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永忠故意狠狠地點著頭道：“說的是，我有狼牙棒，你有天靈蓋兒是吧？我有紫金刀，你還是有天靈蓋兒！看來你小子是鐵了心要尋死是麽？我敬你是條漢子，所以沒動心殺你，你的那個什麽先帝都有什麽好？韃子到底在你身上施了什麽魔法，讓你如此死心塌地為他們賣命卻來殘殺同族？”

    少廢話！我李國翰隻知道忠君報國！要殺便殺，有狼牙棒的便來，老子的天靈蓋兒就在這敞著！”已經扯開了綿甲的李國翰又用手向自己的頭頂一指，隨後索性又將貼身的錦袍也脫了下來，赤裸裸的露出了紅彤彤的上半身。真是好一條大漢！

    一縷虯髯胸前飄，手持兩柄黑旗刀。

    橫眉冷對八麵風，赤身露背撇戰袍。

    麵如紅霞身刺青，斑斑紋繡真好瞧。

    胸口老牛右白虎，一條帶魚左臂繞。

    怎有帶魚煞風景？問我我也不知道啊！

    初看李國翰這一身花繡，郝永忠還很是欣賞的，直到看見他左臂紋著一條帶魚時，剛剛還一臉欣賞和陶醉樣子的郝永忠眼珠子差點沒樂掉嘍。他捂著肚子笑道：“果真奇葩呀，你小子竟然弄了條海鮮繡腿上啦！哈哈哈！”李國翰怒吼：“這是胳膊！”“哦！sorry，給哥哥我都笑轉向啦，不過就算是繡胳膊上那也是條帶魚啊。我倒想問問你繡它的時候是懷著一種什麽樣的心情？”

    李國翰倒也實誠，郝永忠問什麽他便答什麽，也許以為是在接受采訪呢：“我當初本想繡一條大青龍來著，可都繡一半兒了，那個紋身的把式忽然想起來紋龍是犯禁忌的，便說要給我把龍改成一隻蛟。我想這都繡一半兒啦，不改又能怎地？從了吧。結果鼓搗了半天，他說沒見過蛟，不會紋，帶魚到是見過，索性弄條帶魚湊合下得了，這才弄成了現在的這副模樣。”李國翰一副苦逼的樣子很惹人同情，可任何一個人隻要再將目光掃向那條帶魚就頓覺李國翰根本不苦逼，而隻是個逗逼。

    郝永忠也抱有幾分緬懷先烈的心態在痛苦地望著李國翰，道：“好吧，看在你卡通形象的份兒上問你一聲，到底投降不？”答案依然是“no!”而且還是句標準的倫敦音兒。這個詞兒剛從口中蹦出，郝永忠的刀就到了，那速度，你想它多快他就有多快。隻見魚鱗紫金刀上下翻飛，猶如驚濤駭浪又虎虎生風。這真是強人也怕郝搖旗，一把大刀萬人敵。殺敵無數十幾年，斬盡強虜化春泥。

    脫下了甲胄的李國翰，此時的身體更靈活了許多，雖然力氣差郝永忠一些個，可是閃轉騰挪了一陣後卻並沒被傷到。隨後，已經搏上命的李國翰便又與郝永忠纏鬥在了一起，雙方你來我往各獻殺技。一個如猛虎聲聲吼，一個似帶魚纏又黏。李家悍將赤身雙刀把虎鬥，好個永忠今日非要吃海鮮。赤身悍將腿上有傷，一套地躺大刀攻下盤。好漢永忠身上披甲，天地間翻騰一十八斬。地躺大刀橫掃中原大地搖，一十八斬撻遍九州風雷消。

    二人兩軍城西武安門外殺鬥正酣，徐州城內的孟喬芳也已按耐不住，開始依照計劃向城北武寧門外突圍。孟喬芳以騎兵為先鋒，步兵殿後，出明軍意料地衝出徐州殺奔明軍圍城大寨。想必明軍主力應該都在城西集結，北城外的明軍毫無準備，剛剛交戰就開始四散潰逃。片刻功夫，封鎖便被孟喬芳突破，隨後孟喬芳帶領徐州全部兵力突圍了出來，隻留下了李國翰部還在與郝永忠苦戰。

    按照兩人當初的計劃，李國翰殺死或打傷郝永忠問題應該不大，然後事成的李國翰率軍西進突圍，突圍後再尋黃河渡口；孟喬芳率軍向北，就算二人隻逃出一路也算是成功。因為誰都知道留在徐州城內必定是死路一條，而且明軍的炮火猛烈，容不得他們繼續堅守，再苦挨下去隻是徒增傷亡而已。如此這般賭一把，逃出便是僥幸，戰死也是坦然。

    孟喬芳眼見到最後的人馬也已經衝出了明軍的封鎖，焦慮的心終於稍稍地放下，心中暗念著李國翰，並在心中祈禱他也可以逃出升天。走到九裏山，就發現前軍騎兵隊列裏升騰起了連篇的火海，爆炸聲聲、不絕於耳。孟喬芳大叫：“不好，中計啦！快撤回城內！”撤？哪那麽容易？明軍就像是從地下鑽出來的一般，四麵人山人海、旌旗招展鼓角爭鳴。數也數不完的人馬，聽都聽不清的炮聲。

    孟喬芳回軍向徐州城內突圍了三次都被明軍擊退，死傷累累。再衝上去又是明軍的精準排槍，按說這清軍綿甲對火槍有很強的防護力，在一定距離以外完全可以有效防護。可這支明軍的射擊精準至極，幾乎槍槍打臉，一槍一臉血，不但中槍必死，沒中槍的也得被嚇個半死。如此情形誰還有膽衝鋒？退回結陣，明軍卻根本不過來同他們糾纏，架起大炮便是狂轟濫炸。

    行動間哪來的工事躲避炮火？隻能變成炮灰。這支清軍最後被打得連蹲在地上的人都沒有了，全部趴在地上，連戰馬也往地上一躺，乖乖滴裝死，任主人怎麽叫也不睜眼回答。是啊，想回答它也得會說句人話不是？沉默是金啊。炮聲停息了，明軍中有一隻大喇叭開始鳥語花香的高喊：“我們是葡萄牙皇家城管，現已隸屬於明軍神機營建製。你們已經被我神機營的二十四萬大軍包圍了！你們已經被特娘的這麽多人給包圍了！還不趕緊投降嗎？請放下手中武器，你有權保持沉默，你所說的將作為呈堂證供！”

    盡管這用大喇叭說話的人有些五音不全，但是清軍還是能聽的明白。這時膽子大些的孟喬芳手下章京杜敏雙手抱頭趴在地上大聲問道：“投降能有什麽好處？要不你來抓啊？”這時四麵的明軍開始山崩地裂的齊聲吼道：“坦白從嚴！抗拒更嚴！”孟喬芳身邊有幾個親兵已經開始嗚咽抽泣了。有三個人向孟喬芳的方向爬了過來，他們是孟喬芳麾下三將張勇、劉友元、陳德招。三將爬到了孟喬芳近前齊聲問他道：“總督大人，咱還打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