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淺墨初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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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鳳梧從耶律彌勒房間裏退出來不久,回到自己的書房。

    因有奴仆每日打掃,倒是幹淨的很。

    略微休息了片刻,李鳳梧換了一身幹淨衣衫,洗了把臉,出得西院,喚來李巨鹿,準備出門去,李老三聞訊跑來,“大郎要去作甚,大家還等著你給小囡囡取名呐。”

    李鳳梧詫異了一下,“二娘和三娘都是讀過詩書的人,怎的讓我取名?”

    自己隻是哥哥,取名這種事萬萬輪不到自己。

    生了二胎本就精神爽朗,又得到天子用書,李老三嘴角微微扯起,公鴨嗓便顯得略有柔和,道:“是你三娘說的,讓你給她取名。”

    李鳳梧沉默了一陣,“好。”

    三娘此舉,是想告訴自己,無論這個小囡囡今後在李家如何受到寵愛,自己的地位始終在她之上,這是三娘的善意。

    吩咐李巨鹿去取了些東西,李鳳梧對李老三道:“我先出趟門,回來再說取名的事情。”

    李老三嘿嘿一笑,“是該去看看。”

    李鳳梧甩他一臉口水,“操心恁多作甚,去想你的賓客名單罷!”

    說完出門。

    李老三站在原地,咧嘴傻笑。

    大郎啊,自從你才智開竅後,儼然對我這個老子十分不尊,可為父卻是高興的緊。

    出長街,饒坊牆,穿夜市,過白橋。

    李巨鹿終於趕上自己,將所取物事遞給小官人後,怏怏的道:“小官人,我在這裏等你罷。”

    李鳳梧知曉他害怕見到文淑臻,也不為難他。

    來到半水河畔的文宅,按理說李鳳梧應該光明正大的登門拜訪,可文淑臻皈依道門,文啟來兩口子可能已經知曉了李巨鹿和文淑臻自己的事情,對自己必然怨言甚多。

    如此很可能吃閉門羹。

    李鳳梧才不會自討沒趣。

    自己為什麽要按常理出牌,今夜我隻是想見淺墨,未來嶽父嶽母還是改日來拜訪。

    輕車熟路,循著之前的記憶,來到桂影院牆外,李鳳梧艱難的翻身爬牆,可手上拿著的東西很是麻煩,無奈之下隻得先將它丟進院內,這才費力的爬上牆頭,然後又緩慢的順著牆頭梭進院內。

    “小官人請拿好。”

    還未站定,耳邊便響起燕小乙的聲音。

    猛不迭嚇了一跳,側頭看去,便見燕小乙捧著自己丟進來的物事,甚是恭謹的站在一側。

    李鳳梧扯扯嘴角,拍了拍燕小乙的肩頭,表示讚賞。

    拿過自己的東西,順著燕小乙眼神示意,前往燈火通明的淺墨閨房。

    已經入夜,淺墨嬌俏的身影映照在窗欞上,最是顯眼那一頭長發,映照在窗欞上便似一汪飛流,讓人無端端的迷戀其妖嬈。

    這個時候肯定不能進閨房,否則傳出去淺墨便會被世俗眼光誹謗。

    敲了敲窗欞。

    “誰呀?”

    李鳳梧聽著這思念了許久的嬌柔聲音,心都酥了,“淺墨,是我。”

    “呀!”

    不知道是否是燭火搖曳的緣故,窗欞上的影子似乎輕輕晃了晃,旋即軒窗半開,那張夢裏縈繞的精致臉蛋出現在眼前。

    那顆唇角邊上的淡青色美人痣如花一般綻放。

    “哎呀呀呀,你怎的回來了?”

    “想你就回來了。”

    隔著軒窗將一捧山花遞過去,“在城外采的,送給娘子。”

    文淺墨笑吟吟的接過。

    山花燦爛。

    人也燦爛。

    陶醉片刻,文淺墨咬咬嘴唇,終究將世俗禮儀放在了一遍,起身,轉身,一頭鋪落在地的長發便如迤邐長裙,隨著嬌俏身影流動,吱呀一聲,文淺墨走出來,站在李鳳梧身前。

    笑靨如花,“春闈完了?”

    旋即猛然感覺說錯話,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卻似風情萬般,李鳳梧心都融化了。

    雖有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

    一時相對無言。

    唯有情意拳拳。

    情到深處,李鳳梧忍不住伸出手,將文淺墨攬入懷裏,說不出什麽風流倜儻的妙語,隻是如初戀小男女一般,言簡情厚,“我很想你。”

    文淺墨低首,不勝涼風嬌羞,晚霞浮動,暗香悠然。

    一雙手撲在李鳳梧胸口,輕輕拈著襴衫上的胸邊,終究是女子,說不出我也很想你。

    李鳳梧的雙手穿過那一頭如瀑黑發。

    想起了那一句穿過你的黑發的我的手,很是舒心,溫聲問道:“一切還好罷?”

    文淺墨點點頭,又搖搖頭。

    李鳳梧笑了,收回一隻手,從懷裏掏出一隻簪子,輕輕的為她插在發髻上,“春闈後去逛了趟禦街,看見這枚簪子,很是喜歡。”

    這是一枚純金打造的金蓮藕花簪子。

    長約二十厘米,簪首為蓮花,製作精細,瓣葉繁華,層層疊疊綻放,其上紋理清晰,宛若真花,簪身細長,前端如藕,其紋理如流雲詳圖。

    即使是在以物品精美著稱的南宋,這枚簪子都是精品,價值不菲。

    文淺墨滿心歡喜,旋即嘟嘴,“李家官人很喜歡的不止簪子罷,還有花船上的玲瓏小娘子呢。”

    話裏甚酸。

    李鳳梧樂了,“喚兒寫信告於你的罷,生氣了嗎?”

    文淺墨大大的眼眸裏有著一絲絲的狡黠,也有一絲淺淺的幽怨,“生氣,也不生氣。”

    誰家官人不風流。

    若不風流,又如何上層樓說風流。

    且記把家還。

    順著簪子,向下撫摩著那一頭讓人無比著迷的秀發,李鳳梧輕柔淺笑,刻薄的嘴唇浮起萬般柔情,“也是為了賺錢養家,以後生孩子了壓力大呢。”

    文淺墨羞了個惱,粉拳捶胸,卻哪舍得用力。

    李鳳梧笑著。

    相擁而立,晚風徐來,卷起文淺墨一頭黑發,絲絲飛舞,旋繞在兩人身畔。

    不知多久,文淺墨才掙脫懷抱,很是不舍,“夜了,你且回罷。”

    李鳳梧點點頭。

    倏然望向一側,啊呀一聲。

    文淺墨大驚,以為是父親來了,側首看去,卻不見人意,怔然回首,便覺麵前倏然一張笑臉,唇上一片溫熱。

    頓時驚得啊呀一聲,向後矮頓,倚在牆上,心裏亂如麻。

    罪魁禍首李家官人且隻笑眯眯的看著自己,讓文淺墨惱羞至極中哭笑不得,心裏卻又歡喜的緊,握著小拳頭羞澀的道:“休要欺我。”

    奴家初吻呢……好壞的李家小官人。

    李鳳梧隻是笑,聲音中不無得意,“那換你欺負我罷。”

    文淺墨翻了翻白眼。

    還是我吃虧呢,才不!(未完待續。)