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七章 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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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冷的月色下,堅硬冰冷的官道上,卻有一條褐色的長龍蜿蜒逶迤,冒著凜冽的寒風緩緩向著前方行進著,這些人正是從定陽城逃出的周軍,約莫三萬人。

    北國十一月的夜間,天氣已是極冷,但周軍卻不得不忍饑挨凍,艱難地向著西方挺進。數月前,當自家鄉東來時他們是何等的威風煞氣,戰誌高昂,但如今卻像是霜打的茄子,神態萎靡,裝極狼狽。

    東伐敗了,徹底地敗了,而曾今那威嚴無雙的帝皇如今也長眠不醒,躺在隊伍中間的馬車裏,任由馬車如何的顛簸,他卻是再無一絲知覺。

    宇文邕的死訊讓周軍最後的一縷士氣消散殆盡,他們迫不及待地想要返回家鄉,唯有如此他們才能感覺到安全,隻有家的溫暖才能將他們的疲憊與恐懼滌蕩。

    然而縱使他們歸心似箭,半天不停的趕路也早就讓體力有些透支,更讓人難耐的卻是腹中的饑渴之感,天氣愈是寒冷,人對於食物的消耗便愈大。

    突然,隊伍中的一人軟倒在地,半天爬不起來,周圍相熟的士卒忙圍上前去大聲呼喚起來。

    “狗剩,狗剩,你怎麽了,快起來!起來啊!”

    “堅持住,狗剩,我們就快到家了!你娘還等著你呢!”

    然而無論同伴如何呼喚,倒下的士卒卻是雙目緊閉,再也無法發出一絲聲音。

    “走吧,他已經死了,死了!”低沉而傷感的歎息聲中,眾人再次上路,隻是心緒卻極其壓抑而憤懣 。

    風似乎又大了一分,那明亮的月色看上去是那麽刺眼,那麽冰冷。

    “將軍,夜色已深,弟兄們連夜趕路,如今已是疲憊不堪,饑腸轆轆,您看是不是停下來歇息一番,待到明早再繼續行路?”

    宇文盛停下腳步,抿著嘴打量著麵前的裨將,須發上掛滿了晶瑩的霜花,讓他三十許歲的模樣看上去卻甚是滄桑。一日之間,宇文邕駕崩,於翼謀反不成身死,王誼投敵賣主,楊堅救主重傷,即便宇文盛久經沙場也難免有些震驚,手足無措。

    論官職,宇文盛不過是柱國(勳官二級)一級,比不得於翼,王誼,也在隋國公、柱國大將軍楊堅之下,但如今他卻不得不擔負起護送宇文邕歸國的重任。

    雖然宇文盛也甚感疲累,心力交瘁,饑渴難耐,但他卻隻能強打起精神,督促隊伍加速前進。

    “宇文將軍,皇上突然駕崩,朝中大事未定,我們必須要盡快將皇上遺詔送抵長安,安撫民心,穩定朝綱,否則讓宵小乘機作亂,國家動蕩,你我二人便是國家的罪人啊!”

    耳邊再次回蕩起白日裏楊堅沉重的話語,宇文盛不自禁打了個寒顫,疲憊的精神微微一振。

    於翼一向德高望重,深受宇文邕信賴,但白日裏他卻突然行刺皇上,這一結果宇文盛深表懷疑,但於翼已死,死無對證,楊堅也身受重傷,幾不能活,讓宇文邕無從懷疑。最而且,他很清楚楊堅所言不虛,無論如何都要將遺詔和宇文邕的遺體安全送抵長安,這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容不得半分遲疑。

    “不能停!”望著眾士卒渴望的目光,宇文盛心中甚是沉重,但他卻硬起心來,厲聲道:“齊軍窺伺在側,不定何時就會追來,必須繼續趕路!堅持住!”

    說著,宇文邕翻身下馬,將戰馬交給身旁的親衛,他則裹緊了身後的披風,邁開大步,頂著寒風向前走去。

    眼見宇文盛如此身先士卒,眾周軍即便心中再世不情願,也隻能咬緊牙關繼續向前趕路,隻是那速度實不能叫人恭維。

    ……

    屋外寒風呼嘯,大雪紛飛,然而屋內卻是溫暖如春,尤其是那銀鈴般清脆嬌媚的聲音更是讓冬日裏的東宮平添了幾分暖意與生機。

    “咯咯咯咯,殿下,您來啊,來追奴家啊!”

    長安城華麗而不失莊嚴的東宮大殿中,一個身著纖薄紅衫,麵若芙蓉滿月的女子咯咯嬌笑著,晶瑩的玉足歡快地踩踏在溫軟精致的地毯上,跳躍蹦跑,嬌柔地如同一隻美麗的精靈。

    在她身後,是一個衣著富貴的少年郎,容顏甚是俊秀,但眉眼中卻透著輕浮,尤其是嘴角那一抹淫邪的笑容更是與他高貴的衣著以及這富麗堂皇,威嚴凝重的大殿極不相符。

    “浪蹄子,快站住,不然讓寡人捉住了定要好生懲罰與你!”

    紅衫女子星眸半睜,水光灩灩,霞飛雙頰,煙若桃花,紅唇微揚,含羞似怯地道:“殿下息怒,奴家不跑了,還望您疼惜奴家啊!”聲音糯軟,輕撫心頭,讓人不自禁心生漣漪。

    “哈哈!”少年聞言不由張狂地大笑起來,“騷蹄子,你果真怕寡人的懲罰嗎?隻怕歡喜還來不及吧!”說著,少年雙目泛光,一個餓虎撲食向紅衫少女撲去。

    “啊!”紅衫女子頓時花容失色,想要逃脫,卻被少年一把拽住,右掌高揚,狠狠拍打在她那挺翹的臀部。紅衫女子的驚呼頓時化作一聲魅惑的嬌吟,纖細窈窕的身子頓時如水般軟到在少年懷中,粉麵桃腮,眼中幾欲滴出水來,朱唇水潤,鼻息咻咻,怎一個誘惑二字了得。

    望著懷中的佳人,少年呼吸一滯,眼中猛然爆發出灼熱的光芒,沒有猶豫,他立時低下頭去擒住那半開半合的唇瓣,恣意撫弄品嚐起來。與此同時,少年的雙手也不安分地在女子身上遊走起來,使得女子渾身輕顫,喉間發出一聲聲勾人的呻吟。

    “騷蹄子,看寡人如何罰你!”撫弄了一番,紅衣女子便是衣衫半解,春光乍泄,裸露出的白皙肌膚上泛著淡淡的紅暈,不斷地刺激著少年的感官。終於,他再也壓抑不住體內的**,右手猛地一用力,“嘶啦”一聲,布帛碎裂,一具誘人的**頓時呈現在眼前。

    “啊----”

    一聲欲拒還迎,如泣如訴的長吟中,少年與紅衣女子終於合二為一,在這嚴嚴冬日中,喘息聲與呻吟聲交織在一起,奏響了人類原始的樂章。

    良久,**收歇,少年滿足地側躺在女子的酥胸上,猩紅的舌尖不斷逗弄著女子胸前嫣紅的蓓蕾,直將後者弄得嬌喘細細,慵懶無力。

    “太子殿下,卑職有急事奏稟!”就在少年準備梅開二度,在赴**之時,殿外突然傳來一把熟悉的聲音。

    少年手上的動作隻是微微一頓便再次在女子嬌嫩的肌膚上流連起來,口中不悅地道:“寡人正忙,有什麽事稍後再說!”說著,少年便翻身而上,再次開始對女子撻伐起來。

    “殿下,十萬火急,刻不容緩啊!”

    殿外再次傳來聒噪的聲音,直讓少年眉頭緊皺,一臉慍怒,寒聲道:“何事?”

    “此事關乎大周氣運,更關係到殿下之將來,必須當麵稟告殿下!”

    “哼!”少年一把扯過不遠處散亂的衣衫蓋在女子的身上,他則赤身**,目射寒光地望著殿門道:“若是胡言亂語,當心你的腦袋!”

    “不敢!”殿外之人忙答應一聲便推門而入,低垂著頭,似是並未察覺殿中的**,或者說不敢看。

    “卑職鄭譯參見太子殿下。”此人三十出頭,相貌俊朗,身姿挺拔,看上去倒是一表人才,隻是眉宇間卻有些陰鬱輕浮,剝削的嘴唇可見此人略有些刻薄。

    “正義,難道你不知道寡人的規矩?”少年即北周太子宇文贇冷冷地看著跪倒在地的中年男子,寒聲道:“若所言不能叫寡人滿意,後果你自己清楚!”

    “卑職不敢!”鄭譯(字正義)忙不迭地叩首,誠惶誠恐地道:“啟稟太子殿下,東伐事敗,皇上已經班師西返,再有三日便能返抵長安!”

    宇文贇聞言眉頭一挑,臉色驟然陰沉起來,眸子中透著戾氣,言語也愈發冰寒:“你要說的就是此事,難道寡人會不知道嗎?”

    “殿下息怒,且聽卑職說完。”鄭譯悄悄瞟了一眼臉色難看的宇文贇,接著道:“殿下,兩日前皇上於定陽重病不治,駕鶴西去,如今正由隋國公楊堅,柱國宇文盛率兵護送皇上遺體前往長安----”

    “什麽!?”鄭譯話未說完便被宇文贇打斷,隻見他一臉震驚,難以置信地看著鄭譯追問道:“你說什麽,父皇駕崩了?”

    “是!”

    “大膽鄭譯,妄言詛咒皇上,該當何罪?”宇文贇厲聲喝道,渾身殺氣騰騰。

    鄭譯猛然抬起頭,直視宇文贇,沉聲道:“太子殿下,卑職縱使膽大包天也絕不敢欺騙您。隋國公派來的信使如今就在東宮之外,您若不信自可親自問詢。”

    “皇上駕崩,朝中無主,隻怕有魑魅魍魎趁機作亂,太子殿下須得早作準備,這也是楊國公遣人送信的目的。”頓了頓,鄭譯接著道:“楊國公說,太子殿下隻需穩住長安,待他送來陛下遺詔,您便可名正言順登上大寶,執掌大權。”

    “好,好,好!哈哈哈哈!”宇文贇呆了一呆,猛然仰天大笑起來,狀若瘋癲,眼角竟隱隱有淚。他一邊撫摸著肋部,那裏正有一道尺長的,淡紅色的印記,卻是宇文邕鞭打所致。

    “老爹啊,你死得太晚了,太晚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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