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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甸醒來的時候, 在身邊照顧著的是沙曼和43這一次事件傷亡慘重,賭立黨已經全麵喪失了國民的支持率。    要看書 w ww·1kanshu·在她治療的時間裏, 新聞裏麵已經先後爆出了不少賭立黨曾經做過的令人發指的黑料、現在等待著他們的也隻有法律的製裁了。

    而單肅這一次要比伊甸傷得重得多, 至今還在治療沒有蘇醒。

    伊甸站在他的病房外麵, 呆呆的注視著。

    安格斯那一槍是對準自己的,然而在最後的時間裏,單肅幫助了她躲開了致命的一擊,緊接著, 亞裏沙的人就控製了整個場麵。

    她說不清楚自己現在的心情, 因為害怕背叛而不斷在過程中試探著單肅的真心,他比自己更加難過。

    身後傳來一個聲音,低聲的詢問道:“你就是伊甸嗎?”

    伊甸回過頭,看著來人,微微愣了幾秒鍾,低下頭說道:“是的。”

    單肅的父親直直的看著她, 他說:“如果沒有你, 他不會變成這樣, 他以前從不會將我的話視作耳旁風。”

    伊甸垂下眼, 朝著他說:“我感到非常抱歉。”

    “唉……”他重重歎了一口氣, 沒有再說什麽, 和同行的人一起走進了單肅的病房。

    伊甸回頭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單肅,轉身默默的離開。

    ……

    盡管伊甸身上的傷還沒有痊愈, 但是作為大賽最終的獲勝者, 所有人都在等待著她的表態。舊的政黨已經衰落, 而新的政黨開始萌芽。

    她的一句話,將會改變未來。

    麵對著鏡子,伊甸用朱紅色的口紅描畫著唇角,一身黑色的緊身魚尾裙,袖口遮住了她肩膀的紗布,她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害怕這隻是一個夢。

    所有的記者都聚集在門口,等待著她的出現。

    推開房間門,亞裏沙坐在輪椅上已經靜候在不遠處了,雪白的頭發被梳得十分整齊,麵色精神,他對著她詢問道:“準備好了嗎?”

    伊甸回道:“是的。”

    “我相信你會做出最好的決定。”亞裏沙伸出手主動擁抱住她,用不大不小的聲音在她的耳邊說道。

    伊甸沉默的看著亞裏沙,緩緩的點了點頭。

    將女立黨大樓全全圍住的媒體和群眾早就已經翹首以盼,就算彼此早就已經心知肚明,但也想要專程的來見證這一刻。   要 看書  ww w·1kanshu·

    看著低下的人群,密密麻麻,伊甸有些惶然。

    站在一邊的43看著她的側臉,開口說道:“根據自己的想法就好了,不要因為別人而改變。”

    伊甸深深的吸一口氣,走了出去。她聽見從四麵八方傳來的歡呼聲,她就像是一個英雄人物凱旋而歸一般,接受著人們對她的掌聲和讚美。

    她先是深深的鞠了一躬,等著台下漸漸安靜之後,接過了43遞過來的話筒。

    伊甸看著前方,用略顯沙啞的聲音低沉和平緩的說道:“很感謝各位能夠來到這裏。我是伊甸,也就是這一次賭術大賽的獲勝者。”

    話音剛落,掌聲便繼續響起。

    “就在剛剛,我站在這裏之前,突然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我的父親佐伊和我的母親艾德裏亞因為反賭而喪生,而我也曾一度生活在不知名的鎮子,憎世厭俗。我曾經想過,為什麽他們寧願冒著死的危險都要反賭?如果他們不去做這些,也許我的生活會比今天更加幸福。”

    “我想他們應該早就已經考慮過了這些,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吧。也許不邁出這一步,能夠得到更好的未來。在大同的情況下,也許隨波逐浪才是更好的選擇。無論在哪裏,多出來的異類都會遭到排斥。可盡管如此,他們卻依舊義無反顧。”

    “事實上,單薄的個人是無法抵抗龐大的體係。在這之中,犧牲的又何止隻是我的父母親。曾幾何時,我一直認為他們的行為是愚蠢。每天都無趣的生活在這個世界,將眼前的事實視而不見。我無視掉那些沉迷賭博而荒廢生活的賭徒,我無視掉因為賭資而牽連親人的家常,我無視因賭博而興起的命案……我們總是安慰自己,大眾的便是絕對的,而這些終究隻是特殊。所以,縱容著,直到它蔓延到自己的身邊才感到恐慌。”

    “我的朋友因為沉迷賭博需要賭資而逼死自己的父親,我的鄰居因為賭信者而雙雙自殺。我開始理解我的父母親。如果所有人都蒙著眼往前走,總是需要有人站出來告訴他們前麵是深坑。如果沒有人站出來,那麽就真的是要去送死了。值得慶幸的是,越來越多的人摘下了眼罩,正視這個問題。而我的勝利,便是有你們的原因。”

    “我相信,就算是今天站在這裏的人並不是我,遲早會有一天,也會有別人站在這裏,這一路上犧牲的太多了,還好一個新的時代終於要來臨了。”

    她至始至終並沒有流下一滴眼淚,她說:“在此,我宣布,全麵禁賭,取消賭術大賽,領**人選舉將按照正常的票選來進行良性競爭!”

    話音落下,全場報以熱烈的掌聲。

    接近著,她說:“同時,我會辭去女立黨領**人一職,以後將不再參與任何的政治活動。”

    台下瞬間炸開了鍋。

    伊甸彎下腰鞠躬完,便瀟灑的離開了。她轉過頭,便看見了亞裏沙黑著的臉。

    她不是不明白亞裏沙的意思,對方與其說想要禁賭,還不如說他更想要女立黨直接成為國民政體,而現在伊甸非但沒有這麽做,反而還宣布要以後進行票選製並且辭去女立黨領**人一職。

    這樣無疑來說,原本因為伊甸而建立起來的一部分支持率將難以保證。

    亞裏沙說她太任性了。

    但伊甸卻覺得自己做了最好的選擇。

    她在第二天的時候,就開始收拾行李,準備離開這裏。

    43敲開了她的門,得知一切卻並不覺得意外。獲勝並不是結束,僅僅隻是一個開始。政治的明與暗,隻存在彼此利用的關係,會讓人迷失。與其這樣還不如早一些抽身。

    伊甸說:“我來這裏的目標已經實現了,是時候回去了。”

    43擁抱了伊甸,她說道:“亞裏沙那邊我會幫你的,希望以後你不會再來到這裏。”

    伊甸輕輕點了點頭。低聲感謝。

    她離開之前,又去醫院看了一次單肅,他還沒有醒過來。

    伊甸在他的病床錢坐了十七個小時,直到飛機起飛之前,她才拖著行李離開。她低下頭,親吻了一下單肅的臉頰,做了告別。

    飛機遠去,漸隱在雲層中,正如伊甸這個人一般,消失在這座城市。

    ……

    半年後。

    伊甸的生活最近似乎有了一點變化。

    她每天下班之後,總是會發現自己家的門口放著剛剛采好的鮮花。一開始,她以為是誰在惡作劇,後來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著。當然,伊甸可不會把這種來曆不明的花拿回家裏,她往往都是放在原地不管,然後在第二天的早上,將它扔進門口的垃圾箱裏。

    最近遇到鄰居,對方都會莫名其妙的拉著自己說一大堆的話,像是說:“我看那小夥子真不錯,你為什麽就不接受人家呢?”

    伊甸一臉莫名其妙。

    更令人詫異的是,最近鼻涕蟲總是想著法子往外麵跑,每天跑出去很久,然後在她下班左右又自動跑回來。倒給它的貓糧連看都不看一眼,這體形卻看起來像是越來越重了。

    伊甸把她的疑惑告訴了魯斯安。

    現在改行成為酒吧老板的魯斯安痞裏痞氣的說道:“這貓估計是外麵有人了,偷腥。”

    鼻涕蟲偷腥不要緊,它那麽挑食能找到能夠滿足它的投喂者也不容易。倒是這鮮花鄰居反倒讓她覺得無比麻煩,思來想去,她決定揪出鼻涕蟲的“偷腥對象”。

    一大早,她便跟著鼻涕蟲出去了。

    看著它邁著輕快的步子飛快且熟練的跑到了離伊甸隻有一個街道距離的別墅門前,一躍到了人家窗戶上,對方似乎為它專門留了空,它就直接進去了。

    這戶人似乎是剛搬來不久,聽說是個醫生。

    其實心中早就已經有了答案。

    伊甸敲了敲醫生家的門,從裏麵傳來了腳步聲,有些匆忙,打開門,一股香味撲麵而來。

    高大的身影,黑色的清爽短發和淺褐色澄澈瞳孔,清雋的麵容總是讓人覺得和那體型有些反差,他像是一早就料到她會來一般。

    他朝著她笑道:“我等你很久了。”

    伊甸看著他說道:“什麽時候好的?”

    “前不久。”她問得輕描淡寫,他回答的也同樣如此。

    “在這裏幹什麽?”她問。

    “生活。”他說。

    “如果我一直不來,你怎麽辦?”伊甸問。

    “那就一直等到你來。”

    伊甸對上他的眼,一如曾經初見時那般好看,她輕輕歎了一口氣,問道:“你做了什麽菜?”

    “都是你喜歡吃的。”他說。

    “那我就吃一些吧。”

    他愣了愣,眼眶有些發紅,然後唇角揚了起來。

    也許,他們之間永遠都會存在那些曾經的過往,但總有一天,彼此都會釋懷,再次敞開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