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斜風細雨,君卿之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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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雨知時節,春雨貴如油。

    上元大火案告破,臨安便下起了濛濛細雨,江南煙雨風光便從如一位窈窕淑女從曆史的畫卷裏飄舞而出,帶來一片妖嬈。

    李鳳梧得知周必大為春闈主考官,梁克家為春闈副考後並沒有沾沾而喜,別說周必大是主考,哪怕老師陸遊是主考,自己也很難從中獲得什麽利益。

    糊名、謄錄兩大防作弊手段在這個時代不可謂不高明。

    至於約定暗號,在卷中書寫特別用詞,這也不是不可行,但且不說周必大和梁克家等考官已進入國子監鎖院,但以立身剛正的周必大作風,會行此醃臢事?

    別說自己,就是周綸也不能讓他違背做人的原則。

    李鳳梧也不去奢望。

    禮部近些日子忙成了狗,一麵是春闈在即,一麵是宋金和談如火如荼,想必咱們那位大尚書也沒閑暇來找自己的麻煩了。

    李鳳梧決意過一兩日回梧桐公社。

    天天留宿花船也不是個事,雖然很美好,但有些事不能沉溺其中。

    下午時分便下起了濛濛細雨。

    夏暖灩便收起了筆豪,倚坐在舷窗側,望著濛濛細雨中的西湖發呆。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

    西湖最美的一麵,恰在三月春風細雨中,又在九月秋意纏綿裏,便如那位西子。所謂瘦西湖,其韻在瘦,細雨秋風裏,瘦的風韻睥露無遺。

    新春初至,湖水從隆冬的清澈中活了過來,泛出絲絲渾濁,岸邊枯木又逢春,發了新芽。

    一枯一榮之間,是人間美好。

    細雨如絲,宛若萬千垂柳絲絛拂過湖麵,漾起數不清的小小水圈。

    李鳳梧合上書,走到夏暖灩對麵坐下,輕輕伸出手,任雨絲落在袖間手裏,“杏雨煙花江南,斷橋青蓮,輕舟佳人,願得不夜天。”

    牛頭不對馬嘴。

    夏暖灩噗嗤一聲笑了,“這也能去春闈,咱們的洪祭酒好生沒有眼光。”

    佳人淺笑,甚是嫵媚。

    李鳳梧心血來潮,縮回手,用手上的雨滴撫摩在這位船娘的臉頰,依然牛頭不對馬嘴,“卻道海棠依舊。”

    夏暖灩莞爾。

    李鳳梧的食指在紅唇之上輕輕拂過,“那你說詩我來和。”

    夏暖灩媚態橫生,心裏漾起一抹抹暖意,幾日相處,和這位李家小官人頗有點青梅煮酒的風雅,雖然總會有被他突生的****打斷而生床幃事,但自己心裏是不反感的。

    卿本佳人,徒有美好,既遇良人,何惜風流。

    “才不呢,奴家隻是少讀詩書,那比得小官人博古通今,莫的要自取其辱。”夏暖灩還是有自知之明。

    李鳳梧嗬嗬一笑,自顧自說道:“其實很多詩都有另類的解讀。”

    夏暖灩哦了一聲,還以為李鳳梧要和自己談論詩詞風雅,卻聽得這位小官人很是正經的說道:“比如那首鋤禾,你可知它被人解讀出來的另外一層意思?”

    夏暖灩眸子一亮,“奴家聽著呢。”

    李鳳梧笑了笑,“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笑眯眯的看著夏暖灩,“有沒有想過其實是一對夫妻在春天裏勞作,情之所至****為開,鋤禾是精壯男子,當午不過是他娘子的名。”頓得一頓,笑道:“汗滴麽……那啥你懂的。”

    夏暖灩愕然,旋即醒悟過來,頓時樂不可支的笑了,“你這是強詞奪理。”

    李鳳梧也嗬嗬樂了,“可不強詞奪理,這是有很多佐證的,比如那句日照香爐生紫煙,照香爐和紫煙為什麽不能是人名?”

    又道:“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何嚐不是那夜我們的寫照?”

    說到這裏,李鳳梧自己忍不住輕笑。

    夏暖灩頓時惱了個羞,望向窗外濛濛細雨,卻把女子心思遺露,臉色神采奕奕,這樣的小官人好是鮮活,未有哪些衣冠斐然的君子風氣,卻多了分隨和親近。

    “當然,我覺得最好的詩句還是那句花徑不曾緣客掃,蓬|門今始為君開。”

    知一斑而窺全豹。

    夏暖灩不是深閨大屋裏的黃花閨女,很快醒悟過來,忍不住吃吃笑個不停,“若是太白詩仙和詩聖聽得你此言,怕是會氣得吐血三升。”

    李鳳梧笑而不語,用力吹了吹飄舞進來的雨絲,甚是愜意的享受著。

    笑著笑著,夏暖灩忽然收斂了笑意,“聽說春闈考官都已定下了,你大概是要回府了罷,可奴家還想聽你的那些故事。”

    李鳳梧一怔之後一喜,“那感情是極好的。”

    沉吟了一陣,道:“我近些日子也給你說了不少,你且放下那些傳奇,先將那嬰寧的故事寫下來,待我春闈回一趟建康,返回臨安之時,你應該寫好了嬰寧篇罷。”

    夏暖灩點頭,旋即又忍不住了。

    這李家小官人好生自信,就那麽篤定會春闈高中,官家會賜假讓他榮歸故裏麽。

    李鳳梧又思忖了一陣,“如此罷,今後你也別做那營生了,若是願意離開花船,我為你贖身。”

    夏暖灩環望四周,眼裏流出一抹淒婉,拒絕了李鳳梧的好意,“我覺著在這裏挺好,煙雨、春風,柳絲,才子佳人……”

    沉默了一下,重複道:“很好……”

    李鳳梧也不堅持,“那也得絕了營生,不用擔心其他問題,我會為你解決,待你寫好嬰寧篇,也不用急著刊刻,到時先找數十位說書人,在眾多瓦子裏將嬰寧的故事說出來,之後再說刊刻的事情,你看何如?”

    夏暖灩微微點頭,“但憑小官人做主,奴家隻想將那些美好故事都寫了出來。”

    李鳳梧點點頭,一時間找不到話說。

    夏暖灩也黯然沉默。

    許久之後,李鳳梧才看著細雨,輕聲說道:“唱個曲兒罷,以後像今時這般閑暇對坐的時間會少了許多,怕隻是到得你處,先解衣衫說風流。”

    夏暖灩在腰腹之間的雙手輕輕緊了緊,麵上不動聲色,媚笑如花,“卻道風流,不如風流。”

    李鳳梧愣了下。

    情|欲來的毫無征兆啊,是因將要離別麽?

    起身,攔腰將夏暖腰抱起……君為卿解衣。

    客來,請備水開門。

    吾為卿掃花徑。

    斜風細雨裏,西湖水畔花船之上,汗滴海棠。(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