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九章 背後的弩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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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洛陽城的情況幾乎一般無二,在火炮猛烈地狂轟亂炸下,周軍的陣型打亂,所有人隻知道驚叫著逃竄,以期能夠避開那未知的、可怕的東西,
宇文孝伯有心想要指揮,然而雙耳“嗡嗡”作響,心口更是陣陣發悶,即便他拚盡了全力,聲音傳出也極其有限,卻隻能是有心無力,眼睜睜看著周軍如受驚的羊群,慌亂無錯,
“生擒宇文孝伯,將周軍趕出大齊的疆土。”
“劍鋒所指,所向披靡。”
“殺,,。”
震天的喊殺聲中,宇文孝伯看見,東雍州城門轟然開啟,無數齊軍悍然殺出,而自東雍州兩側竟也突然湧出大量的齊軍,氣勢洶洶地向著周軍衝來,尤其是左側出現的三萬人身上穿著周軍的服裝,手臂上卻綁著紅色的絲帶,而他們打著的旗號也是齊國的,
刹那間,宇文孝伯醒悟過來,自己的一切都在敵人的算計之中,
楊勇敗了,敵人將計就計,引得自己全力攻城,繼而以這種從未見過的東西威懾周軍,瓦解他們的士氣和鬥誌,然後城中的齊軍一鼓作氣徹底將周軍衝散,
“敗了,真的敗了。”
宇文孝伯呆呆地看著在齊軍的衝擊下,周軍在哭號怒吼中一個個倒下,原本浩浩蕩蕩的十萬大軍,很快便出現了潰敗之勢,宇文孝伯的臉色蒼白無血,神色淒然,眼中充滿了落寞與不甘,
兩次伐齊,卻是兩次都敗在東雍州下,而這一次比之上一次要淒慘狼狽得多,
前一次伐齊時,宇文孝伯想要等突厥大量地牽製齊國的兵力後再進攻,是以周軍的攻勢並不猛烈,他也沒有冒險命人穿越山林,繞道東雍州之後,卻不料突厥頃刻間兵敗如山,而韋孝寬等周國名將也歸降了齊國,使得周軍軍心動蕩,士氣低落,宇文孝伯不得不退,
此番伐齊,宇文孝伯以為齊國多線作戰,必定首尾難顧,是以才派楊勇領軍繞至東雍州之後,以期能出其不意,一舉奪下東雍州,然而楊勇全軍覆沒不說,竟然連一點消息也未傳來,讓宇文孝伯大意之下淪落如今的境地,
此時再怪罪楊勇已然毫無意義,麵對著三路近十萬齊軍的反撲,毫無鬥誌可言的周軍除了逃遁便是投降,
“元帥,齊人殺來了,我們快撤吧。”
楊堅蓬頭垢麵,一臉倉惶地衝到宇文孝伯身邊,將他從地上攙扶起來,大聲喊道,方才他被炮彈衝擊得暈了過去,此時才醒轉過來,不過運氣卻是極好,除了胸口隱隱作痛到沒有什麽大礙,
搖搖頭,似欲將心中的鬱憤和身體的不適甩掉,宇文孝伯紅著雙眼,悲痛而仇恨地看了一眼東雍州,終於咬牙點頭道:“傳令,全軍撤退。”
“是。”
很快,撤退的命令便傳達下去,周軍最後一點抵抗之意也土崩瓦解,眾人再不戀戰,拔腿就逃,丟盔棄甲,一潰千裏,
“宇文孝伯,哪裏走。”斛律鍾都一馬當先,厲聲吼道,一番廝殺,他的身上滿是血汙,如今瞠目怒喝,身上煞氣濃烈,甚為駭人,
宇文孝伯心中充滿了怒火與悲苦,想他在周國尊崇無比,赫赫有名,如今卻被一個無名小輩狂追猛打,如同喪家之犬一般惶惶不可終日,狼狽至極,有心想要反身迎戰,但看著身邊將士臉上那倉惶的神情,宇文孝伯隻能隱忍不發,
“宇文孝伯,納命來。”
便在這時,又一聲厲喝傳來,宇文孝伯匆忙間回首一看,卻見追來的人一身周軍的衣服,胳膊上綁著紅絲帶,模樣頗為英俊,臉上掛著讓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他的樣子宇文孝伯有些陌生,但也知道楊勇一定是敗在了他的手中,
此人便是吳三桂,張順之五兄弟中唯一加入軍隊,天分最好,武藝最高,也最是嗜殺的一人,
兵者,詭道也,
這近半年時光,高興始終在為大戰而準備,這麽一條通往東雍州的通道他又怎麽會疏忽,雖然周國來勢凶猛,給齊國帶來了極大的壓力,並沒有太多兵力把守山穀,但吳三桂麾下的特種部隊各個都是以一擋百的精銳,更是身懷絕技,在這山穀中埋伏最是合適不過,
先用石碑先聲奪人,再悄無聲息將周軍的斥候滅殺,以此在周軍的心中埋下了恐懼的種子,吳三桂更是有意引楊勇入穀,直到周軍疲憊鬆懈,才猛然露出猙獰的獠牙,將他們一網打盡,
如果正麵對壘,楊勇麾下的三萬大軍未必不能戰勝吳三桂的三千特種兵,但齊軍卻擁有一種可怕的東西,,火藥,想當初,高興就是用火藥將阿史那攝圖二十萬大軍一夜擊潰,從而讓突厥慘敗而歸,
“元帥,卑職為您斷後,您快走。”
眼看著吳三桂和斛律鍾都就要追上前來,宇文孝伯身邊一名裨將麵露決絕之色,一臉嚴肅地道,說著,他便率領身邊近千士卒停下了腳步,直麵追擊而來的齊軍,
“元帥,保重。”
宇文孝伯正要說些什麽,那一千士卒卻是悲憤地大吼一聲,迎著齊軍衝去,
“為了大周的榮耀。”
“吾皇萬歲。”
“殺。”
既知必死,這一千周軍頓時爆發出了所有的潛力,紅著眼睛,癲狂若凶獸般向著齊軍撲殺而來,
“元帥,走。”
宇文孝伯眼中有了晶瑩,但他知道不能辜負將士們的犧牲,隻能咬緊牙關,將胯下的戰馬崔到極致,
“殺了。”
看著越來越近的周軍,吳三桂舔了舔嘴唇,眼中閃過一抹嗜血的光芒,抬手間便有三支弩箭呼嘯射出,將三名周軍士卒的咽喉穿破,望著撲到在地,絕望掙紮的周軍,他嘴角的笑容卻愈發濃烈起來,
在吳三桂身後,眾特種兵神色漠然地迎向了衝來的周軍,在他們眼中,這些周軍隻是發怒的羔羊,而羔羊終究是羔羊,縱然拚盡全力也無法與虎狼抗衡,
一千人的死誌隻是讓齊軍追擊的步伐停了一停,他們便淹沒不見,就如一顆投入湖海的石子,未能激起一絲浪花,
“宇文孝伯,你逃不掉了,與其如此狼狽,不若與某一戰,若是能三十合不敗,某可放你一條生路。”斛律鍾都遙看著在萬餘周軍拱衛下的宇文孝伯,大聲說道,言辭中滿是戲謔之意,
“宇文孝伯,你若是大喊三聲齊國萬歲,我今天就放你們全部離開。”吳三桂眼神冷冽如冰,語氣卻是淡淡:“看看你身邊的將士,一個個倒下,你於心何忍,難道你要用所有人的生命來換取自己的苟且偷生嗎。”
“宇文孝伯,你兩次兵敗,就算逃回周國,也難逃一死,不如投降了我大齊,不僅安全無虞,還可享受榮華富貴。”
宇文孝伯臉色氣得鐵青,渾身顫抖,終於再也忍耐不住,猛然咆哮一聲,轉身便向吳三桂衝去,
“好賊廝,有本事便與本帥堂堂一戰,不死不休,納命來。”
士可殺,不可辱,倘若宇文孝伯不戰而逃,今後他心中便會留下陰影,自此一蹶不振,縱然戰死,也好過身敗名裂,更不會讓周軍的士氣受到太大的影響,
宇文孝伯回身迎戰,他身邊的周軍又怎能獨逃,縱然心中畏懼,也隻能回身揮刀迎戰,
看著宇文孝伯疾衝而來,吳三桂不驚反喜,怪嘯一聲,策馬迎上,手中的長劍如同一點寒星,直奔宇文孝伯麵門而去,隔著甚遠,那鋒銳的殺氣便讓宇文孝伯心頭凜然,
兵對兵,將對將,一場混戰再次展開,
宇文孝伯存了死誌,是以進攻尤為凶猛,招招都是索人性命的狠招,更是一副以命搏命的打法,竟逼得吳三桂有些束手束腳,不過吳三桂卻是不急,齊軍人多,而且氣勢如虹,周軍相差太多,終究會落敗,到時候宇文孝伯也隻能是他劍下亡魂,
一刻鍾的功夫,一萬周軍果然不敵齊軍,再次呈現衰敗之勢,被斛律鍾都殺得節節敗退,吳三桂看在眼中,不由大笑道:“宇文孝伯,人生苦短,你當珍惜自家的生命才是啊,你輸了,投降吧。”
“休想。”宇文孝伯目眥欲裂,胸膛急劇地起伏著,手上的攻勢反而更為慘烈,吳三桂鎮定自若,應對自如,宇文孝伯已然心浮氣躁,亂了章法,勝他不難,
又是十餘合,吳三桂瞅準時機,猛然蕩開了宇文孝伯的兵刃,手中長劍灑出漫天寒光將宇文孝伯全身籠罩,宇文孝伯心中一驚,猝不及防下就有些手忙腳亂,而吳三桂的攻勢卻是如疾風驟雨般,沒有給他絲毫的喘息之機,
“啊。”
終於,宇文孝伯背吳三桂一劍刺中手臂,手中的兵刃脫手而飛,身子也摔落馬背,
吳三桂正準備一劍將宇文孝伯擊殺,卻有一名周軍士卒悍不畏死地擋在了宇文孝伯身前,任由長劍穿胸而過,卻是死死地抓住劍刃,不送分毫,口中發出最後的呐喊,
“元帥快走,走。”
看著攔在身前的周軍士卒,吳三桂的心中湧起一股敬意,手上的動作便為之一緩,而宇文孝伯便在此時被其他幾名士卒拚死救下向遠處逃去,
“元帥,快走吧,留的青山字啊,不怕沒柴燒。”楊堅迎上來,一把將宇文孝伯拽上馬背,一邊瘋狂向著西麵疾馳,一邊沉聲說道,
他們身後,越來越多的周軍被追上來的齊軍斬殺,不甘地撲到在回家的路上,
宇文孝伯正欲說話,卻突然感覺腰際傳來一陣鑽心的劇痛,低頭看去,卻是一支烏黑的弩箭,而它此時正握在楊堅的手中,
“你,。”宇文孝伯隻說出了一個字,便覺全身麻痹,喪失了所有的力氣,再也無法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