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四與第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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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李賢再次見到玠堪的時候已是傍晚,他身後正跟著個黑裙黑發的貌美女子,女子腰背挺直,目視前方,絲毫沒有尋常大家閨秀似的嬌弱、害羞,倒是個叫人一眼難忘的妙人兒。

    這女人,自然就是那個現在永安城最為惹眼的演武台魁首,就是不知玠堪用了什麽辦法,才一下午時間,就把人給請來了。

    玠堪眼見幾人愣愣的站著,不樂意道:“都傻站著幹嘛?接客啊!”

    得,這小子還當自己老板呢。

    不待一邊的侍者反應過來,女子卻直截了當道:“誰是李賢?”

    李賢疑惑的望了一眼玠堪,上前一步道:“正是在下。”

    女子上下打量了一下李賢,而後道:“雖然修煉速度很快,但現在你還不是我的對手。”

    李賢莫名其妙道:“姑娘你還沒吃飯吧,不如一起?”

    他指著身後的餐桌,宋甜兒等人正望著他。

    女子瞥了一眼宋甜兒等人,道:“不用了,我吃過了。”而後她轉身,接著道,“我的房間呢?”

    “啊!”

    玠堪激動道:“我帶你去,我帶你去。”

    於是他領著女子離開。

    劉盛回過神來,繼續灌了口酒,道:“莫名其妙。”

    宋甜兒兩眼冒小星星,道:“這姐姐好有個性。”

    老劉難得開口道:“這娃子性情直爽,是個好閨女。”

    李賢卻暗自摸了一把冷汗,剛才看似簡單的兩句對話,實則他已經在鬼門關外晃悠了一圈。

    這女子很強,強的離譜。

    而且他還從女子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戰意,要不是發現自己實力實在低了很多,說不得剛才已經動手了。

    果然是個直率的姑娘,隻是這樣的姑娘,誰受的了。

    要是玠堪現在知道李賢心裏所想,一定毫無顧忌的賞他一個大巴掌。

    李賢定了定神,而後從新坐回座位,道:“現在第一步已經穩妥,那麽接下來就是要讓全城的人都知道,這位女魁首正住在我們逸園。”

    幾人頓時眼前一亮,劉盛道:“這事情不好辦,總不能運功大吼一嗓子,到時怕客人沒來,長老會倒來人了。”

    李賢微笑著望著那幾個兀自吃著飯菜的年輕侍者,微笑不語。

    宋甜兒輕聲道:“公子是說讓他們去?”

    李賢道:“人多力量大,待會兒我們三個便開始寫告示,就說‘演武台女魁首入住逸園,歡迎各方俊彥下榻本園。’,而後再讓他們張貼出去。”

    眾人聞言,紛紛露出笑意。

    經過一晚上的忙碌,眾人幾乎個個精神抖擻,當然這些人裏不會有李賢,他此刻正在柔軟的大床上呼呼大睡。

    “聽說了嗎,女魁首行蹤暴露,現在就住在本城的逸園。”

    “逸園,沒聽說過,難道是永安城新出的上好酒樓?”

    “是不是上好酒樓我不知道,但就衝著女魁首在那裏,我也得去瞧瞧。”

    “說的也是,走,師弟們,大師兄帶你們也去沾沾仙氣,漲漲見識。”

    ......

    一傳十,十傳百,天剛蒙蒙亮,逸園已然滿座,甚至就連那些往常罕有人問津的石凳都坐滿了人,而且更多的人隻能站著,好在逸園足夠大,倒不至於裝不下來人。

    人群裏,有兩人顯得尤為惹眼,不管走到那裏人群都自行為他們讓開一條道。

    兩人一高一矮,高個子背著柄斷劍,但卻絲毫不損其形象,反而增添了幾分滄桑之感,矮個子身材瘦小,但卻同樣風神如玉,瀟灑非常。這二人不是別人,正是風頭僅次於女魁首的瀟湘殘劍晉明安與小神童左丘黎。

    左丘黎擔心道:“晉師兄有多大把握?”

    晉明安漫無目的的望著逸園景色,聞言輕聲道:“沒有把握。”

    左丘黎麵色一急,道:“那又何必要比,不比自然就沒有勝負。”

    晉明安笑道:“輸了贏了,又怎樣?比或不比,又如何?我不在乎,但他傷了你,我卻一定要討回來。”

    左丘黎麵色一暖,而後道:“那你得小心了,周沫兒這女人很有可能已經是歸元境巔峰強者。”

    晉明安笑道:“你以前不是老說,等級很多時候並不能代表真正的實力嗎?”

    左丘黎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道:“但現在遇上的就是很少的時候啊。”

    晉明安哭笑不得道:“是,還是左丘師弟有遠見。”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很快便來到了傳說中女魁首周沫兒的房前。

    晉明安笑容一斂,衝著屋內道:“在下晉明安,特來請姑娘賜教。”

    周沫兒此刻正盤坐在屋內修行,下午的擂台還得繼續,她必須讓自己處在最佳的狀態,以保萬無一失。

    聞見門外叫陣,不經眉頭微皺,道:“要打,排隊去。”

    晉明安沒想到這女子如此不給麵子,望著周圍調戲的笑容,當下臉色更是陰沉了幾分。他森然道:“既然今天我到了這裏,那麽打或者不打便由不得你了。”說著,他肩頭一抖,頓時其背後的斷劍顫鳴飛出,聲音尖銳之極,很多前來圍觀之人,都不得不痛苦的捂住了耳朵。

    周沫兒眉頭皺的更深了幾分,感受到屋外磅礴的劍意,一時間神色間閃過一絲訝然,看來果然是盛名之下無虛士,這小子倒是有兩下子。不過,如此容易動怒,倒是和傳言中的君子形象有些出入。

    既然此戰是避無可避,倒不如早先做個了斷,藏著掖著可不是她的風格。

    想罷,她提劍而出。

    嗖,正待周沫兒跨出房門那一刻,斷劍呼嘯而至。

    周沫兒暗道一聲陰險,而後抽劍上撩。

    晉明安的斷劍很快,但周沫兒的長劍更快,後發先至的一劍劈飛斷劍。

    晉明安胸口一悶,差點兒就吐出血來,臉色不經一白。

    這女人果真如左丘黎所言是那極少數的異類,不過,我晉明安就是專折異類。

    強提一氣,他身形一縱,便高高躍起,而後斷劍入手,攜著下墜之勢刺向周沫兒。

    周沫兒目光一凝,沒想到晉安明反應如此之快,倒是值得自己出劍。

    運足元力,她右腳一登地麵,逆勢而上。

    狹路相逢勇者勝,你強之時我更強。

    沒有任何花哨的動作,這二人一上手就是硬拚,而且處在逆勢的周沫兒顯得更加決絕。

    當,兩劍相撞,頓時激射出一竄火花,兩人都在空中各自全力出劍,比快比強。

    周沫兒顯然要吃虧一些,上衝之勢就要力竭之際,她元力驟然狂暴,狠狠的一劍刺出。

    轟,兩人之間炸開一圈氣浪,晉明安向上翻飛,而周沫兒落向地麵。

    待兩人再次站定,晉明安麵色更蒼白了幾分,此時已落於街道之外,而周沫兒倒是仍然呆在原地,不過她腳下的地麵已經龜裂開來,一直蔓延到十丈不止。

    遠處的晉明安深吸了口氣,元力再次爆發,使得他原本蒼白的臉色泛起了一絲不正常的紅暈,而後他緩緩強衝。一步兩步,步步緊逼,一步比一步快上數分,麵前的院牆他也不避,就那麽直挺挺的一穿而過,甚至入園前與入園後,短短不過眨眼之間,他的速度都明顯快上幾分。

    直到接近周沫兒之時,很多人已經完全看不清他的身影了,直覺視線裏一道青線。

    周沫兒冷笑一聲,難怪不與自己擂台比試,原來此人最強大的招式需要遠距離才能展開,而且方才空中硬抗也貌似有意為之,真是個精於算計的好手。還以為此人不睦虛名,原來也不過是個庸人。

    她同樣深吸了口氣,使得遠處的觀眾都能夠清晰的感受到空氣中因此而產生了些許微風,不經紛紛露出駭然之色,此女功法好強。

    周沫兒麵色沉靜,將劍豎在自己麵前,而後死死的盯住前方。

    近了,更近了,就是現在......

    就在晉明安斷劍出現在周沫兒身前一尺之時,周沫兒一劍砸下。

    頓時,就像鐵棍敲在了鐵砧之上,發出一聲爆鳴,而後兩人周圍煙塵四起。

    待塵埃落定,便見到滿身是血的周沫兒與臉色蒼白如紙的晉明安。

    “到底是誰贏了?”

    “你問我,我問誰去?”

    “不過,好像瀟湘殘劍更勝幾分,沒見他完好無損嗎?”

    “蠢貨,晉明安此時氣息紊亂不堪,反而女魁首仍有再戰之力,誰勝誰負一目了然。”

    ......

    場上一片爭論之聲,但此刻不管是周沫兒還是晉明安都沒有心思去解釋什麽,或者就是有這個空當,也不屑去解釋什麽。

    隻是,場外一名白袍老人,提筆在宣紙上寫道,“周院周沫兒,歸元境巔峰境界,才俊幫第四;瀟湘殘劍晉明安,歸元境中期境界,才俊榜第七。”收筆,而後安靜的消失在人群中。

    周沫兒艱難的扯出笑容道:“你的劍不錯,但你的人不行。”

    晉明安麵色一怒,一口血就要噴出,卻硬生生的給咽下,而後不言不語,轉身離開逸院。

    小神童惡狠狠的盯了一眼周沫兒,冷哼了一聲,便追了上去。

    周沫兒腳步一軟,頭腦一陣眩暈,仿佛隨時都可能倒下。

    猛地,隻覺眼前一花,一道白影掠過,她的人已然在那白影懷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