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血戰(1,2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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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今晚這裏會發生一場大戰了!真是倒黴,剛來就碰到這樣的事情!”陳毓祥緊握鐵釺,懊惱的想道。
若是還是大乘期的實力,他自然不用懼怕這等等級的爭鬥。不過現在他不過是一個凡人而已,隨便幾個水手就有可能傷到他。
而他傳送來到這裏,耗費了師門大量資源,肩負了為師門開枝散葉的重任,自然是不能死在這樣的小型戰爭之中。
不知道寧波城的城主得罪了何方神聖,招致今日的滅頂之災,當然陳毓祥也不關心這些。
這裏雖然也叫寧波,但卻不是地球上的中華國,而是陌生的異世。
並非是陳毓祥冷血無情,在他看來,這不過是本地貴族之間一場尋常的奪城戰而已。
他已經知道,現在所在的國家名叫大夏,是一個采取分封製的國家,每一個城市,都有著自己的領主。
一般來說,像這樣領主之間的戰鬥比拚的都是雙方的私兵,不管誰勝誰負,都不會對城裏的平民有太大的影響。畢竟不管是誰占領了城市,都要靠這些平民來養活自己。
不過即便這樣,戰鬥中平民的傷亡也是難免的。作為一個失去法力的大乘期高手,陳毓祥自然不肯讓自己置於險地。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在這些入侵者圍城之前趕快溜出城去。不然的話兩邊一旦打起來刀槍無眼,一不小心掛到這裏那可就丟人現眼了。
想到這裏,陳毓祥強忍著精神力不足的空虛感,謹慎的放出一絲神識,往城牆方向緩緩掃了過去。
大乘期的強大神識穿過一棟棟民居,跨過一條條街道來到城牆之上,又順著城牆延伸到城門,陳毓祥緩緩收回神識。臉色變得異常難看!
四門緊閉!
通過城門溜出去看來是行不通的了,而跳牆顯然也不是個好辦法。
寧波城城高池深,城牆足有十幾丈高,全部用巨大的青石壘成,外麵包著幾尺厚的三合土,整個牆麵被處理的光滑異常,根本沒有可以借力之地。
而下麵的護城河裏布滿了尖利的木樁和竹簽。而如果不借力就這麽跳下去,雖然自己目前這具肉身還算結實,怕是也免不了粉身碎骨的命運。
“看來在圍城之前開路是不可能了,隻有等到那些入侵者打進城來之後,雙方在城內混戰的時候在偷偷溜出去。憑著自己大乘期的強大神識,避開那些低等修士應該是沒有問題。”
“實在不行的話,那就找個角落畫圈圈裝平民吧。”
陳毓祥握著那把鐵釺,極快的向寧波城的東門走去。
來到距離城門大約200米,陳毓祥在一棵大樹的陰影下坐了下來,閉上眼睛準備開始修煉水晶宮的究極功法《春風決》。雖然時間緊迫沒什麽大用處,而且沒有清兒一起修煉,但總算是聊勝於無吧。能多少積攢一點法力的話,待會兒也多點保命的把握。
雖然知道這具奪舍而來的身體也有靈根,但是對於具體是什麽資質陳毓祥也沒有把握。陳毓祥緩緩打出幾個法訣,嚐試感應一下這裏的天地靈力。
“轟!”
陳毓祥隻感覺靈魂一陣顫栗,似乎進入到一個極為玄妙的境界。雖然沒有睜開眼睛,但他卻是清楚地感覺到了天地靈氣的流動。
在他的識海之內,出現一幅奇異的畫麵。
青色的木之靈氣,紅色的火之靈氣,土黃色的土之靈氣,藍色的水之靈氣,明黃色的金之靈氣,如一縷縷細線在空氣中飄蕩著,彼此糾結成一個個五彩的光團。
饒是陳毓祥修道數千年,見到此情景也忍不住心中的激動。天地靈氣本就有金木水火土五種,能感受到幾種天地靈氣,決定了修煉的速度和以後能夠達到的高度。
陳毓祥原來的身體能夠感受到木,火,金三種屬性的天地靈氣,在師門已經被當成修煉天才全力培養。而最終能夠成功達到大乘期也證明了這一點。
而現在這具身體,竟然能夠感受到全部五種天地靈氣!
“這,這難道是傳說中的五行靈根?!”陳毓祥嘴角微微翹起,臉龐之上也是浮現出激動的神色。
“不對啊,五行靈根雖然罕見,在門派的曆史上也有幾個。根據那些前輩的描述,五行靈根擁有者能夠感受到五種天地靈氣,修煉時能更是能同時吸收五種天地靈氣,所以修煉速度快的離譜。可是對於天地靈氣也隻是感受濃鬱程度而已,並沒有聽說過能夠清楚地看到每一縷天地靈氣。”
“而我這具身體,不僅可以看‘看’到每一縷天地靈氣,而且可以感受到它們的情緒!”
“原來,天地靈氣是有情緒的!”
“隻是,我這到底是什麽身體呢?竟然有這樣比五行靈根更完美的靈根,這也太誇張了吧?”
陳毓祥心意一動,輕輕地向周圍的五行靈氣發出了召喚,感受到陳毓祥的召喚,一縷縷天地靈氣糾纏著興奮地湧了過來,通過毛孔衝入經脈之中,在經脈裏歡快的遊蕩著。
感受著體內迅速積聚的法力,陳毓祥臉上現出迷醉之色,此時激動萬分的他,完全進入了忘我的狀態,饑餓感自然煙消雲散,甚至迫在眉睫的危險也被他忘道九霄雲外了……
……
半個時辰之後。
“咻!”
一枝穿雲箭呼嘯著飛上高空,緊接著大地發出雷鳴般的響聲,不知多少水手高舉火把,呐喊著朝四個城門撲來。水手中的幾十名修士也腳踏法器飛上高空,氣勢洶洶的越過城頭,往城主府直撲過來。
“敵襲!”
城牆上昏昏欲睡的守衛們被驚醒了,依仗著地利拚了命的還擊,利箭密密麻麻的向城下傾瀉,各種守城武器拚了命的發射,收割著一條條人命。而城主府內也有十幾道身影飛上高空,接住了來襲者中的修士們。
外麵的水手至少有5000餘人,而城牆上的守衛不過千餘人,這場戰爭根本沒有什麽懸念,城門被攻破不過是遲早的事情。
當然,最關鍵的戰鬥還在空中,入侵者中的修士無論是數量還是質量都足以壓倒城主府那些修士。在有修士參與的戰鬥中,修士才是決定勝負的關鍵。
忽然,幾十個黑衣人詭秘的從東門附近的民房中竄了出來,如幽靈般悄無聲息的竄進城門洞內,城門跟前的十幾名守衛猝不及防,不到一息時間被全部砍翻。緊接著巨大的城門轟然打開,吊橋也隨著重重的落下!
水手們嘶吼著衝進城內,很快解決了城牆上的守衛。然後狂笑著衝進各個街道,把手中的火把扔向民房。木製的房屋瞬間燃起衝天大火,沿著街道向城市中心蔓延。
與陳毓祥的設想不同,這些入侵者破城後並沒有直撲城主府,而是四處燒殺起來。不少平民慘叫著逃離火海,又被水手的長刀砍成數截!
這顯然並不是一場貴族間的奪城戰,而是異族間的戰爭!這些水手,全部都是l來自樂浪海的海寇!而看這個樣子,這些入侵者居然想要屠城!
陳毓祥並不知道這一切,他早已進入了物我兩忘的境界,仍舊閉著雙眼,盡情的吸收著周圍濃鬱的天地靈力。
海寇們很快衝到陳毓祥的跟前,在周圍房屋衝天的火光下,大樹的陰影早已不複存在,而大樹自己也熊熊的燃燒起來,如同一個巨大的火炬一般。
大多數海寇已經衝入了城市中心,一個衝鋒的海寇看到了閉目盤坐的陳毓祥,似乎覺得這家夥有些奇怪,不過這種感覺卻不妨礙他雙手持刀向陳毓祥當頭劈去!
“嗯?”
“去死!”
當那把太刀距離自己的額頭還有零點零一公分的時候,一種來自本能的危險感讓陳毓祥醒了過來。手裏的鐵釺不假思索的送出,直直的刺入海寇的咽喉。
順勢飛起一腳把那海寇踢的倒飛出去,陳毓祥也是嚇出了一身冷汗。若是剛才清醒的稍慢一分的話,自己就會隕落在這樣一名尋常的海寇之手了!
“啊~~~~~~!”
那海寇發出一聲慘絕人寰的慘叫,然後撲通一聲,重重的倒在地上。陳毓祥收回鐵釺,無奈的笑了笑,這具身體還是不夠熟悉啊,力度沒把握好,竟然讓這家夥發出了叫聲!
“怎麽回事?”
陳毓祥環視四周,才發覺大戰已經打起來了。而看到周圍那些熊熊燃燒的民房,他的眼中也是怒火迸發。
傷及平民,這完全不符合奪城戰的規矩!
陳毓祥依然並不知道,這並不是一場奪城戰,而是一場異族之間的戰爭。而那些入侵者,也不是另一個領主的私兵,而是來自樂浪海的倭寇!
大部分海寇已經衝入內城,但是零散的海寇還有不少,那慘死海寇叫聲未落,隻聽得周圍傳來了密集的腳步聲,十幾位海寇衝了過來。
海寇們看到倒在地上死的不能再死了的同伴,不由得暴喝連連,十幾把太刀同時劈了過來!
“砰!”
陳毓祥用力一蹬地板,如利箭一般倒飛而出,後背重重的撞在身後房屋牆壁上,把牆壁撞了一個人形的大洞,餘力未衰,有同時撞穿了對麵的牆壁!
回到了街道上,陳毓祥暗讚一句現在這具身體倒也結實,一邊拚了命的往城門的方向衝去。
雖然憤怒,但他卻不想為了這個城市而戰。現在的他完全搞不清狀況,而且他有重任在身,絕對沒有與此城共存亡的念頭。
海寇們繞過了那棟木屋追了過來,一邊狂追一邊狂喊“抓住他!”
“不要讓他跑了!”
聽到同伴的叫喊,聚攏過來的海寇越來越多,拚了命的朝著陳毓祥圍攻過來。陳毓祥雖然法力隻恢複了一點點,但神識仍在,這些普通海寇的動作在他眼裏如同慢鏡頭一般,再加上目前這具身體頗為強悍,一路衝一路殺,手裏竟是沒有一合之敵!
“噗!”“噗!”“噗!”……
鐵釺不停地隨意揮出,每次都是準確的擊碎海寇的咽喉,陳毓祥的動作也越來越熟練。不一會兒便掛掉了十幾名海寇。
這些海寇也都是狠辣之輩,同伴的接連慘死讓他們一個個紅了眼。圍攻的海寇們寧死不退,而隨著這些海寇們的叫喊,聚攏過來的海寇越來越多,很快就有100餘人!
幾十名海寇在身後拚了命的糾纏著陳毓祥,而另外幾十名海寇看出陳毓祥的意圖,早已聚攏到城門處,排成了厚厚的人牆。一道道冰冷嗜血的目光,落在陳毓祥的身上。
陳毓祥心中變得極為焦躁,堵在前麵的海寇實在太多,若是再這樣下去,就算是自己能突出重圍,但是若等到那些海寇修士騰出手來,自己可就走不脫了。
“還是殺回城內吧!擺脫這些家夥之後,再尋機出城!”
想到這裏,陳毓祥鐵釺如閃電般連續兩次探出,擊倒左邊兩名海寇,然後順著縫隙衝出人群,向著城內飛奔而去。
幾十位海寇一陣喝罵,拚了命的追了過來。無奈陳毓祥速度實在太快,能夠跟上他的隻有十幾名海寇而已。
城內此時已經變成一片火海,陳毓祥一邊放出神識,小心翼翼的規避著海寇中的修士,一邊借助地形拚了命的遊鬥。
剛開始憑借體內的一點法力,陳毓祥成功甩脫了大部分追兵,並且把那些敢於攔在自己麵前的海寇都送回了老家,殺的是十分的嗨劈。
無奈海寇人數實在是太多,而且彼此之間又能相互呼應,陳毓祥想盡了辦法,雖然掛掉的海寇越來越多,但是始終有十幾個海寇綴在自己身後,而且中途不斷有海寇加入,而他體內的法力雖然已經盡量節省,卻仍然是無奈的越用越少……
……
寧波城,翌日黎明。
熊熊大火映紅了半個天空,目之所及到處一片斷壁殘垣,空氣似乎已經變成粉紅的顏色,濃重的血腥味彌漫在空中,聞之令人作嘔。
陳毓祥手執鐵釺,一邊拚了命的向前奔跑,一邊張開大口,拚命地往肺葉裏灌輸腥熱的空氣,在他的身後不遠處,緊緊地跟著十幾名手執太刀和長劍的海寇。
陳毓祥隻感覺肺裏火辣辣地疼,兩條腿也越來越沉重。身後的十幾名海寇也早已滿頭大汗,猶自緊追不舍。
陳毓祥幾乎已經到了極限,隻是靠著心頭的一點執念勉力支撐。
“我不能死在這裏!絕對不能死在這裏!”
“我還要搞清楚清兒去哪裏了,我還要在這個世界開宗立派!我絕對不能死在這裏!”
一夜的遊鬥,雖然掛掉了足足上百號海寇,但導入體內的一點法力也早已消耗殆盡。這兩個時辰,他完全是靠俗世的武技在咬牙苦撐。
“轟!”
陳毓祥剛奔過一個街角,一個隱藏在斷壁後的高大海寇大叫一聲,雙手持刀,向著他兜頭劈了下來!
凜冽的刀風刮得他臉上生痛,陳毓祥拚盡最後一絲力氣向前躍出一步,繞到了一根坍塌的木柱後麵。
那高大海寇一刀劈空,隻聽得噗的一聲,太刀重重的劈在了木柱之上,入木足有寸許!
高大海寇剛欲拔刀,忽然覺得喉頭一涼,陳毓祥的鐵釺已經準確地刺入了他的咽喉之中,擊碎了他的喉骨!
陳毓祥熟練地抽出鐵釺,高大海寇鬆開太刀,一臉不甘之色仰麵倒下,喉部出現一個黃豆大的傷口,卻是沒有一絲鮮血流出!
陳毓祥滿意的一笑,經過一夜的熟悉,自己與這具身體的適應已經基本完成。
不過這一耽擱,後麵的十幾名海寇早已圍了上來。陳毓祥強打精神,圍繞著傾斜的木柱與十幾名倭寇周旋起來。
“噗!”“噗!”“噗!”“”
每一次鐵釺入肉的輕響響起,都會帶走一條海寇的性命。
陳毓祥此時雖然顯得狼狽萬分,腳步也有時有些踉蹌,但總能在最後時刻險之又險的避開對手的殺招。手中的鐵釺偶爾反擊,招式似乎也顯得十分拙劣,但居然每出必中,就好像那些海寇自己把咽喉往鐵釺上送一樣。
不過數息之間已有三位海寇折在那跟看似普通的鐵釺之下,而其中,正有一名正宗的鬆下劍派弟子!
陳毓祥的體能幾乎到了極限,心裏也正懊惱的要命。
憑借著無比強大的神識,在自己的眼中,這些海寇的動作明明慢的可笑,毫無威脅可言,但問題是失去了全部的法力之後,自己的這具身體能做出的動作,比這些海寇也快不了多少。
自己原本並不想趟這趟渾水,誰料想在那種危險的時刻,居然好死不死的進入了忘我之境!
“啪”的一聲低沉的脆響,正是咽喉碎裂的聲音。陳毓祥勉強收回手中鐵釺,又低頭躲過兩把寒光閃閃的太刀。
身邊的海寇越來越少了,陳毓祥的呼吸聲也更加粗重。
又勉力自一個海寇身上抽回鐵釺,陳毓祥腳下一個踉蹌,終於氣力不支,重重的坐到了地上。兩柄太刀和一柄長劍幾乎同時向少年劈了過來!
他想要格擋,卻是一絲力氣也沒有了!
“要死了麽?”
凜冽的刀風讓陳毓祥的皮膚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陳毓祥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他的心中,有太多的疑惑,也有太多的不甘。
十幾名海寇麵色獰猙的看著陳毓祥,等待著他被劈成數塊的一刹那。
唰!!!
忽然一道明亮的白光閃過,瞬間圍著十幾位轉了一圈。所有的海寇幾乎同時感覺到喉頭一涼,然後墜入永恒的黑暗之中
“嗯?”
預料中的痛疼感並沒有出現,陳毓祥盡力睜開眼睛。周圍海寇的屍體倒了一地,眼前出現的卻是一張少女宜喜宜嗔的俏臉。
少女正關切的望著自己,脆生生的道“喂,你不要緊吧?”
無盡的疲勞感讓陳毓祥神智有些模糊,不過麵前的這張俏臉卻是如此的熟悉。幾千年的朝夕相處,足以讓這份記憶刻骨銘心!
陳毓祥疲倦的笑了,他的意識漸漸模糊,已經來不及思考這個身影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但是他隻知道,找到自己的愛人了。
“清兒!”
陳毓祥喃喃地叫了一聲,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握住了少女的小手,終於支撐不住,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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