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自創流派的書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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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人知曉史彌大和李鳳梧之間談了什麽。

    但就在第二日,禮部關於秋闈外籍士子的名額中,登錄了第一個人名:李鳳梧。

    而對於這件事,原本對李鳳梧深惡痛絕到極點的魏杞魏尚書,罕見的沒有發聲,似乎是默認了這個名額,連禮部的老大都默認了,侍郎郎中什麽的一眾禮部官員都選擇了沉默。

    沒人相信,如今權掌禮部的魏杞會看區區一個國子監主簿的臉色行事,這當中要說沒有貓膩誰都不信,可一想刑部侍郎張杓似乎也沒有這個臉麵。

    張杓雖然也能為李鳳梧爭取到這個名額,但絕不至於讓魏杞話都不說一句,因此對於此事,臨安士族和官場愈發莫名其妙了。

    知曉內情的魏杞有苦說不出,我特麽能告訴你們,這是官家親自吩咐的麽,特麽的李鳳梧的名字還是老子魏杞登錄的,想想就覺得憋屈。

    憋屈啊!

    左右相公陳康伯和湯思退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難道官家提撥一個士子,自己作為相公,連這點小事也要和官家唱對台戲麽。

    那大宋的相公也太不上道了。

    就在禮部遣人通知李鳳梧後,張杓派人來了李鳳梧的梧桐公社通知——新買的宅第沒有個名字也不是辦法,院子極其清幽,又有假山園林,甚是幽美,李家小官人便取了個風騷名字,梧桐公社。

    當然,偌大的門匾還是李家小官人手書。

    這頓時又稱為一樁笑談:李家小官人這等書法造詣,也敢在書法家雲集的臨安賣弄筆墨?

    梧桐公社四個字簡直如頑童亂書,侮人耳目矣。

    看字如看人,諸多臨安士族和官場有心人聽到人們對李家小官人書法評論後,頓時覺得好生詫異,就這樣一手書法造詣,也能成為大宋雛鳳?

    這雛鳳是否是太不值錢了。

    李鳳梧沽名釣譽之嫌很是嚴重啊……聯想到抗旨三次,這貨該不是不學無術,鑽營旁門左道之輩罷?

    一時間李家小官人在臨安城的清高風骨之名譽盡失……

    不少士子都等著看李家小官人出洋相。

    唯有對李家小官人知之甚深的周必大苦笑不已,這大宋雛鳳也真是任性到沒邊了,竟然如此風騷,真以為他的字體能開創一個流派啊。

    周必大也清楚,其實書法這玩意兒很難說,亂花入各眼,沒準前朝被萬眾唾棄的書法到了本朝就成了潮流和風尚,說到底還是看名聲。

    這是文化的通病。

    對這件事趙昚也是聽聞了,這日在垂拱殿很是意外的問周必大:“周卿家,那李鳳梧的字真是個如此不堪入目?”

    記得第一次看見李鳳梧那篇府學入學的策論,是記得這小子的字很難看,好像還有個雞飛鴨舞的評語來著。

    周必大苦笑,“回官家,李鳳梧的字確實不太好看。”

    趙昚點點頭,“也難為他有這個膽氣了,寫的不好還敢懸掛門匾,朕這雛鳳有點狂啊。”又回頭看向謝盛堂,“李鳳梧到臨安幾日了?”

    謝盛堂細算了一下,“大官,差不多七日了。”

    趙昚沉思了片刻,使團出使金國還有些時日,這小子著實有些狂躁,還需再磨礪磨礪,待他過了秋闈再宣召覲見罷,不然到了金國那邊,怕是要給我大宋丟臉的。

    也讓這小子好好見識下什麽叫人情冷暖。

    旋即想到李鳳梧新宅子的名字,雖然不懂公社什麽意思,但梧桐兩字可是清晰的很,趙昚微微笑了,這小子啊……還真把自己當鳳凰了。

    李鳳梧哪裏知曉大內趙昚的想法,此時心情正鬱悶著呐,好你個張杓,也忒狡猾了吧,真以為這樣就能讓我李鳳梧欠你一個人情?

    下午時分,張杓府中來人,告知自己,說經過咱們刑部侍郎大人的努力,耗盡關係走遍禮部,終於爭取到了一個秋闈名額。

    要不是和史彌大見過,自己差點就信了。

    你特麽真以為我是傻子好騙啊,史彌大來拜訪自己並不是心血來潮好麽,這特麽是帶著使命來告知了自己一聲,說國子監那邊收到消息,官家禦賜了自己一個名額。

    這特麽明明就是趙昚補償自己不能在建康參加秋闈的,怎的轉了個圈,卻成了你張杓的功勞了?

    李鳳梧也不點破,隻是讓張府來人圓潤的滾了回去。

    張杓要是聰明,應該能從自己對待他府中來人的態度中看出來,但願他今後不要犯傻,否則自己到時候可就為難了。

    畢竟是張浚的親兒子,自己總得給叔公留幾分薄麵吧。

    這頂多隻能讓李家小官人對張杓的行為感到無語,雖然此舉讓自己的尷尬癌差點發作,但還不至於鬱悶自己,真正鬱悶的是,周必大著了個仆人送了個口信過來:“且勉學,龍鳳秋闈後。”

    這話說得很隱晦,但李鳳梧一聽就明白了。

    感情趙昚這貨暫時不想見自己了。

    去你妹的趙昚啊!

    你特麽早點有這個決定不好麽,老子還能在建康參加秋闈,這特麽你一個狗屁聖旨老子跑到臨安來了,現在好了,你不見我就算了,特麽的老子還要在臨安參加秋闈……

    這尼瑪順序顛倒的結局完全不一樣好麽。

    趙昚先見自己,那麽自己參加秋闈,斷然沒人敢作文章來為難自己,那時候過秋闈就是鐵板釘釘的事情,現在趙昚不見自己,如此以來很可能給人遐想,到時候怕是有人自作多情的替趙昚來收拾自己,你不是抗旨有辱官家顏麵麽,就讓你連秋闈都過不了。

    看誰更丟臉。

    想一下一個連官家旨意都要抗,自詡鳳棲梧桐的人,卻連秋闈都過不了……這真是諷刺大了。

    李鳳梧有些後悔了,早知道就不該取名梧桐公社了。

    也罷。

    李鳳梧鬱悶過後,當夜將情緒一陣狂猛發泄,隻是苦了耶律彌勒,當然,最苦的還是梧桐公社裏一眾年輕的奴仆。

    主母那拆房殺豬聲雖然**,可特麽也讓人睡不著覺啊。

    我們都是下人啊,傾國傾城的主母就不敢去妄想了,但特麽明天還要幹活兒呢……你說主子和主母就不能收斂點麽。

    雖說梧桐公社的下人對耶律彌勒不敢有想法,可架不住臨安牛人多,如今臨安的士族和官場之中,大概是沒幾個不知曉李鳳梧身邊那個張玉兒的真名。

    是以有人知悉官家不宣召李鳳梧後,梧桐公社旁的一座雅舍便突然多了許多的年輕士子,賞花喝茶什麽的聚會……隻是都有些心不在焉,全都虎狼一般盯著梧桐公社的大門呢。

    當然,少不了要嘲諷一番大宋雛鳳那一手礙眼的書法。

    這水門匾,真是狂妄得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