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421 情結(11)情解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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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門外偷聽的包易瑩臉色慘白,整個人像被雷霹了一般死氣沉沉,原來弟弟執意送自己那個畜生父親進監獄,不是為了保他的命,而是因為父親是包馨兒的親生父親,想來是齊閻做不到殺了包馨兒至親的人!
而她又對包馨兒做了什麽?什麽時候變得和父親一樣,喪心病狂?
包易瑩如同行屍走肉般回到病房,病房是兩人間的,其中一個病榻上躺著她的母親,因為注射安定的緣故沉沉地睡了去。
抬手摸著自己的臉,從眼角滑落的淚水濕了指尖,一絲涼意,像從心底蔓延開來似的。
六年的青春年華逝去,她不知道該去怨恨誰,被齊閻解救後回到舊金山,每一天都過得渾渾噩噩。
為了證明自己是活著的,是存在的,她試圖想去關心身邊的親人,比如母親,比如包易斯,結果卻發現自己的行徑是那麽可笑,她差點讓母親殺了自己的妹妹,包易斯拚命想要保護的人……
包易瑩本是個善良的女人,六年的身體摧殘令她忘記了什麽是愛。她不明白自己活在這個世界上到底還有什麽意義。
“阿姨,你怎麽哭了?”童稚的聲音,男孩拿著一支棒棒糖在她眼前晃了晃。
是剛才那個跑出去的小男孩,剛剛她嫌病房裏大吵鬧,悄悄告訴他,打針很疼很疼,於是小男孩看到醫生來了,撒腿就跑,可憐了孩子的父母追去很久,現在才把這個窮孩子追回來,一支棒棒糖便把他搞定了。
包易瑩沒想到這個孩子叫自己阿姨,她有那麽顯老嗎?
不過此時也沒心情跟個這孩子計較,想了想搪塞一句,“阿姨是太高興了,笑哭了。”
小男孩若有所思,片刻後轉身跑回自己的床位,從枕頭底下拿出一個本子一支筆,天真道,“老師說可以把自己的心情寫下來,這叫日記,等有一天翻開了再看時會是一件特別有意思的事情。”
“謝謝。”包易瑩臉上扯過一抹笑,接過。
她想都沒想地提起筆,寫得卻不是自己的心情,而是一封辭別信……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或者這世上真有後悔藥可賣,那麽人活著,也未必不會走錯路!
閻一沒有後悔過自己的執著,至少他的愛終於等來了齊芬玥的真心相對,雖然他們已經老了,但愛情這個東西,從來不分年齡,而在於懂不懂什麽是愛情。
齊芬玥睡得不安穩,也許是麻藥散去了,睡夢中都能感覺到手臂的疼痛。
“醒了。”閻一注視著齊芬玥,看著她緩緩睜開眼,眼底竄過的激動掩不住對她的心疼,抬手幫她擦著額頭的汗。
“是你啊。”齊芬玥神情有些許失落,忍著疼痛輕喃,“我以為醒來後第一個出現在眼前的人會是齊閻,再不濟也該是包馨兒那孩子。”包馨兒在這裏,她不信齊閻不來看一眼。
“就你這點小傷還想打動齊閻,你不知道他的脾氣像極了你嗎?一根筋!”閻一故意調高嗓音,眼神略顯揶揄。
“像我?開什麽玩笑!”
齊芬玥心裏憋屈,想要好好發瀉一下情緒,她記得病房裏就自己一個病號,臨床落著簾子,是沒有病人占用的,因為窗戶很破,連個窗簾都沒有,還是包馨兒為了能**一些,所以才將中間的隔簾放了下來,閻一一向寵著自己,這麽多年來如一日,從來沒有對她發過火,看著閻一,臉上寫滿委屈,“你那個兒子哪一點像我,他活脫脫隨了你的性子,不愛則罷,愛則深入骨髓,所以他恨起我來,也恨到骨子裏,我是他的生身母親,哪有兒子這麽心狠的,想想我都覺得我活著倒不如死了痛快。”
“別亂說,這話要讓馨兒聽到了,又該哭了。”閻一抬手拭著齊芬玥臉上的淚水。
“我也是心疼馨兒那孩子,否則就因為你,我才不要回龍景莊園。”齊芬玥光顧著氣憤了,忘記了自己受傷的手臂,習慣性地伸出右手想要揉一揉心口,撕裂般的疼痛傳來的時候,隻能哇哇大叫,“閻一,快叫醫生給我打麻藥,我承受不住了,太疼了……”
“慢著!”驚心動魄的叫聲終於刺激到了齊閻,“嘩啦”一聲,他拉開了簾子,暗沉的目光落在就要拉開房門請醫生的閻一身上,“麻藥會影響傷口的愈合,你這麽做對她的傷勢沒有任何好處!”
閻一撓了撓頭,不知道該怎麽辦。
疼得快要在床上打滾的齊芬玥見齊閻像個鬼魅般出現在自己眼前,下一秒似乎忘記了疼痛,神情先是一喜,然後明顯地暗淡下來,小心翼翼地哭叫,“兒子,我……我……我真的很疼。”
“做美容手術把自己的臉整得像妖精似的就不疼麽?”齊閻麵無表情,卻是大步上前,一把撈起床上因疼痛而淚流滿麵的女人,又淡淡道,“先轉院,李霍回國了,楊紅英的針灸術還行,她可以幫你穴位止疼。”
當齊閻抱著齊芬玥大踏步從身邊經過後,閻一眼底劃過一抹欣喜,妻子這傷,傷得值!
起了風,包馨兒在樓下溜達了一會兒後,準備鑽進車裏,一個身影躥了過來,不過她身邊的這些個保鏢可不是擺設。
“包馨兒,我有話要對你說!”是閻玉佳,那張臉無時無刻不彰顯出兩個字,“怨婦!”
包馨兒倚在車門上,孕婦裝有些寬大,是在商場裏齊芬玥給她新買的,顯得她的人更加地嬌小,目光淡然地盯著閻玉佳片刻後,示意保鏢放行。
一抹殘陽的光芒落在閻玉佳的臉上,她擅於化妝,一張臉從來都是妝容精致,無論是淡妝抑或是濃妝,總能令她一張臉妖嬈魅惑。
現在的她依舊化妝,卻隻是簡單遮了下臉上的細斑。輕風吹亂了她額前的碎發,才三十多歲的她,像是曆盡了滄桑。
“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你很滿意是嗎?是的,我承認自己以前的所作所為卑鄙無恥,報應不爽,我也一一接下,就算無法為易斯生孩子,我也認了,因為我父親曾經害你跟齊閻失去了孩子,父債子還,天經地義,但是我請你離易斯遠一點好麽?離他身邊的人遠一點行嗎?”她深深地吸一口氣,壓抑許久的情感得到了一些紆解,漸漸地看著包馨兒目光近乎乞憐,“易斯的父親進了監獄,母親瘋了,他那個姐姐時不時歇斯底裏,包氏經營不善,全靠他一個人支撐,他的生活已經一團糟了。你已經有了齊閻,齊閻是什麽樣的性情,我想你比我清楚,如果你還對易斯存在那麽一丁點的感情,就請不要再糾纏他了,讓他可以活得輕鬆一點,當我求求你了,好嗎?”
“你無法給易斯哥哥生孩子?”包馨兒蹙眉,目光移向包易瑩的小腹,又驚訝地問了句,“為什麽啊?”
口幹舌燥地說了那麽多,包馨兒卻隻關心這個問題,閻玉佳很想揚手給包馨兒一巴掌,可她不敢,這一巴掌下去,身旁這邊些高馬大的保鏢,一人一拳,便足以將自己打死!
“習慣性流產,已經是第三個了,看我這樣,你是不是很開心?”這番自討沒趣的話,沒有引來包馨兒任何的冷言冷語,甚至,譏諷的神情都沒有。
“父親臨終前留下一副神奇的藥方給我,是專門用來調理女人身體的,你不訪一試,回到莊園後,我會發到易斯哥哥的電子郵箱裏,你依照藥方去聖康奈私立醫院拿藥吧,目前隻有那裏中藥齊全……”
包馨兒說著,看到齊閻抱著齊芬玥過來,高興地朝他們揮了揮手。
齊閻一臉嚴肅,倒是他身後的閻一悄悄地衝包馨兒做了個勝利的“ok”手勢。
一行人都鑽進了車裏,隻有閻玉佳像尊石頭似的站在風口,末了,包馨兒滑下車窗,抬起笑靨望著她,“忘記告訴你了,易斯哥哥會熬中藥,你可以讓他熬給你喝。”
汽車遠去,載著包馨兒孩童般純真的微笑,還有她的話……
包易斯攥著大姐的親筆留書從醫院大樓裏尋出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站在行人中央顫抖著雙肩哭泣,如同一個無助孩子似的閻玉佳。
她雙手捂著臉,近乎嚎啕大哭……
“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他上前擁住她,除了包馨兒,他從未將其他女人的眼淚放在心上,可是看著這個拚命想為自己生一個孩子的女人哭成這樣,他的心竟也跟著泛起了疼。
“易斯,對不起。”她哭著,抬頭看著他,吐字不清。
“到底怎麽了?”他的臉色極度不好,心裏已是一團亂麻!手心裏的紙團像一團火,令他忍不住想動怒!
他痛恨大姐利用母親傷害包馨兒,可又不能拿她怎麽樣,他沒有找她興師問罪,她竟然一聲不吭地走了……
或許,這溫柔的懷抱,從一開始她就不應該覬覦!閻玉佳戀戀不舍,輕輕推開抱著自己有男人,“我是一個可惡且自私的女人,是我硬生生拆散了你和包馨兒,直到今天我才明白強扭的瓜不甜,包易斯,是我讓你錯過了包馨兒,對不起……我相信你會遇到更好的,至少不能是我這種人。”
說罷,她轉身。
手腕卻被男人的大掌用力地拽住,他的嗓音似乎也染上巨大的痛楚,“擾亂了我的生活,你說走就走?”
她沒回頭,“對不起。”這三個字有時就是那麽地無力!
“一句對不起就完了?”包易斯加大了手勁,她敢走,他就捏碎她的骨頭。
“我走了,你也就解脫了,不用天天麵對一張可憎的麵孔。”她吸了吸鼻子,“放手吧,你對我說過最多的字,就是‘滾’,你現在就可以這麽說,我保證,再也不會纏著你。”
明顯感覺到女人的手臂開始不規則地顫栗,許是他的力道太大了,弄疼了她,下意識地,包易斯鬆了鬆手力,嗓音很沉,像壓向閻玉佳的巨大磐石,“大姐走了,連你也不要我了嗎?還是覺得我有一個瘋瘋癲癲的母親,是對你的一種拖累?”
“我——”她驀然回頭,淚眼卻撞進包易斯蔓延著無限沉痛與深情的眸海……
汽車很快抵達聖康奈私立醫院。
包馨兒挽著齊芬玥一隻完好的胳膊,看著楊紅英將一根根細細的銀針紮滿齊芬玥受傷的手臂,每一下,就像紮向她眼珠子似的,疼得她不斷地眨眼睛。
齊芬玥沒再叫一個疼字,全程是笑著的,就連因疼痛的臉皺成了花骨朵,眼的底笑意也難以掩去。
“好了伯母,感覺不到疼了吧?”楊紅英收了針問道。
“叫太太。”齊芬玥動了動手臂,除了感覺到一絲脹脹的,還真就不疼了,剛要張口誇讚中國醫術神奇,一旁的閻一卻糾正了句。
“啊?”楊紅英一時沒反應過來,抬眼看了看齊閻,見他始終看著包馨兒,而對閻一的話沒表現出一絲的不悅,瞬間明白,點了點頭,“太太!”又衝包馨兒叫了一嗓子,“少夫人。”
齊閻的眼隨著楊紅英熱情的嗓音微微眯了眯,包馨兒看得真切,趕忙起身,來到齊閻所坐沙發旁,諂媚地笑了笑,顧不得旁人在場,像隻魚似的鑽進他懷裏,嬌滴滴道,“給父親母親辦一場婚禮吧,越盛大越好。”
這是齊譚多年的心病,亦是閻一和齊芬玥年輕時不敢奢望的再普通不過、再簡單不過的願望,年輕時達不成的心願,到了他們這個年齡便也看開了,所以生死離別十六年後,他們覺得隻要能在一起,一家人團團圓圓,其他的都不重要,更沒有想過婚禮。
閻一和齊芬玥先是一愣,而後看著彼此,從神情中看,似乎興趣不大。
“好嘛?我想做伴娘,呃不……”包馨兒輕捂小嘴,“是花童。”
齊閻被她有意的口誤逗笑,終於展露笑容,雖然這笑不是對著齊芬玥的,卻把齊芬玥感動的紅了眼眶,忍不住又想抹眼淚了,閻一見狀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以作撫慰。
“有見過你這麽大年齡的花童嗎?”齊閻伸手輕彈包馨兒的腦門,眼底盡是寵溺,“我需要考慮一下。”
“我當你答應了。”包馨兒神情激動,捧住齊閻的俊臉,“吧唧”就是一口。
齊閻沒想到包馨兒會偷襲自己,順勢將她摟緊,卻是騰起一隻手輕輕執起她的下巴,令她直視他的眼,他亦溫情脈脈地看著她,“真是拿你沒辦法,不過時間上要聽從我的安排。”
包馨兒連連點頭,“隻要別等到我肚子大得見不了人就行。”
“那是自然。”齊閻低笑,情不自禁吻了吻她的眉心。
閻一輕摟著齊芬玥的肩膀,雙雙看著彼此,會心地笑了。
唯有楊紅英暗自歎息,要是展鷹在就好了,至少她可以與他眉目傳情。
虛掩的門口處,齊譚望了眼裏麵的情景,眼眶微微泛紅,終於長長地舒了口氣,這一天終於盼來了。
齊譚舍不得打打擾女兒外孫難得的和睦,沉思片刻後,來到閻尚清的病房外,他沒有進去,安靜地站立了一會兒,最後,搖了搖頭離開。
仲佚一直跟在齊譚身後,看了眼緊閉的房門,心生詫異,直到隨齊譚上車,終於忍不住開口,“老爺,您變了。”他想說,您變的心慈手軟了。
齊譚許是料到仲佚會如此說,笑了笑,“趕盡殺絕未必是解決敵人的最佳方式,愧疚之情是一輩子還不完的,我了解閻玉川這孩子,ypas現貨貿易,他會拱手相讓的,就像六年前讓出tos證券公司一樣。”
“可就算是齊閻先生想接手,少夫人她未必會同意啊。”仲佚有所擔憂。
齊譚一愣,懊惱地拍了拍大腿,“老了,老了,不及以前考慮事情嚴謹周全了,也罷,隨他們年輕人折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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