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不打不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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玠堪眼珠一轉,毫不客氣的一把抓起李賢放在地上的酒壇,立刻躲到遠處,找了個石凳坐下,也顧不得石凳上的灰塵,胡亂的灌了口酒,而後便牢牢的盯著場中二人。
有免費的表演,沒人會願意錯過。
劉盛開始提氣,而後右腳一登地麵,頓時化作一道殘影筆直的衝向李賢。
一步接一步,氣機相連,就連遠處的玠堪都感受到那不斷暴漲的氣勢,不經變了臉色,這小子來真格的?
李賢平靜的注視著狂奔而來的劉盛,緩緩的抬腳,而後跨出了一步。
呆在守靈觀五年的時間不算長,但也絕對不短,對於渴望修行的李賢來說,當時空守道人傳給他的步伐,便是他唯一能夠學習的東西。
因為渴望,所以認真,因為單一,所以專一。
一次十次,甚至百次的練習或許沒有效果,但一直不斷的堅持連續了整整五年,讓每一個動作每一處細節都深深的刻進骨子裏,即使沒有元力亦讓他受益匪淺。
而自從突破引靈境之後,其效果便明顯起來,不過元力運行還是一大難題,常人隻修正經,而現在他卻修的是全身穴位,他的路自然比一般人要廣大很多。但單是正經運行他顯然沒有任何優勢,於是他想要推演出新的穴位運行之法,經過不厭其煩的摸索嚐試,終於有了現在這一步的成果。
也正因為有這一步的成果,所以當日在對抗南宮聖之時,才不至於被生擒活捉。
此時,麵對氣勢節節攀升的劉盛,那看似輕描淡寫的一步,卻直接讓他出現在了劉盛的身側。
玠堪雙眼一凸,見鬼似的揉了揉眼睛,世間怎會有如此詭異的速度?
作為當事者劉盛,更是氣機一滯,幾乎隻是不到眨眼的功夫,他不得不生生止住身形。他臉色漲紅,紛紛倒卷的元力幾乎讓他還未交手就吐出一口血水。但他卻來不及應付這些,因為他已經聽到了呼呼聲,那是閃到他身側的李賢朝他點來的一指。
絕對的速度,就是絕對的優勢,任你再如何料敵先機,但自己的動作卻跟不上,也是徒勞。
自己一個歸元境初期巔峰的天才,怎麽可能一個照麵就被放倒?而且對手還是個引靈境圓滿。
想到此處,劉盛不經臉色更紅潤了幾分,原本體內還沒平息的狂暴元力,再次強行運轉,在那看似氣機內斂的食指就要戳中其胸口之時,他的身體陡然後撤,生生劃出一丈。
李賢指間元力微微一滯,臉上的訝然之色一閃而過,這個時候還能強行調動元力,此人身體較之一般修士倒是強悍了不少。
不過訝然歸訝然,李賢的動作卻絲毫不慢,再次踏出一步。
還來?!
劉勝實在氣急,都說得饒人處且饒人,難道非要打的小爺吐血你才甘心?
好吧,事實上已經內出血了,但兔子急了還要咬人呢,你這是逼我的。
他閉上眼睛,頓時陷入空靈,雙耳微動,嘴角勾起一絲自信的笑意,而後攜著暴虐的氣息,一拳狠狠的轟向身體右側!
“嘭。”
一拳一指狠狠的撞在了一起,兩人的身形都是一陣凝固,地上的竹葉紛紛被散逸的氣勁吹散開來。李賢的蒼冥指沒有停,劉盛的鐵拳亦沒有斷,但是片刻之後,劉盛卻臉色一沉。
這小子的元力渾厚之極,而他這無名指法竟然能與我的天罡拳一較高下,更要命的是這小子的體魄居然比我一個注重身體強度的北洲修士還要強些,要知道自己可比他強了一個大境界,這是哪裏出來的變態?
想到此處,他不經一陣無語,自知再打下去亦毫無取勝之機,於是他拳峰之上的元力驟然一撤,渾身元力瞬間爆發,狠狠的一腳踹向李賢的腹部。
李賢眼光一閃,感受到這一腳龐大的氣機,不得不全力舉指相迎。
“轟。”
兩者相撞,頓時就轟然炸開,而其形成的強烈氣旋,幾乎將四周的一切盡數掀飛。
兩人對視一眼,就此罷手。
劉盛是不敢打下去,怕丟臉,而李賢試出了蒼冥指的威力,也不好再糾纏下去,於是兩人停手的非常默契。
劉盛靜立良久,平複下體內翻騰的氣血,而後道:“這是什麽步法?”
李賢一愣,他倒真還不知道空守道人教給他的是什麽步法,況且就算知道,現在自己用的步法怕也與之相差甚遠了,倒不如取個新名字。
他略微沉默片刻,而後道:“叫小寸步吧。”
劉盛一愣,不解道:“寸步難移?”
李賢笑道:“是縮地成寸。”
劉盛眼神微亮,稱讚道:“縮地成寸,甚秒。”
玠堪仍然沉靜在剛才兩人電石火花間的戰鬥之中,無論是剛猛果斷的劉盛,還是神出鬼沒的李賢,都讓他感覺一陣無力。
見剛才還大打出手的兩人,現在卻心平氣和的聊了起來,不經微酸道:“喲,剛才的小蠻王不是挺霸氣的嗎?”別人或許看不出剛才兩人交手中的凶險,但絕逃不過他永安神速玠堪的眼睛,這小蠻王不慫不行啊。
李賢望向玠堪,抱拳道:“還未請教......”
“我跟班,怎麽樣,帥吧?”
劉盛打斷道:“不過,就是實力差了些,跑路還過得去。”
玠堪臉色一青,道:“哼,劉蠻子,你以為小爺怕了你不成?”
劉盛正好心裏憋屈,沒地方撒氣,這小子又如此不識時務,這是找死的節奏不是?他揉了揉自己的拳頭,凶神惡煞道:“好像,我們真的有架沒打完。”
玠堪對上劉盛此時的眼神,不經心裏一虛,但美男子是不會隨隨便便向惡勢力低頭的。
於是他沉默一陣,道:“是,我是他跟班,我叫玠堪。”
劉盛沒好氣道:“說人話,哪有姓玠的。”
玠堪咬牙切齒道:“我是孤兒,自己給自己取個名字不行?”
劉盛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道:“看吧,這小子滿嘴跑火車,剛剛還說這裏是他祖上的產業,現在就變成了個孤兒,你要我如何放心讓你一個人出去辦事。”
玠堪一呆,這小蠻子真是極品的可以,自己與他一起來找人麻煩,他倒好,轉身就捅自己一刀,而且捅的毫無心裏障礙,真是個扮豬吃老虎、翻臉不認人的主。
李賢愣愣的望著這二人,貌似有些不和啊。
“少爺,吃飯了。”
這時,宋甜兒來到場中,在有人的時候,她還是給足了李賢麵子的。
不過,顯然李賢還沒反應過來,要不是劉盛與玠堪都望向自己,李賢還以為宋甜兒是在叫別人呢,這姑娘今天又是哪根筋抽了。
他淡定的點了點頭,而後道:“兩位想必也是參加慧院大考,相見便是緣分,不如一起?”
劉盛是個直率的家夥,聞言點頭道:“好。”
雖然作為一個優秀的美男子,是不會貪圖小利的。
但這人是朋友,一見如故的朋友,當然應該另當別論了。
玠堪施施然抱拳道:“那就,恭謹不如從命了。”
李賢原本不好酒,但是前世陪客戶,又不得不喝酒。喝酒傷肝,當初肝部癌變,很大一部分原因怕就是長期飲酒過量。
但當喝酒成了一個人的習慣,想戒掉實在太難了些,況且對於修士來說,飲酒已無礙了。
不過守靈觀可沒酒,這導致了李賢體內的酒蟲都快把他給憋死了,不過好在現在自由了。
這是李賢來到這世界上第一次請人吃飯,客人隻有兩位,但毫無意外的都是好酒之人。
於是,宋甜兒愁了,自己精心準備的菜肴怕是要白費了。
喝酒的人,不愛吃菜,很多時候酒過三巡,發現桌子上的菜竟還沒動過,但要喝酒又必須得有菜,哪怕那菜自己一口不動,隻擺給人看。沒有菜那叫喝寡酒,誰也不會願意做一個喝寡酒的孤獨人。
酒,實在是個交朋友的好東西,三人你來我往,很快便無話不談。
李賢知道了玠堪是永安第一神速、花中君子,不過做人有些虎頭蛇尾的,而且長得太好看了些,叫人看著就不踏實。也知道了劉盛是北洲的小蠻王,北洲大首領的徒弟,這人長相倒是憨厚,但卻比玠堪更加叫人揪心。
自然,作為回報,這兩位也知道了李賢便是天殤城的李賢,那個被很多勢力追捕的倒黴蛋,那個潛力空前的天才。當時,兩人還是算清醒,圍著李賢就是一陣嘖嘖稱奇。
玠堪雖然在三人裏相貌最俊的,但酒量卻最差的,前一刻還見他舉著酒碗大吼“幹”,後一刻已經碰的一聲摔在了桌子上。
劉盛衝其搖了搖頭,而後舉起壇子道:“師傅說的對,人外有人,不過,實力不如你小子,可我這酒量還真不是蓋的。來,看我兩誰先躺下?!”
李賢腦子已經有些暈乎乎,他搖晃道:“怕...怕你不成。”
於是兩人一揚脖子,開始猛灌起來。
宋甜兒規規矩矩的跪坐在桌前,平靜的夾著菜,隻聽砰砰兩聲,她老成的一聲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