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你行你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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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恐怕就是趙昚也清楚,他的讚賞確實是出自真心,因為兩位皇子此舉確實合理得體,是一位將要為君者必備的才能。

    天下是趙家的,私人恩怨在國家大事麵前都放在一旁。

    而張杓出來參自己一本,這是李鳳梧怎麽也想不到的事情,他怎麽可能會參自己?好歹咱們也是親戚啊,你不為我說話就罷了,為何要落井下石?

    李鳳梧想不明白。

    別說李鳳梧想不明白,整個朝堂之上,除了那位二十一歲就春風得意坐上刑部左侍郎的張杓,沒人知曉他心中在想什麽。

    既然想不明白,李鳳梧就不去想。

    官家讓自己說話,這個中意味很值得揣摩,如果自己應對不好,恐怕他也不會太向著自己,若是自己應對得好,有沒有可能讓這個中興之主改掉之前的想法,給自己升職加薪?

    李鳳梧心裏咧嘴笑了。

    管你妹呢,退一萬步說,今日就算自己栽了,也還可以回到建康去當個盛世小官人,隻不過要處處受氣罷了,真逼急了我,我去草原開創一個元朝的開國世家來……關健是可以天天都吃烤全羊啊,想想就是讓人流口水的事情。

    撩了撩官服下擺,李鳳梧走出行列,微微對趙昚行禮,朗聲道:“敢問諸位,下官何錯之有?”

    吏部右侍郎汪應辰冷哼一聲,“我等已說得如此清楚,還需要贅敘麽?”

    李鳳梧笑臉相迎,“那敢問一句,兩位皇子也說得如此清楚,還需要下官再重複一次麽?”

    禮部右侍郎江君烈冷聲道:“李奉禮郎好一個偷梁換柱,我等在說你之過,你卻故意將我等注意力拉到兩位殿下言論之中,你且莫要得意,兩位殿下之言不過是心懷仁慈,不欲讓你太過難堪。做不得真。”

    李鳳梧看了一眼趙愭和趙惇,這兩貨果然掛上了一副我已經做完事了,剩下的和我不相幹,你該幹啥幹啥去。

    至於趙愷。李鳳梧根本沒想過他會在這種場合相助。

    若他真要是忍不住出聲了,李鳳梧隻會對他失望……兩人之間的關係,這整個大宋,也隻有寥寥數人知曉,斷然不能在如今就暴露在朝堂之上。

    李鳳梧看向趙昚。看見這貨眼裏那抹笑意,心裏越發鬱悶,這貨就是隔岸觀火的,是想再稱一下自己的斤兩麽……沒辦法,上吧。

    “幾位侍郎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且問一句,我大宋哪條律法規定我出使金國期間不能逛街了?哪條律法規定我出使金國期間不能放鬆一下?”

    張杓回身看著李鳳梧,冷笑一聲,“雖然律法規定,但你此舉確確實實損害了我大宋在金人眼中的形象。如此一來,那些有誌歸正我大宋的有識之士勢必以為我大宋官員皆入你這般放浪,由此而生失望之緒,繼而導致諸多人才放棄歸正轉投金國,難道這還不算大錯?”

    趙昚默不作聲,似乎打算放任爭辯到底。

    李鳳梧哈哈一笑,“張侍郎此言差矣,我區區一個不入流的從八品文散官,何德何能足以代表大宋官員?且出使期間隻是副職,我倒想問一下。我能代表得了你麽?我代表得了在站哪一位?”

    李鳳梧看向江君烈,“能代表江侍郎?”

    頓得一頓,“我就是我,如果非要我說代表了大宋官員。那麽請問一句,你們感到丟臉了麽?再問諸位一句,在宿州時候,金國龍門主簿劉仲洙被我氣吐血時,被我代表的諸位是否也感到過榮光?”

    朝堂之上一時間有些安靜。

    這是事實,宿州時劉仲洙被氣吐血。盧仲賢和趙雲兆是寫了折子送回臨安的,無人不知此事,著實為大宋士子和官員長臉。

    李鳳梧冷笑一聲,蔑視那些參了自己一本的人,“我自認為將一位大定三年的進士氣得吐血臥床不起不算什麽功勞,可我也想說一句,你行你上啊!”

    一時間人人麵麵相覷。

    劉仲洙可不是荒僻之地的渣渣進士,是正兒八經的大定三年進士,雖然是金國境內的士子,但卻出自中原正統士族,絕對不是浪得虛名之輩。

    唯獨張杓一臉不爽,“區區劉仲洙何足掛齒!”

    在場之人,能夠說出如此狂妄之語的人不多,偏偏張杓算一個。

    二十一歲就權了刑部左侍郎的人,整個大宋都不多,是以他確實有這個底氣說這種話,說了還不會讓人覺得他是在故意裝逼。

    這特麽就是事實啊。

    你劉仲洙再厲害,不也偌大的歲數才中了個進士,張杓比你年輕多了,已是正四品上的刑部侍郎,兩人的成就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

    李鳳梧真心不明白,叔公張浚的兒子為什麽要和自己唱對手戲,心裏暗暗哭笑不得,我說你這位刑部左侍郎葫蘆裏究竟賣的是什麽藥?

    假意咳嗽一聲,悶聲道:“張侍郎年少得誌,自然有此底氣,那麽,若是四元狀元孟宗獻呢?”

    張杓愣了下,這事怎麽又扯到四元狀元孟宗獻了?

    自己再自大,可麵對這位驚豔千古,前無古人的四元狀元,還是覺得有些壓力,若隻論四元狀元之名,就是百年前的蘇仙也要被壓過一籌。

    和張杓一般,朝堂上無數人對此都感到很意外,李鳳梧忽然提起孟宗獻作甚?

    唯獨趙昚不著痕跡的笑了。

    李鳳梧義正言辭,很是大義凜然的樣子:“雖然我隻是區區一介奉禮郎,鎖廳試中也未奪得頭籌,但出使金國將劉仲洙氣得臥床不起,在諸位看來怎的反倒成了有辱國顏的事情?那麽我便再問一句,諸位之中有誰覺得自己可以答上孟宗獻的千古絕對,又有誰有這個自信能夠想個對子出來難住這位千古罕見的四元狀元?”

    笑了笑,意氣風華的笑容,刻薄的嘴唇抿起來,很有些張狂:“諸位要是覺得自己可以做到這一點,那你們倒是上啊!”

    霎時安靜,四元狀元孟宗獻之名宛若驚雷。

    雖然是金國的四元狀元,但如今中原地區大半淪落金國之手,遠不是當年的遼國可比擬,此四元狀元絕對不是浪得虛名的噱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