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2 多情總被無情傷(2)冰上嬉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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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她被噩夢驚醒,是衛欽抱著她,在她耳畔輕喃,“馨兒,不怕,有我在,有我守護你,安心的閉上眼睛睡吧。”
複健室,是衛欽扶著她,陪著她走完每一步,幫她擦拭額頭的汗水,抹幹她臉上的淚水……
每當她想放棄治療時,他便會箍著她的肩膀,與她保持同一高度,然後嚴苛地說,“看著我的眼睛,你看到了什麽?”
她答,“我自己。”
“很好,告訴你自己,有衛欽陪著,我什麽都不怕。”
“有衛欽陪著,我什麽都不怕……”
雲層散開,溫暖的陽光傾灑每一個角落,男人的背影變得模糊,最後融合在一片溫暖之中……
女人低低的嗚咽聲揪著齊閻的心,他很想再一次強勢地摟她入懷,可看著她傷心難過的樣子緣於另一個男人,心裏難言的壓抑!
衣袋裏的手機悄悄地震動一聲,齊閻煩躁地扯開領口,然後才拿出手機,看著那串剛剛撥打過的號碼發來了一條信息,想要直接刪掉,卻在下一秒點開——
齊閻先生,請照顧好馨兒,千萬不要拋棄她。她對麻藥不敏感,所以不要輕易讓她接受美容手術。她的胃不好,起初的一年多裏,她吃什麽吐什麽,整個人瘦得都脫了形,是我沒有照顧好她,以至於現在,很多誘人的食物她都吃不得。她經常做噩夢,當然,在夢裏,她喊得最多的就是你的名字……如果我不告訴你,你一定不知道馨兒有多愛你吧,所以,我替她向你請求,請珍愛她。”
齊閻死死地握著手機,指關節因用力過大而泛了白。
六年前,他錯過了什麽?
六年後,他又錯過了什麽?
嫉妒嗎?他有什麽資格!
“馨兒,不哭了,好了,一切都過去了……”
齊閻轉過輪椅,蹲下身,強壓下心頭那股子強烈的難以言喻的悲痛與悔恨,輕輕捧起包馨兒淚痕交織的臉,歎了口氣,一點一點拭去她臉上的淚水。
“齊閻,我是個絕情的壞女人,我負了易斯哥哥,所以才會斷了雙腿,現在我又負了衛欽,上帝一定看不過眼,一定不會讓我幸福的……”包馨兒全身都在顫抖,嘶啞的嗓音盈滿悲傷。
齊閻心口不停地泛著疼,無奈的眸光沉了沉,站起身子,一把將包馨兒從輪椅上拉起來,將她重新納入懷裏,喉嚨滾動一下,低沉開口,“馨兒,你聽著,你的幸福,我來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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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這一輩子會錯失很多東西,不是我們想把握就可以輕易把握的,即便你覺得自己足夠付出了,可結果,也不得不做出退讓,因為,有些東西,原本就不屬於你,學會放手,也不失為一種成全。
淡淡的陽光,多少令這座冰城不再那麽寒冷。
利偉文望著門口的方向,久久沒有回神。
“利總?”杜羅看了一眼腕表,齊閻帶著包馨兒已經離開足足有五分鍾了,這利總居然還在發愣。
“你說六年前,我若娶了包馨兒,她是不是就不用吃這麽多苦?”利偉文忽然丟出這麽一句話來,風輕雲淡的。
“啊,這……”杜羅撓了撓頭,來了句,“這世上沒賣後悔藥的。”
利偉文皺眉,轉過頭看他,“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後悔了?”
“利總你話裏的意思不就是……”
“我隻是感慨而已!”利偉文的嗓音明顯拔高,“利揚媒體的發展勢頭還在上升,我要讓其紅遍中國的大江南北,你給我管好自己的嘴,不該說的不要亂說,尤其是與馨兒有關的這些敏感話題。跟這個女人一切有關的事情,也不要在我麵前提,她跟齊閻怎麽樣,是她的命數,我隻要利揚媒體做得更大,這就是我的宏願!”
杜羅心中詫異,這絕對是利偉文跟他說話說得最多的一次,可他怎麽就聽出一股子的心有不甘來呢?
冰雪大世界的白天不及夜晚夢幻,但各種冰雕雪雕作品依然令人歎為觀止。
齊閻背著包馨兒走在冰層之上,身後跟著一群穿著黑色風衣的保鏢,這裏悄無一人,不難猜想,是被齊閻包了場。
“那是什麽?好奇怪啊!”包馨兒指著不遠處的冰雕,一雙動人的眸子充滿了好奇,所有哀傷的情緒全都飛到了九宵雲外,齊閻背著她,自然看不到她的神情,卻能從聲音分辨出她此刻快樂的如同一隻小鳥。
齊閻大步走去,駐足在這個造型奇怪的大型雕塑前,前後四個車軲轆,魚形托架,那片片魚鱗雕刻的栩栩如生,魚身上駝著一個轎式廂,廂體外側盤龍居上,冰製的輕紗如蟬翼般絲薄,四角冰形燈籠懸掛,左右兩側各站著一米多高的小人,手上拿著兵器,魚頭與魚尾處,各兩個提燈籠的女仆,廂內坐著一個半遮麵的女子,活靈活現的。不禁令人讚歎雕刻大師的細心與耐力,當然,這絕不是一人之力可以達到的。
“應該是皇輦。”齊閻觀察了許久才開口。
似是有一陣寒風卷過來,包馨兒不禁打了個冷顫,“皇輦是什麽?”
“皇輦是中國古代皇帝的專用轎輦。”齊閻說完,隨即招來推輪椅的保鏢,將包馨兒放回輪椅裏。
包馨兒與衛母生活了六年,衛母喜歡看中國古裝劇,眼前的東西在電視裏見過幾回,“皇輦?有點不像……”
齊閻笑了笑,扯下皮手套,伸出手指解開自己的大衣扣。
包馨兒目光還落在冰雕上,忽然感覺身上一沉,下意識扭過頭,心底一暖,卻是皺著眉頭說,“這麽冷的天,你把風衣給我,萬一凍感冒了怎麽辦?”
齊閻重新戴好皮手套,雙手來回搓了一下,俯下身,為包馨兒攏好大衣,“是我疏忽了,天這麽冷,出門該帶條毯子。”
“我穿得已經夠厚了,一點都不冷。”
包馨兒欲將大衣還給齊閻,卻被他按住手腕,不慍不怒地開口,“你是想繼續遊玩呢?還是想跟我回酒店?”
看著居高臨下的男人,她眼底漸漸爬上一抹忿然,向後轉動一下輪椅,躲開齊閻的觸碰,轉過頭繼續看冰雕,再開口,嗓音亦冷了幾分,“既然是皇帝專用,為什麽裏麵會坐著一個女人?”
“這你得問冰雕的設計者。”齊閻沒有上前,寵溺地看著包馨兒被寒風吹紅的臉頰,像在縱容一個心理叛逆的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