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2 命運捉弄(4)親情誠可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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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傅舍擔心包易斯惹麻煩,想他說出來後,馬上送給齊閻,免得齊閻找包家的不痛快,“快說!”
包易斯調整一下姿勢,仰起頭,眸光透過眼眶裏的水霧,看向天花板,仿佛從那裏射出來的燈光照進了心裏,驅走了黑暗,回憶如潮水湧動,腦海深處,灰白的畫麵漸漸五彩繽紛——
“馨兒第一次穿我買給她的衣服,她開心而羞澀的模樣,馨兒第一次得獎狀,她衝到我麵前,高興地對我說,‘易斯哥哥,我會再接再厲。’她第一次吃到奶油芝士,甜蜜的味道令她哭泣不止,她說,這是她吃到的最幸福的感覺,當時我笑了,嘲笑她說,幸福的感覺可以拿來吃麽?每一年的生日,我陪她度過,簡簡單單的,沒有鮮花,沒有蠟燭,有的隻是一本書,或一件漂亮的衣服,外加一頓簡單的西餐,她是那樣一個容易滿足的女孩……她天真燦爛的笑容,她所有的痛苦與快樂,都在我這裏……”
包易斯擰著心口的衣襟,臉上浮現的淺笑隨著他逐字逐句落下,漸漸又化作不可收拾的悲痛……
“你跟齊閻那個瘋子有的一拚,都是神經病!”包傅舍嘲弄了一句,轉身上樓,知子莫若父,不就是些視頻嗎?全在包易斯的私人電腦裏存著,想要拿到手還不簡單?
閻玉佳的心撕裂般地泛疼,幽怨的目光落在包易斯那張痛苦不堪的臉,上前安慰的腳步怎麽也邁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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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濃重,蒼穹中僅有幾顆稀疏的星子散落,微弱的光時明時暗,像生命隕落前最後一刻的掙紮。
淡淡的薄霧籠罩著龍景莊園,這裏,再也沒有鳶尾花的天然氣息,隨風飄散進別墅的青草氣息與空氣中死一般的沉寂,令人透不過氣來的心慌。
東樓客廳,沙發坐著兩位老人,仲佚侍候在一旁,清淡的茶香漸漸淡無,茶水涼了…………
牆上的古鍾“卡塔”一聲,所有指針都指向零時那個位置,這一天終於過去了。
而就在這時,幾道強烈的車頭燈光掃向院落的龍石雕噴泉,其中一輛暗調的汽車如同深海中的鯊魚般鑽進來,輾碎了別墅內的光影與寂靜,“咯吱”一聲,停在東樓門前。
緊接著,“嘭”地一聲,巨大的關門聲好似摻著怒意般,隻見從汽車上下來的男人,如風一般躥進客廳,如同漂浮的幽靈。
身著墨黑色西裝的他,剛從火葬場回來,懷裏抱著——骨灰盒。
“誰讓你們這麽做的!”隨之而來的還有他沉痛的嘶吼,一慣冷魅的臉浮滿了無盡的陰霾,卷著戾氣的眸光凶狠而殘暴,似要將齊譚與閻績之給活剝了!
“逝者為大入土為安,我們做錯了嗎?”
齊譚風輕雲淡的一句話,令齊閻原本悲憤交加的心,像有人拿著頓刀硬生生地剜似的疼,難以言喻的巨大傷痛在他心底蔓延滋長,眸光也變得深深絕望——
“馨兒是我的,她的最後一程應該我來送,你們有什麽權利背著我火葬她!”
“你準備將她冰冷的屍體扔在醫院多久?一天,還是兩天?還是更久?”
“這是我自己的事!”如果麵前的老人不是自己的親人,殺了他的心思都有!
齊譚起身,準備從齊閻手裏接過骨灰盒,奈何齊閻警惕地後退一步,像是手裏捧著無價之寶似的,怕被人奪去,重重地唉歎一聲,“既然帶她回來了,就安頓好吧,生,她離不開你的禁錮,想她死了,也不會在乎是否自由。”
“外祖父……”齊閻哭腔的嗓音突然漾開,一向雷厲風行、果絕狠辣的男人竟濕潤了眼角,高大的身軀一下子跌進沙發裏,死死地抱著懷中之物,“馨兒已經死了,就那樣絕情地離開了我,為什麽連親自送她上路,這樣小小的願望都不滿足我,為什麽……你們還是不是我的親人……”
他又哭了起來,一個大男人窩在沙發裏,嗚咽哭泣,脆弱無助的樣子,像個弱女子。
齊譚眼角也濕了,看了看一旁沉默的閻績之,心裏頗為埋怨,說好了要幫他一起勸說齊閻,事到關鍵,居然又裝起了啞巴!
半晌後,他冷硬地對齊閻說,“人死不能複生,你最好給我振作起來,否則難保下一個被你活活氣死的,就是你外祖父,我!”
人活於世,除了愛情,還有親情、友情等值得我們珍惜,可是於齊閻來說,友情是奢侈,愛情是牢籠,徒留的親情又像一場笑話,家族那麽大,親人那麽多,真正關心他的能有幾人,全是些功利的家夥!
多年來,齊閻與齊譚相依為命,在這個時候,如果一條老命能換來齊閻重新振作,就是要了他的老命都值得!
“嗬嗬……”齊閻似哭似笑的聲音從唇間逸出,染著一絲怨恨的眸光看向齊譚,“你現在跟我說振作,讓我怎麽振作?難道你不知道嗎?沒有馨兒,我會活不下去,沒有馨兒,我會被十年前的那個夜晚折磨的痛不欲生,是你一開始同意馨兒留在我身邊的,為什麽最後還要硬生生拆散我們,她不就是我的親妹妹嗎?親妹妹又如何?我偏偏就娶她了,偏偏就與她生兒育女了!誰敢幹預我!”他抬手,顫抖地指向閻績之,“你,道貌岸然,眼裏除閻家的香火,就是湯普森家族的財產。”又指向齊譚,“而你,全然是怕馨兒毀了我的前程!”
“齊閻,你怎麽能這樣說?”閻績之終於開了口,一顆老邁的心因齊閻激憤的話而抽痛。
“我說錯了嗎?”齊閻怒視著閻績之與齊譚,“如果不是你們一心想要拆散我與馨兒,找king攻擊帝克集團的財務係統,我怎麽會讓馨兒一個人回莊園,馨兒又怎麽會死得那麽悲慘?!”
齊譚心口一震,“齊閻,你懷疑誰也不能懷疑我們,我們是打算送走馨兒,卻沒想過要她死!”
“是沒想過要她死,卻讓人有機可乘,馨兒的死,你們難逃其責!”齊閻語氣鋒利,染著傷痛的眸,明顯劃過一抹仇隙。
“你——”齊譚抬手,憤怒地指了指齊閻,這麽多年來,從沒像今天這般理屈詞窮過,最後隻能落下一聲歎氣,老邁而僵硬的身體緩緩坐回沙發,“那麽你想怎麽樣?要我償命嗎?”
齊閻說得沒錯,就是他與閻績之謀劃不成,反被人鑽了空子。如果他的死能令齊閻解氣,他會毫不猶豫地朝自己腦門開一槍!
聞言齊譚的話,閻績之一愣,不可思議地看著他,“齊閻不理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