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7 千軍萬馬避白袍(3)第九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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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爾哈朗聽說有五百明軍騎兵對自己的大軍發起了攻擊,也隻是和瓦克達、勒克德渾等人相視一笑。可未時已過,這五百騎兵依然如風一般的在向馬進忠的方向突入。濟爾哈朗卻並沒有消滅掉他們。“博洛、勒克德渾,你們帶十幾員猛將迎去看一看,那邊是怎麽回事兒,竟然連區區數百敵人都拿不下!”博洛和勒克德渾氣勢洶洶地殺奔過去,可是堪堪要迎麵撞對麵的銀甲將軍的時候,勒克德渾卻退卻了。“博洛叔啊,咱還是讓帶來的章京們先吧,對麵的敵將我認識,在我軍在河南時,他在潼關與我軍相持。期間沒少和他的隊伍交手啊,他便是李定國!”
博洛也是個聰明人,聽勒克德渾一說,便不動聲色的回頭說道:“好,既然又送門來一個蠻子的國公,你便趕快回去稟報叔王,我在此壓陣。其餘眾將前去應敵,把李定國給我拿下!”說的輕鬆,可是李定國如果真的那麽容易被拿下,當初敬謹親王尼堪,努爾哈赤的長子嫡孫不會死了。
十幾匹馬迎著李定國衝了過來,李定國的出招依然不急不緩,雖然招式看似不快,周圍的清軍卻倒下了許多。他看去並沒有印象那樣的氣勢淩人,一來像是要把二十幾萬清軍全部吃掉的樣子。博羅審視著李定國,卻不知李定國此戰的目標隻有一個,是馬進忠。在見到馬進忠之前,在救出他之前,李定國想要低調一些。否則自己真的極有可能作為贈品,給濟爾哈朗來個買一贈一。一直同濟爾哈朗作戰的他,在濟爾哈朗同多爾袞一同退卻以後,便沒有了目標之敵。
說起李定國,在馬進忠、李錦等人攻打山西的時候,他也受命配合,領部分人馬從開封北渡黃河,攻打河南北部的衛輝府和彰德府。馬進忠放棄攻打東昌府轉而北攻打德州後,由於此時朱四已經脫離了指揮帶領於七僧常闖入了濟南。李定國便近接替了馬進忠的任務想要替他攻打東昌府。到了東昌府時,守將瑪爾賽已經率領大部人馬去了濟南,李定國沒費什麽力氣便將東昌府拿了下來。
然而當他得知馬進忠久攻德州不下,而且又不肯撤退的時候,他便知道馬進忠是在尋死,便隻帶領一千衛隊迅疾快馬趕往德州。他初來隻想趕在馬進忠被包圍之前把他拉回來,告訴他皇帝已經出了濟南城,已經脫離了危險。可是濟爾哈朗的速度實在太快了,李定國趕到德州時,馬進忠已經被團團圍住。德州城南是一望無際的平原,被圍的馬進忠陷入的是一處死地,李定國眼看十三家最後的一位領袖被圍,他怎能不管?便分出五百人留在敵軍陣外或是斷後,或是掩護,他自帶五百精騎衝入了敵群之。
已經不知衝散了多少敵軍,離馬進忠的距離還有大概不足一裏,李定國似乎看到了希望。然而迎麵殺來了十幾員戰將,手持各色兵器形成了一個月牙形狀的包圍圈,要把李定國照在當。等周圍的清兵都被他衝散之後,那十幾員戰將也殺到了麵前。沒有對話,兩三把長刀、四五杆長槊紛至遝來。李定國見招拆招,七八員敵將錯馬去了身後,眼前又有幾員敵將想要他的命。幾次的躲閃格擋之後,看準機會抖槍刺出,最後的一員敵將舉起的長刀失落在了地,人也摔落馬下。
李定國並不回頭,繼續趕奔馬進忠的方向,身後的十幾員敵將殺透了李定國的衛隊後又撥馬從後麵追殺。然而李定國的衛隊也很強悍,麵對十幾員敵將他們不但隻有七八個人落馬,還讓三員敵將掛了彩。畢竟十幾人與五百人對砍,局麵不會有什麽優勢。五百明軍騎兵卻因為形成了一把尖刀,刀尖兒更是兩蹶名王一定國,所以遭受了突襲的清軍顯得很是慌亂。
當勒克德渾告知了闖陣的便是如雷貫耳的李定國後,濟爾哈朗用馬鞭頂了頂頭盔,仰著頭做深思狀說道:“既然已經闖進來了,決不能再放他逃出去。這個人在湖廣河南與你我多次交戰,是朱由郎那小兒專門為你我設計的對手。更何況他還殺掉了尼堪,此仇不報非君子也!”在濟爾哈朗麾下多年的勒克德渾也深有同感,濟爾哈朗又掃視了一下身邊的眾貝勒道:“盡快彌補好陣型,剛剛西南方已經被李定國衝散了,雖然如此,也是他的僥幸。可如果我們準備好要將他也消滅在包圍圈,料定他絕對跑不了。如能一戰將馬進忠和李定國全都斬獲,有功者賞千金,升為章京,章京以晉升兩級,郡王以賞包衣兩千人!”命令傳達下去之後,軍心振奮,濟爾哈朗重整兵馬準備再次發起進攻,又向西南增了兵,他猜測李定國應該會從原路返回。
前有阻攔,後有追兵,李定國卻還是來到了馬進忠的土壘之下。後隊的騎兵張弓搭箭,回身便射。用弓箭暫時逼退了十幾員清軍驍將帶領的追兵。李定國勒停了戰馬,白色鬥篷像一隻風帆,白色戰馬的兩隻前蹄蹬踏著揚起,虎頭簪金槍令敵人紛紛退避。李定國一雙劍眉入鬢,目光炯炯看向營壘之喊道:“鄂國公何在?我乃晉國公李定國是也,特來援救與你!”馬進忠站了起來,扛著僅剩的一隻虎天鉤看向李定國,一副痞子相,三角眼還狡黠的對李定國眨了眨道:“如靖啊,謝謝你啦,不過你還是回去吧,我是不會走的。”
李定國費解道:“鄂國公難道沒有接到聖的飛鴿傳書嗎?他老人家已經生擒了朱慈炯,退出了濟南城。還證實了那個朱慈炯是個假冒的,連假朱慈炯的親妹妹都被他老人家給收了。你在此死守已經毫無必要了!”馬進忠道:“我知道,可是我剩下的這些弟兄們都是步兵,他們無法跟著你一起殺出去。濟爾哈朗的追兵會全部將他們殺掉,所以我不走,我要跟自己的這些生死弟兄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