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上泉信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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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張境內
頻繁遭遇戰爭的村莊早已殘破不堪,但是即使是這樣,剩餘的人仍然堅守著這個家園。
畢竟是曾經居住的地方,即使已經變的殘破但仍是他們最眷戀的地方。很多遭受戰火的村莊除非是被完全的鏟平,不然原本的居民因為留念故土還是會留守在這。
一群僧侶打扮的人向著村莊前行,看起來都是飽受風塵的行者們。
“中午就暫時在這裏歇息一陣子吧。”全宗大師看了看天色說道。
“已經到了尾張呢!接下來就應該去找上泉信綱了。”辰默想著。
剛剛走到村莊的門口,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突然出現在眾人麵前,擋住了僧侶們的去路。
“這?”幾位僧人都感到十分疑惑。領頭的全宗大師則是開口問道:“請問有什麽事情嗎,為何要攔住我們?”
辰看著這個男人,他能感覺到這個男人身上蘊含著一股強大氣勢。絕對不是普通人!
“請幫我剃度,大師。”男人輕輕的說出一句話。但是僧侶們的疑惑更多了。
辰也感到很奇怪,這個男人有什麽企圖呢?從他的身上並沒有感受到殺意。辰正打量著這個男子,男子像是察覺一般,微微向辰看了一眼。那雙平淡無奇的眸子中蘊含著一股不可阻擋的銳意。辰與他對視了一眼,然後各自錯開視線。
男子又說道:“請給我一身破舊的僧服!”男子的眼光十分堅定,仿佛不容許別人拒絕。
全宗大師思量片刻,答應了他。並從包裹中取出剃度用的戒刀,開始為男子剃度。
沒過多久,男子就剃度完畢,並且穿上了從全宗大師那裏拿來的舊僧衣。
男子道了聲謝然後轉身就走,全宗大師叫住了他,問道:“你為何要匆匆剃度又匆匆離去?是否有什麽難言之隱?”男子思慮片刻,說道:“跟我來。”
辰看著匆匆前進的男子,不由得開始思考。
走了幾步,從遠處聽到些許人聲,數個平民正聚在一起,神色慌張地說著什麽。全宗大師前去詢問了一番才知道事情的原委。
這個村子不久前被一個正處於通緝的浪人闖入,浪人有些武藝,尋常人奈何不了他。這個浪人還從村中劫持了數名幼童,並且監禁在一個房間裏麵。浪人並且說如果有人要強行進去就殺掉那幾個孩子。那幾個孩子被劫持的父母嚎啕大哭,正巧這個男子為了幫助他們而向僧人們尋求幫助。
全宗大師聽到之後臉色變得很是難看,但是還是好生地安撫了那幾個孩子的父母。
“這個世道!”辰以往平靜的心也被觸動,辰曾經見過很多被無辜殺害的孩子,他們幼小的身軀軟軟的趴在地上,原本鮮活的生命就這樣消逝了。生命就是如此之脆弱。辰向前一步,對著那個男人說道:“我可以幫你。”男子看了看辰,目光輕輕地對視,最終認可了辰。
男人稍微整理身上破舊的僧衣,並且從村民家中借了幾個飯團,向著浪人所在的屋子前進。辰卻是從人群中消失了,不知道去了哪裏。
隨著男子靠近房門,浪人也察覺到了。身穿破舊武士裝的浪人持刀警惕地看著緩慢前進的男子。
“給我停下!”浪人叫嚷著,身體也開始調整,好像是在做進攻的準備。
穿著僧衣的男人沒有因為浪人的這句話而停下。還是繼續接近著房門。
浪人愣了一下,但是很快,一隻手抓著一個小孩子,並且把刀貼在孩子幼嫩的脖子上。
“不準進來,再進來我就取這個孩子的命!”浪人狠狠的盯著男人說道。
“你怕什麽,我隻不過是個路過的和尚,看你和孩子可憐,特意拿來幾個飯團過來給你和可憐的孩子。”男人語氣和緩地說道。
“不,你肯定是被派來抓我的人,別以為你裝作那些苦行僧的樣子就能騙到我!”
“當然不是,我隻是拿飯團給你們的。你看孩子餓了那麽久多可憐啊!你應該也餓了吧!”男人繼續用著溫和的語氣說道。
自從昨日開始,浪人就沒有吃任何的食物了,此時浪人聞到飯團的氣味,原本警惕的心也有所鬆懈。但是浪人架在孩子脖子上的刀並沒有鬆下。
“你和孩子都餓了吧,你看,我手上都是飯團,沒有武器,你為什麽不相信我呢?”男人用著勸導的語氣問道。
浪人原本僵硬的態度終於有些動搖,對著男人喊道:“好了,你就站在那把飯團扔過來,不過不許上前,否則這個孩子就完蛋了。”
“可以,但是你要答應我要把一些飯團分給孩子!”男人答應了浪人的要求。
浪人轉過身體,抱住了孩子的胸口,作為人盾
“你快拋過來,我就這樣接”浪人對著男人喊道
男人向浪人拋出第一個飯團,未等浪人反映過來又緊接著拋出第二個。浪人用左手抱住人質,用右手持刀指人質咽喉。當見飯團飛來,不假思索伸出抱人質的左手去接,然而當第二個飯團被拋來時,情不自禁丟下右手長刀,伸出右手想接住飯團。
在浪人放刀的一刹那,男人飛身上前一把將其手扣住,再一個翻轉,浪人便渾身無法動彈,隻能束手就擒。
短短的一瞬間,浪人便被製伏,男子把浪人捆了起來。而辰則是從屋中拖出一個稍顯年輕的浪人同夥,交給了男人。
而就在剛才,辰趁著男人與浪人交談的時間,從房屋後麵貼壁而上,悄悄的潛入房間。浪人同夥在浪人出去的時候睡著了,辰很是輕鬆地製伏了他。並且將昏睡過去的孩子們抱了出來。
兩個浪人被捆在一起,而那幾個孩子則是回到了父母的懷抱中。村民們都是十分喜悅,不停地向男人道謝。男人也一一的回謝。
男子收拾起身上的衣物,並將其還給全宗大師。全宗看著這個男人,說道:“原來你匆匆的剃度是為了這個。”
“是的,當時能夠製伏他的人隻有我,為了接近他我不得不裝扮成僧人的樣子。還請見諒。”男人稍微低下了頭向全宗表示歉意。
辰回想著剛剛男人製伏浪人的場景,越發覺得這個男人應該是個極其高明的武者,就是不知道是哪一位了。好像他的麵貌和某些人描述的有些相似。
“上泉老師,您沒事吧!”男人後背傳來一聲呼喊。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正向這裏跑來。
“當然沒事,文五郎,伊豆呢?”男人表情和緩地看著這個青年。
“伊豆去整理行裝了,老師我們也要離開這裏了吧?”青年問道。
男子恩了一聲,轉身向全宗道別。
而卻在此時辰的眼神不似以前的平靜,充滿了熾烈的戰意。辰盯著上泉說道
“您便是上泉信綱大人吧!”
上泉轉過身來看著辰,兩人的視線碰撞在一起。上泉淡淡的回答道:“是的,我便是上泉信綱。”言語之中沒有其他的情感,隻是說出自己的名字
上泉信綱,這個時代最著名的幾位劍豪之一,新陰流的創始人。而如今這個傳說一樣的人就站在他們前麵,全宗以及其他僧人都是目瞪口呆,而叫做文五郎的青年則是看向自己的師父上泉。
“你是怎麽猜到的,因為我的姓氏嗎?”男子看著辰問道
“不,不是…在你製伏浪人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因為我覺得世界上會使用無刀取這門技巧的人就隻有您和我了。”辰緩緩的說道。
上泉聽到這句話之後眼中閃爍出光芒,“你是哪一家的傳人!”
文五郎的臉色也發生了變化,無刀取可是師傅在推演的一門技巧,他也隻是曾經聽師傅提起這個,即使是師傅也沒能完全掌握,難道?不可能吧,這個少年才十三四歲的樣子啊。
辰看著望著自己的上泉和文五郎,麵色嚴肅的說道:“我是天靜流的最後傳人——星川辰!”
“原來如此……難道你已經練成了無刀取?這門還在設想中的技巧!”上泉反問道。
無刀取這門神技,即使是他研究了四五年還是沒有太多頭緒,隻能運用一些粗淺的方法去展示,剛剛製伏那個浪人就運用了這門技巧。但是也隻是能夠對付那個層次的武士。如今要是這個還未到十四的少年,要是修成了這麽神技,他上泉也真的要敬佩幾分。
“不,我還沒能練成,就和您一樣還隻是能夠粗略的運用。但是家師對於這個有些新的想法,當年您和我的師傅共同構想了這門神技但是卻因為各種原因無法施展。在這些年家師也終於有了些突破。”辰陳述了一番。
“果然沒有練成啊…”文五郎和上泉都在心中鬆了一口氣。要是這個少年能夠練成了,他們倒是會真的被嚇到。如此年輕的少年日後肯定是一代傳奇劍聖吧,真是後生可畏啊。
上泉呢喃道:“果然是長十郎的弟子啊,也像他一樣年紀輕輕就修成了極高的劍術。天靜流每一代的傳人都是這樣可怕的家夥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