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同心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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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周的枯葉不知道堆了多厚,踩在上麵軟綿綿的。

    謝浪終於來到了那棟木樓前麵,這棟木樓並沒有讓謝浪覺得有什麽陰森恐怖,木樓的采光不錯,陽光剛好能夠透過樹林照射進來,但是光線又不是非常的強烈。裏麵的樓梯雖然有些陳舊,但是卻沒有腐朽,也沒有苔蘚,似乎這棟木樓還挺通風、幹燥的。

    但是心中的那種古怪的感覺卻並沒有消失,而且越來越強烈。

    “喂,有人在嗎?”謝浪在樓梯口向裏麵大聲問道,隻是想確信一下裏麵究竟有沒有人。

    當然沒有人回答,裏麵隻有時而傳來的秋蟲啾啾的鳴叫聲。

    謝浪舉步向樓梯上麵走了去。

    “同學,不要過去!”一個聲音大聲地從謝浪喊道。

    謝浪心中雖然好奇,但是此刻既然被人看見了,他也不好意思再進去,轉身向喊他的人看去。

    那是一個帶著黑色眼鏡的男生,瘦瘦的有些顯得營養不良,不過看起來應該是那種功課很好的高材生,此刻手中還拿著一本書呢。

    謝浪裝著不知情地問道:“同學,剛才是在叫我?”

    “是的,你難道沒有看見旁邊的警示標誌嗎!”那個眼鏡男對謝浪說道,指了指木樓旁邊的警示牌。

    謝浪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謝謝你提醒,剛才沒有注意到呢。對了,我叫謝浪,大一計算機係的,你呢?”

    “秦照劍,曆史係的。”那個男生答道,兩人寒暄了幾句後,秦照劍才煞有介事地對謝浪說道,“其實呢,這棟木樓並不是什麽危樓,而是……而是一棟鬼樓。”

    “鬼樓,不會吧?”謝浪笑了笑,似乎很多學校都有關乎鬼樓、鬼廁一類的傳說,並且會在學生之中廣為流傳,不過這類傳說基本上都是杜撰出來的。

    見謝浪一臉的懷疑之色,秦照劍正色地說道:“我小時候就經常在這個學校玩耍,鬼樓的一些事情一直都在學生當中流傳,我騙你幹什麽啊。學校之所以說是危樓,也隻是不想讓學生靠近這個木樓,以免發生什麽意外吧。”

    秦照劍說得如此的嚴肅,謝浪也不好再懷疑了,說道:“那謝謝你剛才提醒我了。哦,對了,我得回寢室去了,下次見。”

    雖然謝浪對這棟木樓的好奇心仍在,但是此刻既然有秦照劍在這裏,他當然是沒有辦法去木樓裏麵探查了,隻好抽身回寢室再說,畢竟以後在學校的時間還長著,不怕沒有機會的。

    從落杏林出來,謝浪又在學校裏麵轉悠了一圈,畢竟先要熟悉一下學校環境才行,差不多十一點的時候謝浪才回到寢室。

    因為天氣炎熱,回到寢室之後,謝浪先暢快地衝了一個涼水澡。

    從洗手間出來之後,謝浪向蔣帥和胖子問道:“咦,你們兩個人不是說下午去參加話劇社社員選拔嗎,怎麽還沒有去呢?”

    其實胖子和蔣帥哪裏有什麽表演細胞,參加話劇社隻不過是為了尋美而已。

    “不用去了,等下我們寢室全體人員都要去清理教師公寓後麵的臭水溝,沒有一天兩天的功夫是搞不定的。”胖子氣鼓鼓地說道。

    蔣帥的臉色也很難看,看樣子好像這事應該是真的。

    “誰說的啊?”謝浪一邊用毛巾擦頭發上的水,一邊問道。

    “我說的!”一個陌生的東北口音非常響亮而且囂張地說道。

    “你是哪個哦?”謝浪隨意問了一句。

    “哼,我是計算機係的大班長——鍾國濤!”對方對著謝浪冷笑一聲,似乎他覺得謝浪這個土包子是在蓄意挑釁他班長的權威。

    胖子聽出這個鍾國濤的語氣不對,衝謝浪遞了一個眼色,讓謝浪不要多話了。

    謝浪看了看這個鍾國濤,隻有一米六幾的樣子,微微有些發胖,戴著一個黑色近視眼鏡,身高雖然不高,但是眼神卻很囂張。一般來說,東北人都長得很壯實,但是這個鍾國濤卻是一個異類。他打量謝浪和胖子的時候,就如同是在打量他的傭人一般,總之這人的樣子和眼神非常讓人不舒服。

    謝浪本來想反駁幾句,不過看見胖子的眼神,也就忍住不發言了。

    鍾國濤見謝浪噤聲,似乎更加得意了,擺出了大班長的威風,開始對謝浪四人訓話,“你們四個都聽好了,清理臭水溝這件任務,是係上安排下來的,你們一定要做好。否則的話,你們寢室的全體成員,就不用參與本學期任何的優秀評選了,清楚了嗎?我想你們應該很清楚了吧。”

    說完之後,鍾國濤大搖大擺地走出了謝浪所在的403寢室。謝浪這才注意到,鍾國濤旁邊還有一個瘦小的人在為他拉門,和鍾國濤比起來,那個人其實也不算太瘦小,但是卻偏偏好像無法讓人注意到。

    “剛才的那兩個是什麽人啊?”謝浪問道。

    “鳥人!”胖子罵了一句,然後才說道,“鍾國濤是我們係的大班長,是係上的老實欽定下來的。旁邊那個小子,是他的走狗,叫做柳小童。”

    “係上老師欽定?難道班長不用民主選舉麽?”謝**道。

    “在南方大學裏麵,就不要談什麽民主了。”胖子憤憤地說道,“午飯過後就準備開工吧,媽的,想到等下要去掏陰溝,我他媽一點胃口都沒有了。”

    “其實,你們也怪柳小童,我聽他們寢室的人說,柳小童其實最可憐了。”林強這時候忽地歎了一聲。

    “有什麽廢話就趕緊說。”蔣帥也有些憤憤,因為疏通臭水溝這種事情,他從娘胎出來之後就沒有幹過。

    “我聽人說,那個柳小童其實也是被鍾國濤給逼的。”林強有些八卦地說道,“聽說他們家很窮,其實這個你們看他穿的衣服就知道了。柳小童為了減輕家庭負擔,就申請了勤工儉學,準備在學校食堂打工,每個月能夠賺取兩百元生活費。不過這事讓鍾國濤知道了,他明確地告訴柳小童,隻要他幫忙推薦,柳小童就可以申請到這份臨時工作,不過柳小童必須幫他做點事情。”

    “這麽說來,這個鍾國濤也不是一無是處嘛,至少他知道幫同寢室的同學解決困難啊。”謝浪聽見鍾國濤幫助貧困學生,對他的反感頓時少了許多,畢竟人無完人,隻要有善良的一麵就不錯了。

    “他那是趁火打劫,哼。”林強冷笑了一聲,“你知道鍾國濤讓柳小童幹什麽事情嗎,讓柳小童洗他全部的衣物,包括他的臭襪子。聽說那鍾國濤的腳臭很厲害,每次他踢完球,他們寢室就彌漫著一種惡臭的味道。柳小童,真是可憐啊。”

    “媽的,人不能無恥到這個地步啊!”蔣帥大聲罵道,一向比較有風度的他也開始罵髒話了。

    謝浪覺得自己仿佛是到了火星,他忿忿地說道:“天底下,居然還有這種賤人。”

    “那鍾國濤雖然不是好東西,但是你們三個也注意一點。”胖子這時候顯得有些冷靜,提醒三人道:“那個鍾國濤可是有來頭的,而且他還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聽說他的老舅餘紹南是咱們學校學工部的主任,學工部對於學生操有生殺大權,所以這個人才這麽囂張,這也是為何他是我們係的大班長,而我們403寢室為何要去清理臭水溝的原因。”

    “狗仗人勢!”謝浪、林強和蔣帥異口同聲地罵了一句。

    但是罵歸罵,四個人都無可奈何,午飯之後隻能乖乖地趕往學校教師公寓。

    教師公寓在學校靠近南門的地方,掩映在茂密的樹林之中,風景和空氣都很不錯,而且公寓的後麵有一個南方大學唯一的小山坡,雖然隻有五六十米高,但是站在山坡頂上,就可以俯瞰全校風貌,難怪學校裏麵有不少的老教師都在這裏安度晚年。

    如果是來欣賞風景,山坡、樹林、落葉都是很美的,但是謝浪四個人可是來清理臭水溝的,情況卻是截然不同了。

    “哇,天啊,這是臭水溝麽,簡直就是臭水河啊!”隻是那股味道,就足夠讓蔣帥作嘔了。

    這是一條寬約一米,深半米的水溝,差不多都三十多米長,因為山坡滑落的泥土和樹林中的落葉導致了堵塞,以至於臭水和垃圾排不出去,已經彌漫著一股腐爛的味道了。

    “媽的,老子不幹了!”胖子將手中的鋤頭扔在了地上,忿忿地說道。

    蔣帥的臉色就更加難看了,從小到大,他都沒有受過這番虐待啊,他向胖子說道:“幹脆你去找幾個民工來清理吧,每人給他們一點錢算了,我不想因為這條水溝毀了我的耐克鞋子啊。”

    四個人當中,隻有謝浪和林強麵不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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