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上火的趙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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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日下午,從昭明宮內兩封奏折被送往臨安,出自楊世傑之手的案審記錄在建康府衙備案之後,也隨著奏折從驛站送往臨安。

    這是官家趙昚的意思。

    與此相反的是,慶王趙愷查證符離之潰的真相遲遲未果。

    不提昭明宮內兩位各懷鬼胎的皇子何等恚怒,都將李鳳梧視為了心頭釘,且說兩位皇子的奏折和案審記錄兩天後到達臨安,擺上了趙昚的禦書桌。

    此時趙昚剛從大慶殿大朝會退朝,正打算在垂拱殿小憩一會看看書。

    看見兩位皇子的奏折,挑了挑很是好看的飛鳳眉,“這麽快就審理了,這兩孩子倒是齊心了一回。”

    拿起奏折細閱,眉頭漸漸擰了起來。

    旋即放下奏折,將那封出自楊世傑之手的案審記錄拿起來細看,眉頭時凝時舒,顯是心情跌宕起伏,看完之後歎了口氣,沉默許久不語。

    一旁的謝盛堂惴惴不安,“大官,莫是兩位殿下在建康出了什麽事?”

    趙昚揮揮手,語氣很有些鬱悶,“上火。”

    謝盛堂立即看向遠處的一位太監,那太監便小碎步離開垂拱殿,去吩咐禦膳房準備清火的涼茶或涼羹,謝盛堂輕聲道:“大官且莫焦慮,須要保重龍體。”

    趙昚歎了口氣,“能不上火嘛,耶律彌勒沒了。”

    謝盛堂愕然,“沒了?”

    “沒了。”趙昚點點頭,旋即醒悟到謝盛堂可能會錯意了,補充道:“沒死,是耶律彌勒從我大宋境內消失了,現在建康城沒有耶律彌勒,隻有一個叫張玉兒的李府小妾。”

    上火啊,上火!

    你這叫我如何給魏杞說,這位尚書可眼巴巴等著耶律彌勒呐。

    說到這看了一眼起居郎周必大,你這個文壇盟主看重的後生,給我趙昚出了個好大的難題,耶律彌勒對我趙昚無關緊要,但對和談且有著些許影響啊。

    周必大哪知其中關係,有些莫名其妙。

    謝盛堂低聲問道:“大官,此事讓老奴好生迷糊,耶律彌勒漢名張玉兒不假,但怎的張玉兒猶在,耶律彌勒卻不在了呢?”

    謝盛堂哪會不知,趙昚此時就是想找人說話,自然要配合詢問。

    趙昚嗬嗬苦笑道:“都是那雛鳳的好手段啊……罷了,此事已成定局,還是想想怎麽安撫我們的魏尚書吧,這可著實是個難題。”

    謝盛堂看了一眼周必大,忽然笑了起來,很是戲謔的口氣說道:“大官不比憂慮,有得必有失,那雛鳳既讓大官為難,就讓他為大官解憂便是。”

    趙昚愣了下,“你是說……”旋即撫掌大笑:“正是此理,哪能讓他得了便宜還賣乖,抱得美人歸了也該為我大宋出些許力罷。”

    謝盛堂微笑不語。

    趙昚又拈著下頷上柔順的山羊胡須,思考著道:“此子著實有雄辯之才,能將惇兒說的啞口無言,這天下也是找不出幾個了,且容我想想……”

    片刻後趙昚看向周必大,“周卿家,知你在建康文宣王廟教授幾年,應識得諸多賢才,何不為朕舉薦一二?”

    自稱是朕,這就不是閑聊了。

    周必大苦笑,官家心思昭然若揭啊,那李鳳梧無功無名,要想入仕為趙昚所用,得有人舉薦以服眾口,這話不是明擺著讓自己舉薦李鳳梧參與和談麽,隻是……

    周必大作沉思狀,“官家,文宣王廟確有諸多賢才,比如楊奉賢和其侄子楊邁,以及東廳教授曹崇,亦有一士子李鳳梧,但秋闈在即,臣不敢擅自舉薦,怕誤了官家擇良。”

    這周必大倒是一心向著李鳳梧,擔心此舉會誤了此子的科舉大業,舉薦賢才終究比不得正兒八經的進士及第,這倒是需要考慮的問題。

    沉吟半響,才道:“卿家不必擔心,朕自有安排,斷然不會誤了我大宋良才。”

    得到趙昚的保證,周必大再傻也知道該怎麽做了,回道:“微臣今夜回去先行思過,定然為官家舉薦一位治國安邦的賢才!”

    趙昚哈哈大笑,“甚好,甚好!”

    案審記錄中不難看出,李鳳梧這小子雄辯之才頗有先賢之風,屆時讓這小子帶著耶律彌勒在金使麵前走上一遭,也能達到一定效果。

    隻是這小子不鳴則已,一鳴就給了自己個大麻煩啊。

    趙昚嘴角微微翹起,卻忍不住的有些得意。

    士子風流,這小子為了一個耶律彌勒,竟然敢和大宋未來天子唱對手戲,很有點當年王荊公的遺風,怎能讓人不喜。

    又想起那辛青兕,符離之潰不遠,自己雖發了罪己詔,但還需安撫人心,沉吟半響,思忖著給辛棄疾個什麽職位。

    此人能文能武,當是個全才。

    如真有大才,其仕途軌跡應該是直奔著武臣巔峰樞密使去的,且又是個文臣,就算他未來坐上樞密使的位置,也不會如狄青一般成為文臣的箭靶子。

    但辛棄疾畢竟還缺少磨礪,調職回臨安怕是對他不利,應讓他在邊境再磨礪一番。

    兩位皇子吃癟是真,這並足以讓自己護犢子對李鳳梧大動肝火,反倒有些欣賞,最有可能登上太子寶座的兩位皇子都被他得罪了,顯然不會成為營私。

    得意不過片刻,趙昚又黯然下來。

    因符離之潰,大宋損失巨大,趙昚迫不得已發了罪己詔,這對一位皇帝來說是極其巨大的侮辱,是以這些日子以來,趙昚心情都有些低落。

    雖然此次北伐也有父皇的意思,但這罪責終究隻能自己來擔當。

    想來也是,趙構雖然禪位當起了太上皇,但畢竟經營大宋多年,若得不到趙構的默許,趙昚怎麽可能登基不到一年便興兵馬北伐。

    若趙構沒有默許,就算趙昚的旨意繞過三省,也不會如此順心如意的北伐起兵,陳康伯和史浩就是知曉兩位天子的心思,才沒有出招阻攔。

    鄧王趙愭、恭王趙惇已起駕回臨安,僅剩下慶王趙愷在查證符離之潰的真相。

    建康城又恢複了往日寧靜。

    最大的風波便是臨安來了旨意,賜封辛棄疾修武郎,職江淮南營正將,權兼江陰簽判,柳相正奪情起複,回臨安官複太常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