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呈兵王滿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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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當日段明玉當日和程知遠兩人拖家攜口.倉惶逃出汴梁.落腳宋州的情形.如今自己擁兵十數萬.強勢回歸.看著遠處汴梁若隱若現的汴梁城頭.段明玉在馬背之上挺直了腰身.忍不住仰天大吼出來一句狗血的台詞:“老子又回來了……”
李克用比段明玉早到汴州五日.李克用十萬大軍開到汴梁城之時.汴梁城已經被黃巢和秦宗權二十萬大軍包圍得水泄不通了.黃巢已經圍著汴梁城猛攻了半個月.死傷頗為慘重.而作為守城一方的朱溫也好不到哪裏去.雙方在半月之久已經打出了莫大的火氣.
李克用大軍一出現之時.黃巢就猶如驚弓之鳥一般.害怕出現包圍陳州城那般的慘劇.直接就率領大軍退到了汴河王滿渡口.黃巢準備背河紮寨.鼓勵軍心.誓死一戰.當然.這裏的誓死一戰是對偽齊軍的下層軍卒而言.真正到了生死關頭也不會輪到他們上戰場廝殺的.
段明玉趕到汴河的時候.黃巢正在準備渡河的工作當中.廣鼓聲悠長的在長長的行軍隊列當中響了起來.偽齊軍渡河大軍.正走得灰頭土臉.渡這汴河就已經花費了太長的時間.天幸朱溫所部看來真的是也已經打得師老兵疲.士氣已經沮喪.再沒有主動出擊的意願和能力.不然在渡河的時候加以攻擊.就足以偽齊軍大亂一場的.
當偽齊軍主力戰兵渡河大半之後.各級將領就奉大齊皇帝黃巢之命拚命督促大軍向延伸.夜間臨敵行軍.是兵家大忌.在渡河負責指揮前軍的將領號令下.哨探向前伸出.全軍就地紮營休息.金鼓號令聲中.沿著大路開進的一隊隊兵馬.最前麵的向兩邊分開.後麵源源而進.前頭兵馬就同時向兩翼延伸越來越遠.
過了汴河已經是一馬平川.選擇地勢紮營也不用費太多心思.將大隊人馬按照營伍散就是.當兩翼散開得足夠遠.紮營號令就已經傳下.
偽齊軍渡河主力.在離汴梁城不遠處就已經擺開了一個巨大的方陣.以偽齊軍每一正將所領一軍為單位.分別紮下營盤.後麵輔兵沒有跟上來.一切紮營工作都得自己幹了.挖壕溝.樹塞柵.砍伐樹木當作鹿砦.當兵的走得筋疲力盡.還得幹這些苦差事.人人都是叫罵連天.而且辛苦處還不止於此.戰兵要背負盔甲兵刃.能帶的幹糧和帳篷就少.
現在臨近冬日.沒有帳篷可是要凍得半死的.偽齊軍前軍所攜帶的帳幕.差不多能保證到都頭.其他人就得挖地窩子了.想到這個.這罵聲就更加的高亢了起來.但是這有什麽辦法.
黃巢遠遠的離開渡口享福.各個正將各自管自己這一攤子.渡河秩序本來就亂.速度快不起來.他老人家.再催起著輔兵輕重跟上就是.一切齊集了.雙方再行決戰.
反正汴河離汴梁城實在太近.要耽擱也就是天把兩天的功夫.大頭兵們咬牙忍忍就是.所以偽齊軍戰兵主力渡河差不多七七八八了.就得軍令在沒有輜重跟隨的情況下向前行軍.這些苦頭.隻能自己吃足了.
在偽齊軍當中.林言素來也稱作是能將.這個時候.他就騎在馬上.叉腰環顧四野紮營的紛亂景象.看著士卒們有氣沒力的在那裏幹活兒.臉色黑得如同鐵塊一般.這個時候早有親衛上來.稟報道:“大人.中軍帳幕已經設好.大人辛苦了一天.早些下去休息罷.”話還沒說完.林言就一鞭子抽在了那親衛頭盔上:“士卒不休.某這主將先躺下了.成什麽一個樣子.將本將中軍大帳移給士卒用.你們的也都拿出來.今天夜裏.本將左右.有一個算一個.都睡地窩子.”
那親衛挨了一鞭子.都嘟囔囔的走遠.心下大是不平.其他正將各領一軍.現在不怕是早就舒舒服服的休息了.他們的親衛也跟著沾光.倒是自家將主這般作態.偽齊軍是黃巢的.縱然你是他侄兒.但這攤子又不是你林言的.這般賣力作甚.
大事到了這個地步.黃巢麾下大將凋零.林言此刻已經被黃巢倚為助臂.可以算得上三軍統帥了.但是這種苛刻的舉動.也隻能管得自家控鶴軍軍中.放眼左右.紅日西斜.汴梁城影.也隱隱約約.
派出哨探尚未回報.周遭營盤無一不散漫鬆懈.士卒抱怨之聲接地連天.宿將如他.也隻能歎息一聲.偽齊軍軍心士氣.已經是一落千丈.不複當年起義勁旅風采.做為征戰之士.殺敵致命才算本分.現在這個模樣.算是什麽.討唐戰事.偽齊軍能不能奪下這場大功.還當真在未定之天.偽齊軍紮營.激起滿天煙塵.伸出去的哨探.這個時候也都漸漸回返.一隊隊的來到林言這裏回報軍情.
李克用大軍.就列陣燕京之前.擺出了依城野戰的態勢.段明玉坐鎮後方.以防秦宗權的蔡周軍和黃巢前後夾擊.不過這個秦宗權和黃巢又不是什麽過命的交情.按照常理來說.怎麽不會來觸這個黴頭.黃巢已經完全失卻了對秦宗權的控製能力了.
河東軍列陣於前.偽齊軍同樣也紮下了營盤.擺出了堂堂之陣的模樣.看其旗號.全軍主力已經在此.河東軍遠攔子.也並沒有放得太遠.而是隻用來遮護自己大軍.這些軍情.一道道的傳回來.林言反複確認之後.才以手加額.對天歎息:“天幸朱溫士氣也墮落得不成樣子了.要是他們稍稍主動一些.隻怕俺們就得敗退回王滿渡口河邊上去.挨過這一兩日罷.將自家營盤立穩當了.等秦宗權趕來.俺就交卸了這個差事.這場大功.就讓秦宗權親手去搶罷.俺隻要弟兄們能少些殺傷.就與願足矣.”畢竟年輕了.林言這個時候竟然開始指望不靠譜的秦宗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