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常老頭泯滅的那一刻，常珊在第一時間便解除了精神烙印的枷鎖，不過可惜的是，即便她再快也見不到常老頭最後一麵了。⊙

    慧一的劍弧雖然消失了，但氣勁仍然將宋雪舞與劉盛劈出好遠，紛紛受傷不輕，這還是常老頭拚死抵抗的結果，若沒有常老頭最後的爆發，或許他們兩個都無法再活著。

    “常爺爺，你怎麽了？！你......”

    常珊注意到身邊的常老頭屍體，驚恐的呼喚，但當見到仍然紮在常老頭身上的數柄短劍之時，頓時仿佛明白了什麽，難以置信道：“不，不會的，怎麽會是這樣？”

    宋雪舞與劉盛對視一眼，眼裏滿是迷惑，他們不知道為何常珊前後之間的差異會如此之大。

    “是你！都是你們害的！我要殺了你們！”

    突然，常珊狠狠的扭頭盯著慧一，想也未想便朝著慧一衝了過去，她身上的短劍盡數浮現，伴隨著她的身影，狠狠的撞向此時已毫無抵抗能力的慧一。

    噗、噗、噗......

    鮮血飛濺，慧一被上百柄短劍紮成了刺蝟，他的眼睛早已在最後揮出那道劍弧之後便已然恢複了清明，隻不過比正常人多了木然與難以言明的痛苦，或許這就是解脫吧。

    他正想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卻見到身體多出了一雙腳，書聖居然選在這時候回來了，而常珊在書聖到來之時便被一腳踢開，砸毀了數塊巨石之後總算停下，但常珊也因此徹底陷入昏迷。

    慧一的眼睛再次泛起紅色，卻不能動彈絲毫，他受的傷實在太重，身體已不足以支撐自己的想法來進行動作。

    “你要死了。”

    書聖麵無表情的一腳踩著慧一的腦袋，居高臨下道：“人總是到要死的時候才會察覺道生命的重要，你現在知道了嗎？”

    慧一沒有回答，隻是他的眼睛裏的血紅擴散的更廣了。

    書聖恍若未覺，淡然道：“身體是靈體的載體，但同樣是限製成就的一具容器，容器的大小決定著實力的高低，現在你的容器壞了，但卻有機會找到更好的容器。”

    “我可以為你找到更好的容器，前提條件卻是你必須讓我種下一粒精神種子，從此做我身邊的一條狗，你願意嗎？”

    慧一木然，他現在隻想要殺了眼前這個家夥。

    “哦，你看看，你不但背叛了李賢，而且連那老東西也給殺了，你說李賢會不會很傷心呢？”

    書聖扭頭望見此時雖然還活著，卻完全毫無抵抗能力的宋雪四人，接著道：“要是你還有一點良心，就該為李賢做出些補償的，那麽你看用你的效忠來換這些廢物的命怎麽樣？”

    慧一瞳孔微縮，隻因他的確對李賢很是愧疚，清醒過來的他真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他本想讓常珊給殺了以死謝罪，卻不想常珊的實力還是弱了些......可惡！

    “讓我們來玩兒個簡單的遊戲吧。”

    書聖所幸挪開了踩著慧一的腳，並蹲下望著慧一饒有興趣道，“我數三聲，要是你不答應我就殺一人，一共四人，那就是十二聲，你覺得怎麽樣？”

    慧一閉上了眼睛，不讓自己浮現絲毫擔心的情緒，隻因他知道那樣隻會讓書聖更覺得開興。

    “你還是不說話嗎？那我就當你是答應了！”

    書聖冷冷道：“一！”

    慧一眉頭一皺，但這時候妥協，未來可能還會犯下更大的錯誤，與其到時候再後悔，不如現在就結束這一切，可是......

    宋雪舞用劍支撐著站起，而後一步步朝著書聖的方向走去，現在他是修為最高的一個，若連她都倒下了，他們真成了待宰羔羊了。

    “哦？居然還有一個不怕死的！”

    書聖望見宋雪舞堅定前行的聲音，輕笑了一聲便接著道：“二！”

    慧一實在恨極了書聖這樣的敗類，他想要殺了書聖，簡直想殺的要命，可卻怎麽也不能動彈一下。

    “三！好了，時間到！”

    聲音還在慧一耳邊回蕩，他驀然睜開眼睛，卻早已看不見身前的那道身影。

    宋雪舞隻覺耳邊刮過一絲微風，待猛然轉身之時，便見到鄧平的腦袋已然高高的拋起，她腦袋裏頓時一片轟鳴。通幽路之行，讓鄧平成了她除了李賢之外最為依靠的人，她將鄧平真的是看做自己的親弟弟一般，卻不想書聖第一個要殺的卻是鄧平。

    想到通幽路上相互扶持的一幕幕，想到總是在自己麵對生死危機的時刻鄧平總會挺身而出站在自己的前麵，淚水不經模糊了她的雙眼。

    “宋姑娘可別難過，很快我就會送你們大家一起團聚的，隻不過你對李賢來說或許有些特殊，重頭戲當然應該放到最後。”

    書聖身影一晃便湊到了宋雪舞麵前，微笑的解釋道：“雖然你不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女人，但從你身上總是能夠感受道一股淡淡的悲傷，讓人忍不住生出憐惜之情，看來這就是李賢喜歡你的秘密嗎？”

    宋雪舞顫抖著身體，她隱隱覺察道體內還有著更為強大的力量，但自己卻像是隻無頭蒼蠅一樣，找不到入門之道。

    這是人類的極限，還是別的什麽，她不知道，但她卻能夠肯定，隻要找出原因，擊敗眼前的書聖也不是毫無可能。

    感受到書聖極具侵略性的目光，她拚盡全力就是一劍上撩，書聖則向上倒飛而起，隨著上撩的長劍而起，看起來簡直跟跳舞一般。

    宋雪舞眼神一凝劍鋒一轉，身體同樣拔地而起，逼著書聖不斷的升高，但這個過程裏書聖卻始終一副悠然狀，絲毫不擔心自己會被宋雪舞的長劍刺中一般。驀然，書聖的身影模糊，等再次出現之時卻已悄然的躲在了宋雪舞背後輕笑。

    宋雪舞麵色一怒，行雲流水般的左手就是一記肘擊，料定了書聖在她背後朝著右邊劃動的自信行為，她在左手用出力量不算很強的肘擊之時，右手的劍已然反握，而後在間不容發之間便已然朝著右側身後倒刺一劍。

    當，一聲金石撞擊之聲響起，總算這一係列電石火花間的交手之後，雙方發生了第一次的兵刃碰撞。

    “不得不承認，宋姑娘雖然實力不怎麽樣，但腦袋瓜子還是蠻好用的。”

    書聖借助著撞擊的力道已然回到了慧一身前，望見咬牙切齒的慧一，他不經笑道：“倒是把我們之間的小遊戲給忘記了，你不要生氣，我這次從二開始數。”

    “二！”

    很多時候，真正失去了，才會發現原來自己的心根本還沒有做足準備，慧一確實是打定了注意，但麵對著李賢的朋友一個個殘殺，內心其實已然開始動搖，但這時候若選擇後悔，鄧平就白死了。

    他咬緊牙關，不出一聲。

    “哎，三！其實我真不怎麽喜歡單方麵的殘殺的，這一點跟你就不一樣。”

    慧一渾身一震，回憶起一個個驚恐的麵容，他眼睛裏的紅色幾乎已然再次占滿了他整個眼眶。

    劉盛發出一聲苦笑，自己本來已經拚命的提升實力，但到頭來還是隻能成為拖累，可他不想死，不但是因為他承載了北洲很多人的希望，更要命的還是常老頭才剛剛用死才救回的他這條爛命。

    不能死，不能死，他隱隱已然覺察到這一輪書聖的目標就是他，因為書聖在剛才還掃過他一眼，想他現在這樣的實力，也隻配書聖掃一眼罷了。

    果然，在他竭盡全力的專注觀察下，終於見到了一條模糊的黑線朝著他襲來，但當他想要有所行動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身體遠沒有想象中那麽快，實在是慢的要命。

    太慢了，這樣會死掉的，不能死，不能死......

    他全身的肌肉陡然隆起，甚至就連拳頭看起來都像是增大了幾分，他來不及任何動作，但卻可以將全身的修為匯聚到右拳，發出最後的一拳。

    隨著元力的不斷匯聚，他的整條右臂發出淡淡的白色光芒，“哢”像是掙脫了某種枷鎖一般，他的拳終於揮了出去。

    這是劉盛有生以來最決絕的一拳，也是最強大、堅韌的一拳，但這一拳在書聖麵前卻顯的很是蒼白無力。

    劉盛的**很強，他的拳頭更強，而此時劉盛的拳頭算是突破了極限，但卻在接觸到那道黑色的光線之時，仿佛鐵拳都變成了豆腐一般，不但是整個拳頭，就連整條臂膀也是，統統粉碎開來。

    劉盛來不及慘叫，或許就算他有機會慘叫也不願意讓敵人聽到，他被雙方碰撞的氣勁炸飛，生死不知。

    “倒是還有幾分垂死掙紮的味道，但要死的人終究要死的，不然怎麽能叫垂死掙紮？”

    書聖仍然沒有放過劉盛的意思，他的身影在空中一折，輕鬆的繞開拚命揮劍而來的宋雪舞，一腳便踩向還在空中拋飛的劉盛的腦袋。

    隻有人的腦袋碎掉了，才是最保險的死法，書聖一直是這麽認為的。

    轟，這一腳直接將地麵都踏出了一個窟窿，這樣的威力，不要說是腦袋，怕是連整個身體都不能幸免的。

    可書聖卻突然皺起了眉，隻因遠處劉盛的身體不但好好的，甚至連腦袋也毫發無損的、好端端的長在頸子上。

    這當然不是因為劉盛臨死爆發，再次突破，隻因場中又來了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