗之事的勢頭。”

    韋幼青一笑,他初入江南,第一件事就是拜會華府。韋幼青對華府的了解太深了,知道天石山上並不是所有的修仙門派都是支持叛匪的,隻有幾個由華琪控製的幫派如流砂宗是叛匪一夥。

    即便是華琪,也不過是被馬麗珍那女人迷了心竅,可也並不熱心,隻是點到為止罷了。

    韋幼青心中不平,他覺得穀米教眾人不過是一群有眼無珠的莽夫。在前方衝鋒陷陣的那是將軍,像自己這樣在後方運籌帷幄者才是君王之才……

    可能這些人根本不需要什麽君王之才,正如義父所言,他們不過是看中了觀瀾“聽話”罷了。

    韋幼青搖了搖頭,將這些小心思統統搖走。觀瀾見父親似有不悅之色,連忙說道:“這也是因著父親的麵子,華府才肯出麵。”

    韋幼青笑道:“華府本就不理凡俗之事,才能一直屹立不倒。今次也不是華府插手,而是華府總管華琪,色迷心竅,受了那心門妖女的蠱惑。

    說到修真門派,華府狼仙不用擔心,倒是楚地森林裏的那些猴兒們,還有天石山裏藏著的一尊大神,我們千萬不能碰到他們,隻能嚴密防範。”

    嶽寧遠在旁笑著對觀瀾道:“觀瀾,說起運籌帷幄,你比你爹當真是差的太遠,要好好跟著爹爹學學。”

    韋觀瀾連連稱是,韋幼青卻覺得嶽寧遠此言中的囁喻之意,從心裏冷哼一聲,並不多言。

    嶽寧遠卻並沒有韋幼青認為的那種意思,他見韋幼青心裏不舒服,暗自歎息,覺得在權力麵前,連父子都可以生疏了。

    粗略看過水寨,韋幼青覺得自己不宜在軍營耽擱太久。雖然米團兒對自己並無惡意,可職責所在,米團兒在米粒兒麵前也不會說謊。

    再加上韋幼青心裏存了疙瘩,對穀米教眾人存了“不過如此”的心思,不願再為了自己這個“朱樑皇族”的身份承擔什麽,托故走出水寨,前往無朋山莊看李婧寶。

    “哥哥放心,等這一仗打完,我就帶著觀瀾去見陛下。陛下衝著咱們姊妹還有觀瀾的人材,一定會格外提拔觀瀾。”

    李婧寶還是如以往那樣快人快語,韋幼青淡淡的道謝,他如今的心思變了,倒是不覺得觀瀾的事有什麽要緊。

    韋幼青反而覺得,以如今的情勢,觀瀾被穀米教一幹人控製的如此之緊,隻怕將來出現變故時,爬得越高,摔得越重。

    隻是如今他卻不能反對,更不能對觀瀾提起。隻能是在暗中掌控局麵,保護好觀瀾和該保護的人。那些喪心病狂者,該死的就必須得死。

    “這一仗隻怕會曠日持久,”韋幼青淡淡的說道,“好在觀瀾年輕,原該曆練曆練。倒是有一事要請婧寶妹妹出個主意。”

    韋幼青將李桃夭之事對李婧寶講了一遍。“我想盡快迎娶桃夭,妹子你覺得該如何是好?”

    李婧寶斜睨了一眼韋幼青,不以為然道:“哥哥,你能不能不要裝模作樣?把你的主意告訴我,我保證一定幫你還不行嗎?”

    嶽寧遠在旁哈哈大笑道:“幼青,有話直說,與婧寶耍心眼兒,你贏不了的。她太知道你是什麽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