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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京站在門口淡淡地往雨宮憐子那裏掃了一眼,對她微微頷首:“快出來。 ”
清河忙把錢付了,拿著書包屁顛屁顛跟在他身後走出咖啡店。
雨宮憐子隨後站起來,越過清河追上去,拉住右京的手不讓他走了,“右京你聽我解釋……”
右京始終秉持紳士分度,沒有狠狠一甩,而是慢慢地把雨宮憐子的手拉下來。在雨宮憐子哀傷的眼神中,右京漠然道:“不是所有人、所有事做錯後都可以得到原諒。你當年就應該預料到如今的結果,卻又不肯認清現實,何苦?依你的能力不依靠男人也能活得很好。最後想說的是,別來騷擾家妹。”
右京轉身朝清河伸出手,清河走上前握住他的手。
兩人從雨宮憐子身邊經過時,女人的臉色是說不出來的複雜,似是懊悔,又似是憤恨。
右京的車就停在不遠處,清河繞過車頭,剛把車門打開就聽車內有一道聲音響起來:“太慢了,這都幾分鍾了,知不知道偶像的時間很寶貴啊。”
清河詫異地往後座看去,風鬥四仰八叉地躺在後座上,左腿落在座位下麵,一手擋住了眼睛,一手放在胸口。
看起來之前在休息。
右京表情自然地跨坐近去,一邊係安全帶,一邊回答風鬥的話:“耽誤你點時間還能讓你死不成。”
少年聽到聲音猛地從座位上坐起來,一雙眼睛飛快地在車內掃視一眼,大概是沒有看見她,很快就挪開目光看向副座。
清河緊跟著坐進車裏,係好安全帶,轉頭和少年打招呼:“風鬥。”
少年愣愣,收回目光,淡淡“嗯”了一聲算是回應,重新躺回座椅上。
似乎是累壞了,後座很快就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他這幾個月都忙著趕通告,幾個月裏都是回家住幾天又離開,都沒怎麽好好說過話。眼下看他睡著了,清河也就不再出聲。
至於這個大忙人為什麽會出現在右京車裏,可能是忙完工作後右京去接回來的。
回到公寓,風鬥嚷著累徑自回房,她難得清閑,就去幫右京做飯。
右京沒有過問她和雨宮憐子之間說什麽,就當不知道。
清河也樂得他不提,兩人倒也相安無事。
到了十二月,她和侑介兩個人就沒有再天天補習,而是隔幾天補一次。她吃過晚餐就徑自回了房間。
她正寫著英語試卷,忽然房門被敲響了。
通過貓眼看居然是風鬥,她滿腹困惑地開門。
剛一開門就見少年瀟灑的單手撐在門框上,一手挑起她的下巴,低下頭色氣地朝她吹了一口氣:“怎麽,見到我很驚訝嗎?”
清河被他不符年輕的舉動逗得笑起來,拉下他的手,“好了,不和你鬧。找我有事?”
風鬥推著她往房間走去。自從七月之後,兩人關係緩和不少,少年有時候也會來她房間,次數雖少但是每次一呆就是很長時間。他一進門自來熟地在她沙發邊坐下。
她為了圖方就把作業放在了小茶幾上,自己則是坐在地板上,雖然地上鋪了地毯,但終究還是冷,被右京說了幾次,屢教不改,右京也就懶得管她了。
清河不知道風鬥突然來她房間是何意,來者是客,到了一杯茶端過去。
她在風鬥右邊的位置上坐下來,把茶杯往他眼前一推,低下頭就見他拿著自己的卷子翻看著。
清河拍拍少年的手:“偷看別人*不好哦。”
風鬥任她把試卷抽回去、把鋼筆放在試卷上,然後轉過頭來看自己:“你今天這麽反常,有求於我啊?”
風鬥:“……”
其實被她猜中一半,他來的目的不單純。之前他和右京本來直接要穿過那條街道徑自回家的,結果卻看見她和一個女人坐在咖啡館裏,而那個女人對她又是凶神惡煞的。
右京的臉色當場就黑了下來,拋下一句“等等”就垮了出去。
右京這人自詡嚴謹認真,就算找女伴也不會小的幾個兄弟知道,所以他基本就沒有見過右京那副樣子。隱約感覺到那女人和右京有關係,但又覺得奇怪,兩人真的認識,那女人又怎麽會找她聊天。
正常來講,對著有可能成為自己將來小姑子的女孩,女人一般為了鞏固地位不都是討好的麽。怎麽那女人凶巴巴的。
他不由往深入想,難道是兩人有了不可磨合的矛盾?
而女人之間的矛盾說來說去,無非就是那幾個,其中最壞的矛盾是情敵。為了不讓這個想法在腦海裏蔓延開來,他決定親自問清楚。
他和少女相處總是爭鋒相對,心思再多也不會和她直接說出來,便問:“你猜?”
“不猜。”
少女直接回絕,拿起筆開始答題。
這也太忽視他了吧,風鬥按下她的手,強迫少女轉過來看向自己:“喂,我還在這裏!我一個花樣美少年你都舍得忽視嗎!”
她抿唇,無可奈何地問:“你到底想怎樣,風鬥?我還有作業,你讓我做作業好不好?”
這比忽視更過分,他這麽大個人都比上作業有分量嗎?
既然她喜歡做作業,那就讓她忙著好了,風鬥負氣道:“聽說侑介那笨蛋找你複習英語?正好我也要快考試了,英語課你教一個是教,教兩個不是教?”
少女無奈道:“你早說啊。”她站站起來向書架走去,摸索了幾下,抽出一本書來。
把那本書攤在他麵前,少女指著單詞表說:“你忙於通告學習上可能不上心,單詞是基礎,你今天把前兩個單元的背下來,我等下抽默。”
還特意拿了一本本子出來讓他默寫,態度嚴肅認真。
風鬥:“……”
風鬥:“……不要。”
“反正我的要求擺在這裏了,你隨意,我不強求。”
風鬥:“……”
要不是想著還想問少女她和右京之間到底有什麽關係,他才不會來。但是眼下不按她說的做,又會被趕出去……
隻聽窸窸窣窣幾下,清河眼角餘光裏看見少年抓起了書本,心下輕笑一聲,心道有時候還蠻聽話,卻是不再管他。
等到她寫完全部作業,才終於有空幫風鬥抽默單詞。
少年記性很好,單詞一個都沒錯,等到最後一個單詞寫完,少年抬頭正視她:“清河。”
“嗯?”叫她名字好難得,清河也認真起來。
“那個女人找你有什麽事?”
清河一愣,隨即想明白他這是指雨宮憐子,見到他時他在休息,原來之前就已經看到了麽。
少年不同於侑介那般好糊弄,她垂下眼眸斟酌了一番:“那個女人是京哥之前的女友。”
這回答算是意料之中,風鬥眯起眼睛:“既然是前女友,有事應該去找京哥,找你做什麽?”
少年態度咄咄逼人,看來今天她要是不解釋清楚這事沒完,剛想開口,少年猛地傾身,兩人的額頭相貼,少年的呼吸盡在眼前。
少年壓低聲音道:“她是因為京哥才找的你吧,凶神惡煞的樣子看起來一點都沒吸引力。不過為什麽找你呢……我猜,是把你當情敵了吧。”
清河:“……”
風鬥自顧自地坐回去,聲音一反常態的尖銳:“不回話?哈,猜中了。”
“風鬥。”清河歎了口氣,盡量用柔和的語調和他說話。
少年臉上莫名帶上了怒火:“怎麽,惱羞成怒了?”
她早該猜到少年來找她不是簡單地要求幫忙複習而已,清河閉上眼睛,心中隻剩下無力之感,“風鬥,隻要一天我沒有外嫁,戶口本上我的名字前麵冠以的姓氏隻能是——朝日奈。”
她閉上了眼睛,因此沒有看見少年眼中一閃而過的錯愕以及呆愣。
少年靜默了幾秒,站起來,扔了一句“我回房間”,說完就走了。
第二天,她和風鬥之間的相處模式又變回了之前的樣子,也不應該這麽說,是他單方麵冷戰,對她各種愛答不理。
清河就當不知道他在鬧什麽別扭,該怎麽辦還是怎麽辦。
少年人的脾氣總有各種各樣的不好,要是一一較真,還不得累死。
這天明明是右京生日,他卻依舊固執地做飯,美其名曰“我不做飯這一大家子得餓死不可”。
清河想了想確實如此,她擅長做素菜,偏偏朝日奈兄弟又多是肉食動物,的確要餓死他們不可。
但是又為了節約右京時間,清河帶上手套開始幫他削山藥。
她正忙碌,忽然腰身就被圈住了,不等她抬頭,一雙大手就包裹住了她的手,男人低沉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這樣削皮才不會削掉多餘的山藥肉。”
說著拿走小刀示範起來。
清河略難受地扭了扭,右京停下來問她:“怎麽了?”
“沒事。”她重新拿過山藥,學著他的樣子開始削皮。
之後兩人配合默契,一大桌飯菜很快就出鍋。
而繪麻幫著做的三層大蛋糕同時完成,廚房外麵傳來彌中氣十足的聲音:“繪麻姐姐好厲害!”
繪麻羞澀地回答:“是琉生先生手巧,蛋糕上的裝飾是他做的哦。”
彌又一個勁地去誇琉生,外麵歡聲笑意一片。
右京象征性的許了願,宣布開飯。
飯桌上也像平常那樣歡樂,大忙人光和棗都來了,眾人吃完飯又嚐了蛋糕。不覺過去兩個小時,一頓晚餐才算吃完。
大抵是右京生日的緣故,平常一談到打掃衛生溜得比誰都快的幾個兄弟通通站出來要幫忙,清河和右京兩人樂得在廚房做洗碗之類的簡單活計。
從廚房向外望去,其實能看到一點點外麵的景色。隻見外麵明星璀璨,一輪彎月掛在天外,黑夜也被照的明亮不少,而見不到萬家燈火是唯一可惜的地方。
其他兄弟已經把碗筷全部送進了廚房,然後全聚在了沙發上看電視,電視機裏聲音很大,其他兄弟又吵又鬧,一時竟然聽不清在放什麽節目。
她心下被外麵的哄笑聲惹得也是開心不已,看了看身邊的男人,男人正仔細地洗著髒碗,表情十分專注。
清河柔柔地喊他:“京哥。”
右京轉頭:“嗯?”
“生日快樂。”
右京輕笑:“這句話不是之前就說過了嗎?”
她直視著男人的眼睛,終於把想了一夜的話說出口:“但是再說一次也沒什麽啊,京哥,生日快樂,真希望我們來年、往後都能這麽開心下去。”
右京聞言一滯,手中的盤子不受控製地掉下去,他急忙去撿才堪堪沒有摔碎。
不知道過了多久,才得到他淡淡回應的一句“嗯”。
隨後男人摘了手套,把手點在她眉心:“說什麽傻話。這麽大了還是和小孩子一樣。”
清河輕笑:“做小孩子有什麽不好。”
——17.01.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