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新的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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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客棧,李賢便將自己關在房間內,仇人死了,但是他心裏卻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突然感覺很茫然,竟不知來到這個世界是為什麽而活著,說明確些,就是他自己的歸屬感實在算不上強烈,他就像是一個旁觀者,看著世間大勢潮起潮落。

    望著懷裏早已昏迷的小狐狸,不知其將會何時醒來,想想許老駝背居然死在她的手上,實在令人詫異之極,老駝子當然不會因為小狐狸漂亮便痛快赴死,其中想必又有什麽不為人知的隱情,不然,他也不會在彌留之際,還要讓自己照顧小狐狸了。

    突然,他注意到桌上的熱水,那是宋甜兒為他準備的,這丫頭,就那麽肯定,自己一定能夠活著回來?要自己真回不來,豈不可惜?

    吱呀,門被推開,這時宋甜兒端著又一盆熱水走進李賢的房間,瞧見李賢安然而回,她露出了一絲淺淺的笑容,就像溫柔的小妻子,終於盼到自家夫君回家一樣。

    李賢不是個木頭人,此時要是再不理解宋甜兒的心意,那真是個傻子了,但並不是他要求太高,他總覺得兩個人之間像是缺了點兒什麽,或許是少了所謂的生死磨難,又或是真的不很合適吧。

    他心裏一歎,麵上卻保持著笑容,一邊準備擦臉,一邊道:“甜兒,我打算出去走走。”

    這個走走既然要與她說,自然不會再帶上她。

    聞言,宋甜兒一夜未合的眼的臉色不經更為蒼白了幾分,道:“這裏豈不是就在外麵?”

    是的,在所有人看來,李賢來自禁天林,但隻有李賢自己知道,他不屬於那裏,更不屬於這世上任何一處地方。

    他勉強的笑道:“這裏的確是外麵,但走走、走走,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我現在還不想停。”

    宋甜兒是個聰明的姑娘,自然知道很多事情是不能勉強的,感情是雙方的,她隻能很配合的低聲道:“哦,那我就不陪你去了,希望你什麽時候想停下來了,會想起逸園這個地方,我會等你。”

    說著,她不等李賢出聲,便轉身離開,隻因她知道李賢若是再出聲,她會傷的更深。

    李賢望著宋甜兒離開的方向,無奈一歎,擦了把臉,又陷入沉思。

    慧院將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他一個人身上,但想要再現當年慧院的盛況談何容易?當然他不是想要就此放棄,隻是在這之前,他覺得,自己必須要強大起來才行,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本不難理解,自己現在暴露,無異於自尋死路。而強大起來的捷徑便是戰鬥,他不可能隨時帶著一個侍女去戰鬥,所以他不得不選擇獨自離開。

    或許,很多年後,當自己再回來,她已經不是再等自己了吧?

    時間是一段感情最好的試金石,他不想宋甜兒因為視線裏隻有一個他,便混淆了喜歡與愛,人生的路還很長,選錯了,再想後悔便已來不及了。

    既然要戰鬥,便要選擇去處,天下現在有三處戰場,一處是妖獸海,那裏本就是一處天然戰場,不管什麽時候,隻要你去,就一定有戰鬥,但想從中活著回來,卻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現在的他沒那實力去考略,當然要是他能夠得到像趙嬰那樣的假死之法,或許現在就可以去試試。

    第二處戰場是東洲承國與北洲荒原,這兩個為了領土,已經相爭了數萬年,但他們卻從不與臨近的其他兩洲開戰,一方麵是因為仇恨雙方都不願意轉移目標,一方麵其他兩洲總是會有意牽製,絕不允許一洲獨大,甚至吞並其他洲,更重要的是,往往那些有實力改變局勢的傳奇境,紛紛被賦予了不可推卸的責任,往往都是不會參戰的,不然誰要弄出個大陸一統,更沒多少可能出現真正的逆天強者。

    而最後一處,自然便是西洲劍王山與南洲周院,這兩個都是用劍聖地,誰也從來沒有真正服過誰,從起初的互較高下,再到以後的不死不休,實在是件情理之中的事情,不過繼最後一代周院院主周洗心之後,最近五千年裏,周院實在人才凋零,不然當初也不會像吸收李賢入院了。

    而李賢選擇的地方,便是這第三處戰場。

    這裏不但是個練劍的好地方,而且在實力提升之後,還能夠順勢便前往妖獸海看看,要是順利的話,當他從妖獸海出來之時,便是那上古道場開啟之日,豈非是一舉三得。

    不過,是去劍王山還是去周院麾下,這倒是個問題。

    劍王山的常靜怎麽說也救過自己,雖然那不過是隨意為之,再則那女人還和自己的師傅不清不楚的,但好像別人根本就從來沒把他當一回事兒看待過,去了估計也是個熱臉貼冷屁股的貨。

    而周院就不同了,先不說當初周院的周念雲有意招攬,單單是周沫兒這層原因,他也沒理由站在周院的對立麵,而且回來的時候沒見過玠堪這小子,說不得,在四洲聯軍撤退之後,這小子已經迫不及待的找他的小情人去了,要是自己去了劍王山,沙場上與這二人遇見怎麽辦?

    打定注意,他心中不免明朗了幾分,便合衣睡下,要做的事情那麽多,總得先養足了精神再做不遲。

    翌日,李賢一手牽著匹快馬,一手抱著小狐狸,便離開了逸院。

    宋甜兒遠遠的望著他離開的方向,淚眼一片模糊,他本不知道自己在送他,還是當做不知道?

    ......

    七年的時間過去了,天才們紛紛激流勇進,但束飛章非但沒有進步,反而連才俊榜上的位置都在不斷的下滑。隻因當年他沒能奪得當年慧院演武台魁首,被罰囚禁在了幽冥絕獄,而當年不曾失職的晉明安反而得到了重用。

    麵對昔日高高在上,現在卻被踩在腳下的家夥,晉明安自然不曾手軟過,於是天下便多了這麽個修為倒退的天才。

    束飛章輕蔑的望了一眼晉明安那猙獰的麵容,淡淡道:“所以說,恥辱就是恥辱,不管你怎樣掩蓋,但永遠都不可能過得了你自己那一關,你看,這些年下來,你可曾有真正的快樂過?”

    晉明安殘忍的笑道:“事實上,每當折磨你的時候,我就高興的要命。”

    束飛章平靜道:“這隻會讓你離魔鬼更近。”

    晉明安搖頭道:“事實上,我本身便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魔鬼。”

    魔鬼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那個引他成為魔鬼的人,毫無疑問,束飛章便是這樣的人。

    喜歡左丘黎是假的,看不起晉明安也是假的,隻因他要釋放關在晉明安心中的魔鬼,隻因他晉明安有這樣的資格獲得這樣的引導。

    他笑道:“雖然我現在很痛苦,但是我卻是自由的,隻因我已經擺脫了劍王的掌控。”

    晉明安瞳孔一縮,難以置信道:“不可能,那種毒,世上本沒有解藥。”

    束飛章殘忍道:“那種毒的確沒有解藥,但你要能像我這樣忍受痛苦七年,你也可以獲得自由。”

    他的聲音像一隻成年的魔鬼,在教導他的後輩一般,顯得那麽親切與誘人。

    晉明安兩眼一瞪,道:“是我幫助了你?”

    束飛章點頭道:“你總算還不笨。”

    晉明安有些發顫道:“那麽黎兒你本不喜歡?”

    束飛章鄙夷的望著束飛章,道:“我以為你和我是同一類人,可惜,你卻不是。”

    “哈哈哈。”

    晉明安突然大笑起來,複又猙獰道:“現在你告訴了我獲得自由的秘密,但你卻永遠不可能獲得真正的自由,隻因這幽冥絕獄將是你的墳墓。”說著,他抬步就要離開。

    “你不會以為,光靠所謂的意誌力便能夠戰勝那樣的毒吧?”

    束飛章像是早就猜到會有這樣的變化,隻是他沒想到晉明安對左丘黎竟然動了真心,不過這並不影響他的計劃,他平靜道:“這是我無疑中獲得的秘法,這世上除了我,再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

    晉明安腳步一頓,但並沒有轉身,他冷漠道:“你就不怕我將這事兒告訴劍王?”

    束飛章肯定到:“你不會,隻因這樣無疑於你自己斬斷了自己的出路。”

    晉明安深吸了口氣,並不多言,便毅然離開。

    他不知道當他妥協之後會發生什麽事情,隻因他突然發現束飛章實在有些可怕,比預想到的還要可怕的多。

    背後再次傳來束飛章瘋狂的大笑,他突然就想起了一個人,那個人人敬而遠之的符魔頭。

    望著晉明安離開,束飛章終於止住了大笑,他呐呐道:“你的心很大,但卻沒有多少用來裝自己的愛人,隻因你本就是個薄情之人,又何必行這些有情之事?你會回來的,我相信不會太久,到時這劍王山就將是我們的,什麽最強天才常珊,什麽無敵的劍王常經綸,他們都不該踩在我們的頭上,像我們這樣的人,才該是這個世界的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