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瘋人院內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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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後,蕭蕊收拾好了東西打算即刻動身前往瘋人院。這期間梁晨不止一次的勸阻過蕭蕊,希望她不要去,因為發生在張立身上的事情,雖然是惡鬼所為,但是這惡鬼卻並非是女兒小艾,所以梁晨覺得既然事情與女兒無關,就沒必要冒險前去了。可是,這對於蕭蕊來說是非管不可的,因為,即便不是女兒小艾,但齊峰當日將眾惡鬼放出,極大部分是因為自己家庭的緣故,而可憐的張立隻不過是受到牽連的受害者,所以於情於理蕭蕊都無法坐視不理。

    為此夫妻倆還大吵了一架,最後,蕭蕊執意前去,梁晨也實在沒有了辦法,本來他是想一同過去的,可是那裏路途不算近,可能要呆上幾天,這樣一來家中昏迷的小艾就無人照料了,所以梁晨決定留下來。其實,經過這一次的事情,蕭蕊和梁晨誰都沒有察覺到,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在兩人之間悄悄的蔓延著。

    市瘋人院,大概有二十年的曆史了,建立之初這裏曾經因為病人的失控,造成了很大的傷亡,後來經過幾年的修正,才又重新開啟。這裏麵住著許多重度精神病人,某種程度上來說,這裏實在是非常危險的地方,稍有不慎可能會發生不好的事情。

    張立於一個多星期前被法醫查出患有精神疾病,新婚當夜便拿著斧頭砍殺了妻子,從法律意義上來講,精神病人殺人是不必與常人一樣服刑的,他們會被送去瘋人院接受治療,這過程可能會持續好長好長的時間。

    蕭蕊經過了一個上午的舟車勞頓,總算是抵達了這家瘋人院。首先,瘋人院被建立在了距離市中心大概兩個鎮子之間,這裏與之前的古宅相似,都是建在一處荒涼的地方,除了工整的庭院,鄰居就隻有花草樹木了。其實當初選址的時候,為了防止病人危害到正常人的生活,所以必須選擇一處遠離人們生活的地方。

    整個瘋人院的大樓有四層,第一層是用來指引家屬的詢問台,在往上則分別住著以患病程度為準的精神病人。

    蕭蕊來到了前台,自稱是張立的親屬,前來探望,但是卻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順利。首先當她說出張立的名字以後,前台的接待人員立即表情嚴肅了起來,然後說。

    “張立?就是那個砍殺了妻子的張立嗎”?

    蕭蕊聽後連連點頭,隨後那接待人員繼續開口說道。

    “對不起,張立的情況很複雜,沒有院長的同意,我們無法為你提供服務”。

    接下來,蕭蕊又苦口婆心的說了很多,但是,都被回以必須得到院長的同意,否則無法帶她前去看望張立。

    沒辦法,蕭蕊隻好讓接待人員領著自己去院長室,她不明白為什麽自己要見張立竟然會如此的麻煩,正常來說,院內應該很歡迎家屬前來探望啊,因為從其他方麵來說,家屬的頻繁探望可能會為病人的康複提供許多幫助。

    這一切的疑問,在蕭蕊見到院長的時候,終於得到了解答。那院長將張立的情況講了出來。當初,張立被送到這裏的時候,法醫曾經以書麵文件的方式通知了院長,張立患有重度精神疾病,暴力傾向濃重,必須與其他病人隔離,同時,在好轉之前,應禁製與外界人士有任何的接觸。

    大概在張立來到瘋人院中的第三天,院長見張立的情況非常穩定,並且沒有表現出極端的動作,所以他以為張立的精神狀況可能已經得到了緩解,於是院長便將張立放了出來。但是,當張立與其他病人一接觸的時候,不好的事情就這樣發生了,張立起初非常的不安,然後驚叫著襲擊其他人。這件事情發生以後,院方采取了徹底隔離措施,將張立關在了四層的獨立病房中,禁止任何人與其接觸,奇怪的是,張立隻要一個人獨處,就會顯得特別的安靜。聽完院長的講述以後,蕭蕊當即明白了,那惡鬼應該依然占據著張立的身體,否則這種暴力行為是不可能出現在他的身上的。

    但是即便現在是這種情況,蕭蕊依然必須要見到張立,否則一切事情就都會停滯不前,於是蕭蕊懇求著院長,聲稱自己是張立的遠房親戚,已經好久沒有見過他了,並且也是張立唯一的親人。隻是,無論她怎麽說院長都無動於衷,最後,蕭蕊隻能放寬了要求,說自己隻要站在門外看看張立就好,保證不會進去。終於,院長同意了。但前提是,他會安排兩個工作人員陪著蕭蕊前去,說是為了保護她不受到病人的傷害,其實,隻是找兩個人監視蕭蕊,防止她私自闖入病房,接觸張立而已。

    過了一會兒,兩名醫護人員一前一後的帶著蕭蕊走上了瘋人院的樓梯。由於張立被關在第四層上,所以要想去那裏就必須經過第二、三層。

    當路過第二層的時候,蕭蕊看到許多穿著病服,手被綁在一起的精神病人,他們有的安靜坐在一旁,有的胡言亂語,其實,這第二層的病人,還都是一些患病較輕的,因為現實生活中的一些刺激而精神失常,他們隻會做出一些較為怪異的事情,並沒有暴力傾向。

    但是,到了第三層的時候,這裏的病人就大不一樣的,整個三層充斥著病人痛苦的喊叫聲,其中有一女人不停的喊著‘把孩子還給我,把孩子還給我’。看樣子,是有人搶奪了她的孩子,才導致她患上了重度精神病。

    蕭蕊這一路上,看著這些失常的人,內心中有一種壓迫感,她自己也說不出是為什麽。

    過了一會兒,走過了第三層的樓梯後,蕭蕊被帶到了第四層,這裏極為的安靜,整層空間被一個個緊閉房門的房間填滿,這裏就是院長口中所說,關著一些極具暴力傾向的病人。在那兩名醫護人員的帶領下,蕭蕊停在了靠近中間位置的房間門前,那兩人告訴蕭蕊,這裏麵關著的就是張立。

    蕭蕊聽後,趕緊抬起頭從門上的玻璃看向裏麵,此時,房間中有一個穿著白色衣服的男人,背對著房門,手同樣的被綁在了一起,嘴中還一直在念叨著什麽。

    蕭蕊見狀回過頭,對著那兩名醫護人員說道。

    “他在說些什麽?這樣的他,持續多長時間了”?

    其中一名男醫護員回答道。

    “從他剛被送進來的時候就一直非常喜歡安靜,至於開始自語,是從兩天前,再次被關進這裏的時候開始的”。

    聽完以後,蕭蕊將頭轉向了玻璃前,可是,房間裏麵原本坐在那裏的張立卻不知去了哪裏,蕭蕊疑惑的透過窗戶四處的看著。

    這時,窗戶前突然出現了一張麵目猙獰的臉,同時嘴中還大喊著‘我沒有殺人,我沒有殺人,韓玲玲不是我殺的...”。

    這突然出現的一幕頓時嚇的蕭蕊趕緊後退了幾步,兩名醫護人員見狀趕緊拉著蕭蕊走掉了。在下樓的路上,蕭蕊一直在回想著剛剛張立的樣子,他一直在重複的說自己並沒有殺人,那表情雖然猙獰,但是眼神卻流露出了一絲堅毅,蕭蕊知道,他說的都是真的,可是,此時的他應該是被惡鬼占據著身體才對,為什麽惡鬼要說出實話呢?究竟當晚發生了什麽事情,張立在被送到瘋人院的時候是什麽讓他變成這幅樣子呢?

    伴隨著這種種的疑問,蕭蕊再一次走到了第三層,那女人的喊叫聲依然持續著....

    就這樣蕭蕊看望張立過後,便離開了瘋人院,站在整棟大樓的門前,蕭蕊心中一直無法忘懷今日所見的種種,瘋人院中的精神病人,都是受到了現實生活的傷害,為了逃避一切,才被送到了這裏,其實,瘋人院中的人們都是一些非常可憐的人,至此,蕭蕊終於明白了心中那壓迫感究竟從何而來,那是因為,這大樓裏麵充斥著人們的悲傷,而自己也是與這股悲傷產生了共鳴,因為,現實生活中,自己又何嚐不是在逼迫下,苦苦的支撐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