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集 草原伏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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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集  草原伏擊

    13日淩晨兩點多,向小強裹著毯子靠在車廂裏迷糊的時候,身邊武炎彬輕輕推他,小聲道:

    “大人!大人!”

    向小強本來誰的就不實,滿腦子都是淩晨的“斬首行動”。現在一下子就醒了:

    “唔,唔!怎麽?開打了嗎?”

    他立刻發現,汽車並沒在行駛,而是停在這裏的。而且,前後都很安靜,都沒有引擎聲。

    “怎麽回事?他問道,“怎麽停在這兒了?這到哪兒了?其他的車呢?”

    武炎彬小聲道:

    “大人,其他的車都在呢。我們現在已經設好埋伏圈了……”

    “埋伏圈?”

    “大人,剛才一點多的時候,前方偵察營遭遇了敵人的偵騎,敵人是一個班,我們也是一個班。敵人是騎馬,我們是機槍挎鬥摩托,一下子把他們打掉了一半,剩下的全抓回來了……”

    向小強耳朵一動,很敏銳地捕捉到了關鍵兩個字:

    “偵騎?……那就是說後邊有大部隊嘍?怎麽確定是偵騎?不是出來打野食的?”

    武炎彬說道:

    “大人,已經審問過了,就是偵騎,後麵有三個旅,將近兩萬人!差不多還有二十多公裏吧!”

    向小強嚇一跳:

    “兩萬人?真的假的?別搞錯了!”

    “大人,這是高大人親自安排的,那幾個人都讓打得鼻青臉腫了,又是分開審問,說法都一樣!高大人看您睡得正熟,怕影響了您白天的指揮,已經做主就地設下埋伏圈了。現在我們就在等著敵人的主力呢!”

    向小強呆坐了片刻,明白了。

    “我日……”他喃喃地道,“額爾敦木圖那老小子,敢情和我想到一塊兒去了。我跟他玩聲東擊西,他也跟我玩聲東擊西……我坦克大軍大搖大擺地走西路當幌子,他估計也是在西路上大搖大擺地派兵當幌子,我從東路端他老窩,他也從東路端我老窩來了!他估計是知道我把基地戰鬥力都抽空了,想來個趁虛而入!”

    武炎彬點頭道:

    “大人英明,高大人也是這麽分析的!”

    向小強嗬嗬笑了:

    “可惜啊,這老小子跟我玩避實就虛,就是不敢和我硬碰硬的。現在人算不如天算,我們兩家的主力碰到一起了。哈哈,好,那大家就在這大草原上來場硬碰硬吧!他用步槍,我用機槍!他用馬,我用汽車!大家撞吧!可惜坦克沒帶上來,不然更過癮了。……哎,好像日德蘭大海戰也是這麽的吧?雙方都打著如意算盤設伏讓對方鑽,鑽著鑽著兩家主力就鑽到一塊兒去了。哈哈。”

    武炎彬是軍校出身的,雖然不是海軍,但日德蘭海戰是經典戰例,自然也是要學的。他點點頭,嘻嘻笑道:

    “不錯,大人,真和日德蘭海戰一樣!而且這裏是大草原,一馬平川的,也和大海差不多!不過大人,現在我們可等於是裝甲艦對木帆船了!”

    “很好!”

    向小強很滿意,也很興奮,掀開卡車帆布,跳下車廂。武炎彬也跟著跳了下來。

    ……

    四野一片漆黑,除了天上一輪明月,灑下了寥寥白光。過了片刻,向小強的視力適應黑暗了,看到周圍已經不是戈壁灘了,而是大草原。腳下的草還不太高,還沒到膝蓋。放眼望去,看不到山。

    夜間很冷,冷得徹骨。向小強原地跺著腳,裹緊了大衣,又披上毯子,仍然不住地打寒顫。

    四麵八方都是軍車,但是間距都很大。每輛軍車的車頂上都駕著啄木鳥機槍。駕駛室上全部蒙上了帆布,防止玻璃反光。前方已經挖了好些散兵坑,官兵們挎著衝鋒槍,架著機槍,悄無聲息地埋伏著。

    “我們現在在哪裏?”向小強問道。

    武炎彬說道:

    “大人,現在我們已經在布倫托海縣境內了,西邊十來公裏就是烏倫古湖,北邊差不多還有一百公裏,就是阿勒泰城。”

    向小強點點頭,嗬嗬笑道:

    “額爾敦木圖也和我一樣,想玩六百裏大奔襲啊。我是四個輪子,他是四條腿,我都快到他家門口了,他才剛剛走了一百公裏。嗬嗬,這個老……勺子。”

    他用了在這裏學的第一句罵人話,感覺還不錯,挺貼切的。

    ……

    向小強端起望遠鏡,看到遠處幾百米外,有一條灰蒙蒙的東西。他看出來,那就是公路。

    當然,敵人都是騎兵,不一定非得從公路上走不可。但是高大義選的這個伏擊地點非常好,伏兵背後就是十來公裏就是烏倫古湖,烏倫古湖足有幾百平方公裏。敵軍現在是要往東南趕,不可能向西繞那幾百平方公裏的大湖的,隻能要麽從東路東側經過,要麽從公路和湖之間經過。而明軍就埋伏在公路和湖之間,而且隻埋伏在公路的一側,另一側空出來。

    這樣,無論敵軍從公路上經過也好、從公路東邊經過也好、從公路和湖之間經過也好,都會進入明軍的埋伏圈。就算他們從公路東邊很遠的地方經過,也在明軍的火炮射程之內。而明軍的汽車機動地調整位置,猛撲過去。

    而敵軍也怕黑夜中在大草原上迷失方向,不敢偏離公路太遠的。

    向小強讓武炎彬帶著他到高大義那邊去。高大義怕影響向小強睡覺,把指揮電台搬到另一輛車上去了。幾十米外的一輛軍車裏,高大義正在對下麵幾個指揮官布置任務。看到向小強爬進來了,幾個人連忙起身見禮。

    向小強笑嗬嗬地點點頭,讓大家繼續,自己坐在旁邊聽。

    高大義繼續說道:

    “……如果敵軍口供差得不大,如果這次敵人真的出動了三個旅、兩萬人的話,那就是額爾敦木圖已知總兵力的大半了。因此,我們這一仗力圖全殲敵人。萬一把敵人打散了,我們就充分發揮汽車的機動優勢,在大草原上追逐敵人,把敵人一一消滅。我們是汽車,可以長時間快速疾馳,而敵人的馬不行。充分利用這一點。堵住敵軍逃回北邊的路,這是關鍵。隻要敵軍不往北邊跑,往其他三個方向跑都沒關係。西邊是烏倫古湖,東邊和南邊幾百裏都是無人區。等到天亮後,我們的飛機就能投入戰鬥了,他們就一個人也跑不掉了。諸位清楚了嗎?”

    “清楚了!”

    “大人還有什麽說的?”

    向小強笑道:

    “大義安排得很到位了。軍事上,我也沒什麽說的了。大義說的對,如果我們能全殲這兩萬敵軍,那麽額爾敦木圖在北疆的勢力就到頭了。他這次奔襲六百裏來偷襲我們,出動的一定都是精兵強將。這一口狠狠吃掉,我們這場評判戰爭等於就打贏了。剩下的就是掃尾了。現在蘇聯和日本都在窺測著我們。我們能否打好這一仗,關係到他們能否收起那點小心思。我們要向他們展示:雖然我們剛打完了統一戰爭,但是戰鬥力仍然那麽強!”

    提燈的紅光中,幾個指揮官都鄭重地點頭,同時說道:

    “大人放心,屬下明白!”

    ……

    黑茫茫的大草原上,幾百輛軍車和幾千名官兵借著黑暗的掩護,原地潛伏著,一動不動。車輛引擎全部熄火,無線電全部靜默,一點聲音也沒有。隻有遠處的狼嚎,時不時地隱約傳過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到了淩晨三點半左右,周圍有士兵趴到地上,側著耳朵聽地麵。隨後,越來越多的官兵趴到地上聽。大家都激動起來。

    向小強馬上也趴到地上,仔細聽著。

    大地裏傳來“隆隆”的聲音,已經比較清晰了。隨隊伍來的幾個當地向導,紛紛得出自己的判斷,從五公裏到三公裏不等。反正不管五公裏還是三公裏,都是近在眼前了。

    這些向導,有幾個是北疆當地的老牧民,還有幾個就是歸順的清軍騎兵,也是很有經驗的。他們一致認為,對方的狀態既不是急速奔馳,也不是信步前行,而是介乎兩者之間的小跑。看得出來,對方趕得很急。隻是由於總路程很長,才沒有急速奔馳。

    高大義帶上了耳麥,打破了無線電靜默,說道:

    “全體準備。”

    頓時,黑暗中此起彼伏響起了哨子聲。這是特製的哨子,聲音不響,不會傳得很遠。同時,大片的槍栓聲“嘩嘩”地響起來。

    “大人,”高大義說道,“請吧,隱蔽所挖好了,我們到隱蔽所去吧。”

    向小強還想親臨第一線呢,但是一想,這次沒坦克,不一定哪顆子彈就把自己瓢給開了,就沒充英雄,點點頭,和高大義他們一起,整個師部搬進了一個剛挖好的半地下工事內。

    沐浴在潮濕的新鮮泥土味中,向小強扒著觀測窗往外看。這時候,已經能聽到空氣中傳來的“隆隆”馬蹄聲了。

    地堡外,一個參謀拿著信號槍,對著天空。高大義拿著無線電話筒,看著外麵。

    無線電突然響起來:

    “兔子!兔子!兔子!”

    這就是說,敵軍已經開進伏擊範圍了,見到兔子了,可以撒鷹了。

    高大義大吼一聲:

    “撒鷹!”

    “碰!”

    外麵一道信號彈騰上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