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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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本屆永安擂台賽最後一天,今天,也將是本屆擂台賽最激烈的一天。不過,我們的現任魁首有些幸運,因為今天上午一位本來有資格參加挑戰賽的年輕強者沒有前去登記排序,所以我們的現任魁首李賢隻要今天再堅持兩場不敗便可以贏的最終的勝利。”
上次換上新任魁首之時,這個白袍中年出現過,像是隻有擂台賽出現特殊情況時他才會出現似的,這也從側麵反映出,其實永安擂台賽不是多麽被真正的強者重視。別人從五湖四海趕來,可不是為了獲得一個可有可無的擂台魁首,而是真正的進入慧院修行,所以,為了保存實力,很多強者都是不會參加的,不然,以李賢現在的實力,是絕不可能保持連勝的。
盡管有些時運的因素,但李賢能夠堅持二十四場連勝,其實力亦毋庸置疑。
白袍中年接著道:“雖然少了一場,但大家也不用遺憾,因為最後這兩場都將是成名已久的才俊榜人物出戰,相信大家之前已經對他們有所了解。那麽,現在有請我們的現任魁首李賢與他的第一位挑戰者孟翔。”
他話音方落,台下便立即歡呼、尖叫起來,聲音匯聚在一起,像是要將整座擂台掀翻似的。
今天的人好多,但貌似並沒人看好自己了,哦,或許還有一個,是哪個站在擂台邊沿的黑大個,劉盛,他此時正奮力的揮拳呼喊著什麽,隻是周圍人們的聲音早已將他淹沒。
李賢低著頭,認真的丈量著自己的步子,他今天沒有帶酒卻帶了劍,因為今天很重要。
不去看台下激動的觀眾,更不去理會那些落進耳朵裏早已分不清是什麽話語的雜音,他平靜的來到了擂台中央。
在他麵前,此時正立著個人,那是他的挑戰者,一個身材不高卻直的像麵鋼板似的男人。
男子沒有武器,因為那黝黑的鐵拳便是他的武器;男子亦沒有低頭,因為自信不屈的人從來不懂得低頭;男子更沒有輕視,因為北洲荒原上永遠不會輕視任何人,即使他早已位列才俊榜第十一。
不要小看十一這個數字,那是在千千萬萬的年輕人裏的第十一,在他前麵的隻有十個人,而在他後麵的人卻多的要命。
此人便是孟翔,一個鋼鐵一般的男人,他同樣年輕,但卻比劉盛多了幾分沉穩與堅毅。
當,一聲銅鑼響,台下頓時沸騰,但兩人卻並沒有第一時間動手,而是凝重的對峙著。
如此,非但沒有引起台下的噓聲,反而紛紛認真的觀望起來,高手對峙,一步錯,步步錯。
孟翔終究是才俊榜上的強人,加之本來靠體質強絕,尋常攻擊根本就傷不到他分毫,遂他率先打破僵局,一口氣揮出十數道拳影,轟響李賢。
拳風勁氣率先撲麵而來,吹的李賢衣衫都噗噗作響,他像是狂風中一根腐朽的木樁子,隨時都可能被吹倒,又像是一根狠狠的釘在台上的釘子,仍你亂風呼嘯,我自巋然不動。
孟翔望著此時的李賢,不經暗暗生出佩服之意,此人身體已然千瘡百孔,但卻仍然堅持戰鬥,實在是個有著北洲男人般的倔強性子,很好。
終於,李賢在拳影就要近身之時,他動了。
隻見其一抬腳,他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孟翔身後,抽劍便劈斬而下。
孟翔瞳孔微縮,雖然他也曾觀看過幾場李賢的比賽,但是真正麵對之時,才知道,此子的速度是多麽恐怖。好在,早知此子速度驚人,方才出拳之時便沒有用盡前衝之力,現在正好回身格擋。
隻是,當他出拳阻止之時,卻又不經心頭一跳,因為劍已經斬在了他胸前。
當,李賢被震開,而孟翔難以置信的望向自己的胸前,那裏衣衫被劈開,露出一麵護心鏡,鏡上已有一道淺淺的白痕。
好快的劍。
李賢苦笑道:“每個人都認為內腔穴便是你的死穴,但現在那些人怕是要絕望了。”
孟翔回過神來,鄭重道:“每個人也都認為你隻會用指法,但現看了你的劍,怕也再沒人敢小覷你。”
兩人雖在言語,卻誰也不放過誰,短短的時間裏,已不知對拚了多少記,看的台下觀眾一陣目眩神迷。
“早跟你說堅持押李魁首,現在好了吧,別人出底牌了,咱們這是要栽了。”
“嗬嗬,兄弟淡定些,孟翔封死了自己的罩門,李魁首也未必破的了,況且,咱們還有一半注可是押在了落雨劍身上,怎麽算,咋兩都不會虧。”
“嘿嘿,你兩就外行了吧,李魁首雖強,但此刻元力已然有燥亂之象,怕是前麵那些場連勝留下的隱患,而孟翔現在卻正值鼎盛,所以此戰勝負隻是個時間問題,不信你們瞧。”
果然,李賢越來越有些不支,甚至好幾次他的長劍都被孟翔的鐵拳蕩開,不過好在他靠著自己的速度還能勉強抵抗,倒是不至於一下子落敗。
“你的元力是我見過同境之中最雄厚的,但現在你還不是我的對手,認輸吧,否則定會留下暗傷,影響以後的修行。”孟翔對於李賢的毅力頗為讚賞,他又哪裏看不出此時的李賢已是強弩之末,遂如此開口。
李賢借機一退,脫離戰圈,而後擦拭掉嘴角溢出的鮮血,笑道:“那可未必。”語畢,他直直的盯著孟翔的胸口。
啪,啪,啪......
數聲精鐵斷裂之聲顯得尤為突兀,很多正在高興的人們笑臉都不經一僵,台下頓時為之一靜,蓋因孟翔胸前的那麵護心鏡摔在了台上。
是什麽時候李賢斬斷了數根捆綁在孟翔身上的鐵帶,沒人知道,因為他的劍實在太快。
李賢不去理會眾人驚訝的目光,趁著孟翔仍在愣神之際,一步跨出,轉瞬便來到孟翔身前,而後再次一招極劍點向孟翔內腔穴。
孟翔臉色慘白起來,因為此穴不能破,破了他多年的《萬華金身》就白練了,但偏偏這個實力不如自己的家夥卻有著讓人難以置信的出劍速度。想到不覺間就被人斬斷了數根捆縛護心鏡的鐵帶,他認命的閉上了眼睛。
台下的劉盛神色複雜,不知是該高興還是難過,因為那個叫孟翔的男人,是他師兄。
所有人在這一刻都屏住了呼吸,生怕錯過哪怕一絲一毫。
在擂台不遠處有座閣樓,叫望戰台,這裏是一處專門為少部分能夠既全麵又舒適的觀賞戰鬥的人建造的,能夠登上此台之人,非富即貴。
往常,望戰台都隻有寥寥數人,但今天卻來的格外多,他們形形色色,有的威嚴大氣衣衫華貴,有的平靜樸實衣著也極為質樸,但沒人敢小看他們中的任何人。而這群人裏,最為惹眼的還要屬一名白紗遮麵的女子。
女子盤著反綰髻,披著淡青色披肩,一襲白色及地長裙,讓她看起來分外高貴優雅。
她安靜的坐在一張長椅上,三丈之內都沒有一個人敢上前,當然那個專心的綠裙侍女除外,她正認真的為主人沏茶。
“山靈,等等去將那五氣丹送給那小子,不要第二場還沒打,自己就先倒下了。”見此戰勝負已分,女子好聽的聲音兀自傳出。
綠裙侍女手上的動作絲毫不變,穩穩的為女子斟上一杯茶後,這才應了聲“是”。
女子望著場中此時僵立的二人,不經輕笑道:“有些意思。”
孟翔緩緩的睜開眼睛,望著此刻虛弱的李賢,呐呐道:“為什麽?”
李賢收起長劍,笑道:“我有個不錯的朋友,他也是北洲人,你跟他很像。”
劉盛離得近,而且這聲音不算小,他揉了揉眼睛,貌似是進沙子了。
孟翔哈哈笑道:“好,李賢,我記住你了。”而後他衝著台下道,“我輸了。”
台下眾人聞言,頓時一片哀嚎,那可是白花花的銀子啊,就因為這三個字沒了。而那些圍觀的商家們,則個個都笑的合不攏嘴,因為隻是現在,他們已經賺了。
李賢望著孟翔灑脫的背影,不經暗自點頭,這人武道意誌堅強,即使失敗也坦然麵對,果然不錯。想到此處,他心裏莫名的有些開心,他相信,任誰結識了一個這樣可愛的人,都不會不開心的。
突然,他臉色一變,猛地一陣劇烈的咳嗽起來,鮮血像是不要銀子似的流了出來,長久淤積的傷勢終於在這一刻爆發,而且剛才他硬生生的停住最後一劍,更是反噬的厲害,他隻覺頭腦一暈,便栽倒在了擂台上。
“哈哈哈,兄弟,這次賺啦,魁首不戰而敗,落雨劍才是最後的勝者。”
“白癡,難道你不知道,永安演武台,隻有被打敗,沒有不打就認輸嗎?”
“嗯?!李魁首都這樣了,還怎麽打?”
“哼哼,瞧你那傻樣,看著便是。”
“你......”
......
台下頓時一片騷亂,顯然這樣的情況曆來也不多見。
“大家請稍安勿躁,雖然現在魁首李賢暈倒,但按照規定,決不會虎頭蛇尾的讓一個沒有上過決賽擂台的人榮獲最終魁首,所以請給我們半個時辰的時間,比賽定會照常進行。”
白袍中年來到場中,而後袖袍一卷,便提著李賢朝著準備室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