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四章 拜月教四護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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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幾個小男女麵紅耳赤,鄭氏也就叉開了話題,幾人說說笑笑向著山下行去,無論是在靈龜寺受到的驚嚇或是因生子而產生的羞澀與尷尬俱都隨著歡笑聲慢慢消散在風中。便見在三十餘米外,一個在四五名家丁侍從拱衛下的,十四、五歲的青衫少年正看向自己這邊,少年儀容俊秀,身姿挺拔,臉上帶著溫暖的微笑,氣度翩翩,瀟灑不羈。

    對上高興銳利的目光,幾名家丁侍從頓時駭然變色,不自禁退後兩步,胸口急劇起伏起來,唯有那青衫少年站在原地微動,他臉上表情隻是猛地一僵,眼中閃過一抹驚駭,但很快便恢複了鎮定,微笑著衝高興遙遙作揖。

    高興眼神微動,奇怪地看了青衫少年一眼,微笑頷首示意後便轉身命令隊伍前進。

    居移氣,養移體。前世今生高興收上沾染了多少血腥,縱然他刻意收斂,不經意間透露出的氣勢常人也是難以承受。尤其是今生,高興南征北戰,統禦數十萬軍隊,坐擁數十州郡,威嚴愈重,常人莫敢直視,然而那青衫少年卻很快便恢複了鎮定,盡管他的笑容很有些勉強,但其人之心性修養也頗為不俗。

    青衫少年的氣度心性讓高興暗讚一聲,見那青衫少年身上毫無殺氣,並禮貌地表達了善意,高興遂也還以一笑,不再理他。

    “呼”

    待得高興一行走遠,青衫少年猛然大口喘息起來,挺立的身子一軟,險些摔倒在地,臉色一陣發白,眼中盡是駭然之色,紊亂粗重的喘息如同風箱一般。

    “公子”身後的侍從家丁這時才如夢初醒,見青衫少年如此模樣,不由驚呼出聲,“您怎麽了?”

    “果然厲害,傳聞不虛,不虛啊!”青衫少年沒有理會一幹侍從,自顧驚歎道,眼中有震驚,有駭然,還有興奮,激動。

    “公子,您沒事吧?什麽傳聞不虛啊?”青衫少年侍從中,一個中年男子關切地看著青衫少年,奇怪地問道。

    青衫少年喘息了一陣,氣息稍微平複了些,這才感慨地道:“大齊戰神,第一勇士果然是名不虛傳啊!”頓了頓,青衫少年衝那中年男子道:“趙大哥,傳聞高興能一躍數十丈,百萬軍中來去自如,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我一直以為是世人愚昧,以訛傳訛,今日方知是我自己孤陋寡聞,坐井觀天,小看了天下英雄啊!”

    “公子,那高興很危險,縱然我全力出手在他手下也決計撐不過一招。”趙姓中年男子的臉色很是凝重,心有餘悸地說道:“如果可能,我們最好不要招惹他,否則若是他起了殺心,公子的安危令人堪虞啊!”

    青衫少年點了點頭,低聲道:“我知道該怎麽做,你放心吧!”

    趙姓中年男子深吸口氣,將心中的驚懼與沉重壓在心底,然後問道:“公子,接下來我們去哪?”

    “回城,休整一番,明日啟程去青州。”青衫少年深吸口氣,臉色終於恢複了平靜,他淡笑一聲,當先邁步向前走去。

    寒風吹來,青衫少年激靈靈打了個寒顫,這時他才發現自己背後的衣衫竟然已被汗水浸濕。想到方才刹那間的感受,青衫少年睿智老練的眼中再次閃過一抹駭然之色。

    回想起方才高興那如利劍一般,直透人心的目光射來的瞬間,青衫少年便如被凶猛的毒蛇盯著,又有如置身在深淵地獄,渾身毛骨悚然,手足冰涼。在那一刻,他仿佛麵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千軍萬馬,那慘烈逼人的煞氣似乎能將他撕碎,感覺便是周身的氣血都似乎凝固起來,讓他幾乎動彈不得。

    若非他出身不俗,自幼見慣了大場麵,心性修養頗為出眾,隻怕在方才高興的目光下也難免如同侍從們一般出糗。

    隻是一眼就如此淩厲攝人,自身的威嚴氣度恐怕就是祖父也遠遠不如吧?

    青衫少年不禁憶起月前自己從晉陽出發前與祖父交談的情景。

    “儉兒,你可知道祖父命你去青州的目的何在?”

    “孫兒知道,祖父是希望孫兒探聽一下青州虛實,更希望孫兒能出門曆練,學些東西。”

    “你說的不錯,自三年前繼南安王高思好叛亂後,高鑫揭竿而起,據守淮河數十州郡之地,朝廷幾次派兵圍剿但都铩羽而歸,而高鑫治下卻愈發繁盛,直到最後隋王世子高興發兵討伐,高鑫勢力卻幾乎在頃刻之間土崩瓦解,委實讓人不可思議。”

    “世子高興有萬夫不當之勇,又有精兵良將在側,戰勝區區反賊想來並無什麽困難。”

    “非也!高興次子武勇非凡不假,但高鑫卻絕不是泛泛之輩。若是擊敗高阿那肱,韓長鸞這些屍位素餐的人也算不得什麽,但獨孤永業戎馬一身在討伐青州時同樣碰了一鼻子灰,這就不得不叫人深思啊。”

    “祖父的意思是……”

    “高興有五千鐵騎千裏救援救援晉陽,突擊十萬周軍大敗宇文邕的豪氣,那反賊高鑫也同樣曾以一己之力擊敗三千人,力據數十萬朝廷大軍,同樣的年少,同樣的勇武,莫非是天佑我大齊,良將猛士輩出?”

    “其中似乎有些怪異……”

    “奇怪之處還不止於此。淮河以北之地叛亂時曾高舉滅齊投陳的旗幟,然他們對陳將吳明徹的命令卻始終是陰奉陽違,否則就算隋王如**猛善治,兩麵夾擊下,僅憑淮州一地又如何能抵擋得住吳明徹十萬大軍?我們不妨大膽猜測,此高興即彼高鑫,那麽一切疑惑都迎刃而解。”

    “若果真如此,攝政王的心機實在深沉,布局深遠讓人不寒而栗啊!”

    “據可靠消息,高興已南下淮州,不過我想他此番南下的目的絕不單純。如今外敵退卻,正是安內的大好時機,攝政王又怎會放過。”

    “難道他的目的是洛陽?”

    “十之**,如今的大齊,野心勃勃之人不少,但真個能與攝政王一較短長的不過區區一人耳!”

    “那依祖父看來,洛陽方麵會如何抉擇?”

    “就算洛陽拒絕,大勢依舊不可抵擋。”

    “不知祖父心中是如何選擇的?”

    “祖父已經老了,唐家的將來在你身上。高興此子雖然年少,但心智武功俱是一流,你此次南下一定要小心行事,切記不可驕矜自大!”

    “祖父放心,孫兒一定謹記您的教誨!”

    ……

    搖搖頭,將心中的陰霾驅散,青衫少年嘴角露出一抹自信地笑容,微微仰望著天空,心下暗道:“高興,真期待和你的正式見麵啊!”

    說完,青衫少年便邁開大步向著大步向盱眙的方向行去,一枚飄飄,甚是瀟灑。

    ……

    因是冬季,陳國陷入與司馬複的膠著中,無力北上,又有王琳在側虎視眈眈,是以如今的淮州安穩得很。朔州有張延雋,山東、江蘇有催季舒,張雕,高長恭坐鎮晉陽,高興難得清閑下來。

    因為常年漂泊在外,愧對母親嬌妻,是以高興這些天便一直呆在王府中,白天或與鄭氏聊些家常,或是指導一下幾女的武功修為,至於晚上自然是應鄭氏的要求,艱苦耕耘,為高家的開枝散葉而不懈努力。

    小別勝新婚,章蓉幾女也是極盡溫柔之能事,恨不得融化在高興的身體裏。一連幾天,身處溫柔鄉中的高興幾乎都要忘卻一切,就此沉淪。

    這一天,高興正陪著武順練武,門衛突然來報,說門外有自稱拜月教人求見。

    “哦?”高興疑惑地皺了皺眉頭,心下思量拜月教的來意。武順因為武照之故對拜月教的消息也甚為關注,不由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靚麗的眼眸中露出一抹焦急擔憂的神色。

    “你去引他來此!”高興吩咐門衛一聲,然後轉頭溫柔地衝武順一笑道:“別擔心,照兒才智不俗,武功高強,拜月教實力雄厚,她定然不會有什麽事的!”武順羞赧一笑,心下也安定了不少。

    時間不長,在門衛的引領下,一個中年男子緩步而行,其人一身藍色儒衫,身姿挺拔,頗像一個風流儒生,腰間懸掛佩劍,讓他平添了一分英氣,更有魅力。

    當這藍衣中年人進入院中時,高興周身肌肉在刹那間繃緊,眼中的溫情陡然消失不見,恢複了往日的深邃冷靜,沒有一絲波瀾。

    “高公子,許久不見,別來無恙乎?在下拜月教四護法,趙子銘。”藍衣中年人見到高興,眼中先是閃過一抹複雜的笑容,繼而爽朗地笑著抱拳拱手道。

    “的確好久不見,托貴教的福,本公還活著。”高興嘴角扯出一抹嘲弄的笑容,並未起身,冷冷地看著趙子銘道。

    這個人他又怎會不知道,去歲高興北上救援章蓉時,拜月教圍攻自己的高手中就有這人的存在,一手劍法頗為不俗。

    對於拜月教,高興實在乏善可陳,不說他們貪婪自私,險些害了章蓉性命,就是屢次三番行刺自己也讓高興異常惱怒,是以言語間便很是冷硬。

    趙子銘臉上笑容頓時一僵,眼底閃過一絲不忿,不過他卻很快恢複了平靜,歉然道:“高公子,您與敝教雖有誤會,但卻並非化解不開的矛盾。對於給您造成的麻煩和不便,在下在這裏給您賠不是了!”說著,趙子銘再次恭敬地向高興行禮,言辭甚是誠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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