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五章 敬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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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513 章  敬香

    “夫君,發生了何事?”章蓉和張麗華都是習武之人,雖然昨夜被高興撻伐得精疲力竭,但本身的警覺卻並未消失,高興掙脫他們懷抱的動作和武順的驚呼又怎會不驚醒她們。[本書來源百*曉*生]二人一邊詢問,一邊悉悉索索地迅速穿起衣服來。

    “順兒,有什麽事進屋再說!”

    見武順一切無恙,高興此時便已經放下心來,畢竟武照武功超絕,整個大齊也找不出多少能勝她的人。而這時王府中的侍衛顯然已經聽見樂動靜,雜亂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念及自己尚赤著身子,高興遂擁著武順閃身退回屋中,揮手關門的同時,清朗的聲音也遠遠傳出:“這裏沒什麽事,大家都回去吧!”

    院外的腳步聲戛然而止,趕來的侍衛們沒有回答,而是立即悄然散去,似乎從未出現過一般。

    “順兒,發生了什麽事,慢慢說,一切有我!”高興讓武順坐在椅子上,溫和寵溺的眼神讓武順激蕩的心緒平複了不少。略微平複了下氣息,武順這才道:“夫君,照兒她不見了,昨夜還好好的,今天早晨我一醒來便發現她不見了蹤影。”武照的語氣有些急促,其中還參雜著絲絲的緊張與不安。

    “不見了?”高興挑了挑眉頭,“她的東西可在?”

    “她的東西全都不見了,隻留下了這個!”武順搖搖頭,一臉焦急,將手中緊握的信箋遞給高興。

    高興皺了皺眉頭,接過信箋,仔細閱覽起來。這時章蓉和張麗華已經下得床榻,章蓉溫柔地將一件長衫披在高興的肩頭,口中溫和地道:“順兒妹妹,你別擔心,照兒武藝高強,天下少有敵手,而她身為拜月教少教主,自可調集拜月教實力為己用,必然沒有危險的。”

    “是啊,順姐姐,武照妹妹很厲害哩,昨天我在她手上才隻過了四十招便落敗了!”張麗華握住武順有些發涼的小手溫言寬慰道,說到後來,語氣中既是欽佩又有些嫉妒。

    拜月教傳承數百年,曆史何其悠久,然其在世間幾大勢力中武功最次卻並非無因。如百花宮的《牡丹經》一般,拜月教至高秘典《飛星逐月》對於修煉者的根骨要求也是極為苛刻,萬中無一。

    章蓉雖曾為拜月教教主,但主要負責的卻是情報的收斂,產業的經營,而她的資質雖然也是上乘,但教中雜事卻耽誤了太多時間,修煉的也並非拜月教最高級的秘訣,是以一身武功雖然不俗,但卻遠不如如今的武照。

    武照天賦異稟,得以修習《飛星逐月》不說,又有太上長老劉忠悉心教導、拜月教不遺餘力地支持,她才能以如此年紀修得一身如此高超的武功。

    晉陽皇宮一戰,武照以琴音蠱惑人心,讓高興喪失理智,最後發動絕殺一招,若高興不是前世在屍山血海間練就出對危機的敏銳感知,若不是隨身佩戴的佛像掛墜,隻怕當時便要飲恨在武照劍下,什麽王圖霸業,江山社稷隻能成為夢幻泡影。

    高興含著絲絲情意的眼睛在章蓉和張麗華臉上停了停,旋即又回到手中的信箋上來。

    看著信箋上的楷體字,高興眼前一亮,暗讚了一句。武照的字隱隱有瘦金體的影子,卻又別具一格,清秀之中透著英氣,既有菊花之優雅高潔,又如蒼鬆翠柏般挺拔孤傲,既有女兒家的嫵媚,又有男兒的豪邁。

    曆史上武照能為唐太宗李世民執筆多年,其書法自然不俗,如今一見果然如此,這個女子就算早生了數十年依舊是如此卓越。

    高興心中暗自喟歎,旋即收懾心神,迅速瀏覽起信箋。信並不長,用詞也是言簡意賅。武照在信中隻說見姐姐武順一切平安心中放心,而拜月教實務繁忙,不便耽擱,因不忍姐妹別離時的悲傷,這才留下書信,不辭而別。

    信箋最後,武照又說,若高興辜負武順一腔深情,縱然明知不敵,也要與他鬥上一鬥,言語甚是嚴厲,足見其態度之堅決,絕對是說到做到。

    “順兒,照兒隻是不忍心與你分別,以她的武功才智,不會有事的。”高興將武順攬入懷中,一邊輕柔地撫摸著後者的背脊,一邊溫聲寬慰道:“我會命人留意照兒,定暗中保護她周全。”

    頓了頓,高興又道:“順兒,如今周軍敗退,局勢安定了不少,你離家也數年之久,也是時候回家看看了,我還沒有拜見嶽丈嶽母,卻拐騙了他們的女兒,不要被一棍子打將出來才好!”

    “噗嗤”

    高興安慰調笑的話語頓時讓一臉傷感,悄悄落淚的武順嘴角輕輕一扯,滿麵升起一抹嬌羞,而章蓉和張麗華二女則直接忍俊不禁,笑出聲來,不過笑容中卻透著一絲落寞。

    章蓉幼年遭逢慘劇,吃了許多苦楚,後來被拜月教收養,如今卻又因為叛出門派,莫說是父母,就連親近的長輩都沒有。張麗華亦是出身貧寒,早年父母雙亡,這些年幸得章蓉庇佑,否則還不知要受多少苦楚。武順父母健在,高興可以攜她回家省親,得到父母的祝福,章蓉二女羨慕之餘心中也不免感傷。

    “蓉兒,那日在洛陽我曾見過拜月教劉忠,他的態度並不似以前那般咄咄逼人。”章蓉二女眼底的那一抹落寞高興盡收眼底,滿是溫情的眸子直直看著二女,淡淡地說道。

    章蓉先是一怔,旋即臉上露出一抹喜意。能執掌拜月教產業十數年,章蓉的智慧自然不可小視,她很快便領會了高興的深意:拜月教態度緩和,這是不是意味著雙方的關係有所轉圜,而她章蓉也不必再背負上那叛徒的罪名。

    她雖然為了高興可以放棄一切,義無反顧,永不後悔,但背負著一個沉重的罪名,被曾今視為親人朋友的拜月教中人仇視顯然也讓她甚是悲傷。

    高興看了一眼天色,煦日東升,天空一片湛藍,倒是難得的好天氣。他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一邊為武順擦拭著臉上的笑容,一邊說道:“今日天氣不錯,我們一同陪娘親出門走走,活動活動身骨,整日呆在府中也太憋悶了些。”

    “夫君所言甚是。”武順讚同地道。

    章蓉笑著說道:“娘親本來前日便要去靈龜寺敬香,因為夫君歸來才未前去,今日我們便一同陪娘前去敬香,夫君以為可好?”

    “好啊,好啊,靈龜寺的素菜很不錯,這兩天大魚大肉吃多了,正好吃些清淡的!”張麗華有些雀躍,離開了醉月樓,在高興和章蓉麵前,她似乎小了幾歲,時常便如孩童一般,少了幾分神秘誘惑,但卻更顯得可愛。

    章蓉聞言頓時嗔怪地看了張麗華一眼,不過眼中的寵溺卻多過責怪,雖然二女共侍一夫,但章蓉畢竟曾為張麗華的師父,對她總是如母親如姐姐般溺愛。

    高興臉上的笑容卻是收斂了幾分,深邃的眼中卷起層層漣漪,心中頗不平靜。在高興的記憶中,鄭氏並不信奉佛教,然如今卻總是前去寺廟敬香祈禱,依高興的聰明如何不知鄭氏做這些乃是為了他這個兒子。念及此,高興心中不禁一陣抽搐,既是溫暖又是愧疚。

    “夫君,你怎麽了?”幾女中武順最是細膩,率先發現了高興情緒的微妙變化,不由出言問道,眼中滿是關切之意。

    “沒什麽。”高興眼中的波動頓時隱去,再次變得平靜而溫和,臉上笑吟吟地道:“我也想見識見識讓麗兒讚賞不已的素菜是個什麽樣子,咱們便去靈龜寺。”

    幾人商議定後便各自準備,武順依舊負責準備早飯,章蓉服侍高興洗漱,準備一些敬香需要準備的果品香燭,張麗華則去了鄭氏院中服侍。

    吃過早飯,眾人休息了片刻,待得日上三竿,天氣愈發溫暖,高興攜著三女陪同著鄭氏,在五十名精悍侍衛的拱衛下除了王府,向著城北的靈龜寺行去。

    要說這靈龜寺的建立倒與高興大有幹係。

    幾年前,高興初到盱眙,因為擔心曆史上的悲劇重演,高長恭死在高緯賜下的毒酒之下,遂策劃了一係列的動作,大肆興建佛像為高緯賀壽,弄了一出靈龜馱金佛的把戲,進獻《長生訣》,最終才讓高長恭免去一劫。

    那一次,高興為了造成震撼的效果,讓吳三桂派人潛入盱眙境內的寺廟安置火藥,將寺中的佛像炸了個一幹二淨,不過盱眙城的佛寺卻並未因此衰退,反而因此興盛起來。

    因出土聖物,盱眙受到無數佛子的膜拜,而出於對高緯的迎合,高長恭幾經思慮,最終在城北三十裏外修建了靈龜寺,寺廟正是因為那靈龜馱金佛的事情而得名。

    重建後的盱眙城已經頗具規模,比之鄴城雖有不如,但在大齊境內也算是名列前茅,而因為穩定的環境,繁盛的商貿往來,盱眙的繁華程度絲毫不比鄴城差。

    正值新年,街道上行人如織,來來往往,歡聲笑語,好不熱鬧。比起北方百姓處於兵鋒下的惶恐與淒苦,盱眙的百姓卻如置身在天堂,生活富裕不少,最重要的卻是安定,安寧。

    高興一行並未高調出行,是以並未選擇主幹道,而是選擇了一條支路。即便如此,路上往來的行人卻也不少,瞧見王府的車駕,行人紛紛讓路,行禮不斷,不過他們卻不是畏懼瑟縮,而是發自內心的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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