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奪令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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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將滴血仙金融入逆昆侖裏,需要的時間不會短,而鐵老先生顯然又沒有關門的意思,於是為了節省時間,李賢很自然的便做起了鐵匠鋪雜役的事情。
好在,換武器的人不多,換上好武器的人更少,所以李賢倒是過的挺清閑。
不過,既然是開門做生意,總會有客人上門的時候,今天,鐵匠鋪便迎來了自李賢坐鎮以來的第一位客人。
李賢放下手裏的酒壺,抄起毛巾便為其擦了下凳子,而後笑道:“客人是想要把什麽樣武器?”
那人眼神有些孤傲,也並不落座,而是冷聲道:“你就是李賢?”
李賢仍然保持著笑容,道:“我是不是李賢,與客人買不買武器,好像沒有什麽關係吧?”
那人平靜道:“當然沒關係,但我現在找的就是李賢這個人。”
李賢苦笑道:“那這位客人恭喜了,因為你一找就找到了真正的李賢。”
那人點頭,顯然對於李賢的答案沒有多大意外,而後他抽出自己腰間掛著的長刀,指著李賢道:“交出慧院令牌,我可以留你全屍。”
李賢聞言一愣,而後轉身,挑起了身後呈列的劍器,並且呐呐道:“不管我怎麽說,現在你也不會相信我身上本沒有令牌,是也不是?”
那人顯然很自信,在麵對此屆演武台魁首之時,竟然還等人把劍選好再戰。
他點頭道:“隻要有可能,我就不會放棄。”
李賢搖頭道:“但我想說,我真的沒有什麽狗屁令牌。”說著,他已經選好了劍,而後抬步便消失在那人的視線裏。
等那人再次見到李賢的身影,他的脖子上已經多了一柄劍,皮膚已經可以感受到絲絲冰涼,因為此劍已經幾乎貼在了他的頸子上。
他猛的驚出一身冷汗,難以置信,道:“好快的劍。”
李賢笑道:“現在我說,我沒有令牌,你信了嗎?”
那人顫抖著連忙道:“信,信,就算你現在真有,怕也沒幾個人再敢來動你了。”
李賢苦笑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我這嫌疑是怎麽也洗不清了。”
那人望著李賢,並沒有說話,但李賢卻已知道答案。
他繼續道:“你們這麽相信這個消息,看來這個消息的來源十分可靠。”
那人閉口不言。
李賢笑道:“是不是覺得我不殺人,就很難問出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那人仍然不說話,但是臉色已有些白,因為讓人生不如死的事情實在不少,他已經想多了數種可能。
李賢對此視而不見,自顧自道:“男人之所以是男人,是因為他有樣東西女人一定沒有,你說這東西你若是沒了,會不會後悔活在這世上?”
那人眼神有些驚恐,因為李賢在說話之時,已經將劍移到了他身下,他顫抖道:“神機先生。”
李賢聞言一愣,他實在想不出自己什麽時候得罪過這樣的世外高人,那麽隻能說明這個消息怕是對事不對人。他推測道:“這麽說,消息上得到令牌的人還有很多?”
那人點了點頭,算是承認。
李賢暗自鬆了口氣,要是真被這樣的大人物針對,還真是一場遭難。不過,想來不問世事的神機先生卻公布了這樣一則消息,實在有些耐人尋味了。
他深吸了口氣,繼續道:“但你卻偏偏選中了我?”
那人還是沉默,但是李賢已知道,選中他,想必是因為一個演武台魁首,顯然還沒有真正的才俊榜強者厲害,所以他成了要奪取令牌之人的首選目標,更要命的是,他不會要人的命。
想罷,他不經苦笑道:“像神機先生這樣的世外高人,說出來的話的確叫人信服,但既然他都把我特意列了出來,這說明我並不好對付,所以你真的很不幸。”
那人茫然,雖然自己失敗了,但保住了性命,實在是幸運極了,不是嗎?
李賢可不知道此人心裏到底怎麽想,他隻是刺了一劍。
長劍貫穿跳動的心髒,他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那充滿活力的心髒,驟然衰竭的過程。
鮮血順著長劍一直流到他的手上,他卻毫不知覺。
殺人,原來真的很簡單。
他很多時候在想,自己殺的第一個人,會是個大奸大惡,還是個與自己仇恨不共戴天的人,但卻萬萬不會想到,自己殺的第一個人,竟然是個自己連名字都不知道的路人甲,隻因這人處在了一個該死的立場。
他將屍體拖到鐵匠鋪旁,而後用那條毛巾將店裏的血跡擦的點滴不剩,而後有些發顫的打開酒壺,狠狠的灌了自己幾口,這才平靜不少。
他苦笑道:“這不能怪我,每個人都要為自己做出的選擇承擔責任,我不殺你,我會死。”
的確,若是今天放過了這人,以後前來奪令的人肯定隻會更多,到時候就算累也得將自己累死。而現在自己會殺人了,想要來奪令的話,也得多想想後果了。
不過,顯然這樣還是會有人上門奪令,但絕對不會太多,生命可貴,不是每個人都能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的。
像是回應李賢的猜想,以後幾乎每天都會有兩三人,上門挑戰。
有了第一,第二第三甚至往後就變得理所當然起來,李賢自然不會客氣,全部將他們變成了屍體,這樣一直持續了十天,他這才迎來了久違的空閑,而此時鐵匠鋪外的屍體已經堆成了一座小山。
好在現在正值深秋,蚊蟲倒還不算猖獗,但是長達十天的置之不理,仍然讓整個鐵匠鋪都散發著一股難聞的惡臭。
李賢這十天來,喝酒喝的更厲害了,隻因他也覺得惡心,但卻沒有絲毫處理的意思,因為這樣才能更有力的威懾到那些瘋狂的人們。所謂眼見為實,耳聽為虛,隻有真正見識到了現實的殘酷,才會發現自己原來根本就無法麵對這樣的殘酷。
還別說,就因為這堆屍體,李賢親眼見到十數人,臨場退走,這更加堅定了他“堆山”的決心。
無獨有偶,同樣的事情,永安城裏還有不少,比如束飛章下榻的客棧,比如書聖包場的戲園子,還有一些連李賢現在還不甚清楚的各路強人。
但這些人裏絕不會包括一個人,那就是趙嬰,隻因他本身便已是世間最強有力的威懾了。
趙嬰也夠清閑,這二十天來甚至沒有一個人上門找過麻煩,他倒是樂得保存實力。
不過,就像不管再如何高的山峰,也會有人嚐試去攀登一樣,這天,趙嬰也終於遇上了一個找麻煩的人。
“你是趙嬰?”
這人身披黑袍,同樣滿身傷疤,甚至臉上比慧十一更多一些,他的聲音同樣冰冷機械,仿佛不似活人。
趙嬰饒有興趣的望著眼前之人,現在城中血雨腥風,出來走動的人越來越少,而這個擋路的家夥顯然是來找麻煩的,或者說是來找死的,對於這樣一個不怕死的人,他當然很感興趣。
他嘴角勾起冷笑,淡淡道:“你就是傳說中的長老會死士?”
那人平靜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但是為了讓你死的明白些,我會告訴你我叫慧二。”
趙嬰眸子裏閃過一絲血光,道:“哦?這麽說你很有信心能夠殺了我?”
慧二仍然平靜,道:“趙嬰,歸元境圓滿修為,身具天階中級武技《九黎連環刀》已可登堂入室,身法頂尖,戰鬥經驗更是無可挑剔,堪稱歸元境無敵。”
趙嬰笑的更深了幾分,道:“既然已是無敵,那你還有自信殺我?”
慧二沙啞道:“隻因我也被評為同境無敵!”
嗖,慧二長劍一抖,率先出手,頓時十數道劍光便罩向趙嬰。
這些劍光每一道都快到極致,甚至不輸於束飛章的劍速,但要知道,慧二可是一同使出的十數劍,其差距可想而知。
趙嬰神情不變,隻是一拍腰際,一連串環形刀影便向著周身激射而出,刀影很多,但事實上他也隻有一柄刀,一柄彎刀。
要知道,當初孟翔挑戰之時,他連自己的刀都不曾出過,隻是隨意拿了周圍觀眾的一柄長劍便一擊破了孟翔苦練多年的《萬華金身》。
由此可見,這慧二也的確算得上是個超強之人,而且此人年紀不大,卻從未在才俊榜上聞過此人姓名,這人的身份已暴露無遺。
刀光與劍光相撞泯滅,但真正的彎刀與長劍卻還沒有分出勝負。
兩人像是站在原地沒有動,但是臉色卻越來越蒼白,隻因他們的招式太快,已經不能以肉眼看清,唯有那不是傳出的聲響在顯示著,這二人在進行著生死大戰。
轟,一聲巨響過後,兩人終於停止了相互攻擊,隻因勝負已分。
既然是生死鬥,勝負便意味著生死,此時慧二已死,顯然他還是輸了。
趙嬰此時除了臉色有些蒼白之外,已看不出絲毫傷勢,他望著慧二的屍體,道:“你的情報很準確,但那卻是一年前的我。”說完,他平靜的繼續向前。
當趙嬰離開不久,一名同樣黑袍的男子露出了身形,不覺間,他的手心已滲滿冷汗,隻因慧二的屍體此時就像分解了一般,被一陣風給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